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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幾人快速來到‘仁心醫館’外面,其中一位上前用力拍著醫館的大門,發出巨大的響聲,打破了寂靜安寧的夜晚,驚醒了遠處沉睡中的老黃狗。
“汪汪汪……”
老黃狗站了起來,看到了幾個深夜中的不速之客,立即賣力地吠了起來,發出了警示與警告。
正在敲門的人扭過頭來,月光落在他的臉上,可看到緊皺的眉間那抹濃重的憂慮和著急,右手抬起向著老黃狗一彈。
“咻~”
一道黑色影子從他衣袖中閃出,在夜空中劃出一條模糊的黑影,瞬間就射進了老黃狗的咽喉,從后頸穿透而出,‘篤’一聲射入了泥墻中。
老黃狗的吠叫聲愕然而止,倒在血泊中,身子在不停地抽搐著,昏黃的兩眼望著遠處的人影,漸漸地停止了呼吸。
“嘎吱~”
‘仁心醫館’的大門終于在惱人的敲門聲中被打開,一個睡意朦朧的伙計探出頭來,惱怒地說道:“哪個不長眼睛的深更半夜胡亂敲門?要死早死,不死明日再來就診。”
‘仁心醫館’在集市囂張霸道了四五年,從掌柜到館外的伙計都一個模樣,對前來就診的人從來就是不拿正眼看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以前集市就這一家醫館,凡是走進醫館的人無不是為了求醫的,所以即使收些冷眼辱罵,他們也都不會去計較,只要能盡早把病治好就行,這就讓館里的伙計都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有些人為了治病,還得給他們塞些銀兩。
“啪~”
惱怒的伙計正想把頭縮回去,將大門關上再回去好好睡一覺的時候,一把明晃晃的寬刀落在他的脖子上,寒意四溢。
“咝~”
伙計倒吸一口涼氣,睡意在寒意下早就消散不知所蹤,臉色也是一下子就變得煞白,比在月光照射下的街面還要難看。
“兄、兄弟,這可是田、田掌柜的產業?!?/p>
在這方圓十里,沒有人不知道田一丙的大名的,雖然很多壞事都不是他親手所做的,但卻是他花銀子請人干的,賺的都是不義之財,手上也染了不少人的鮮血,所有敢于找上門來鬧事的人,全部都沒有好的下場,不是被扔進河里喂魚,就是不知埋在那塊荒山野地里。
“咣當~”
雖然伙計報出了田掌柜的名號,不過這幾個人顯然并不買帳,大腳一踹就將大門踹開,連帶伙計都往后倒地翻滾了幾圈。
“把大夫叫出來?!睘槭啄俏荒樕C殺的中年男子長刀指向地面的伙計,沉聲說道。
中年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令伙計如墜冰窖,刀尖距離他的面門雖然仍有一尺距離,但卻覺得仿佛刀鋒入體,讓他兩個臉頰似乎被切開,疼痛無比。
“等、等等。”
伙計手腳并用,連爬帶滾地進入了后院,將熟睡中的醫館大夫拉了起來,然后戰戰兢兢地回到醫館,雖然后院也有后門可以離開,不過他卻沒有這個膽量,這伙人身上的殺氣太盛了,他們無懼于田掌柜的名號,當然也會不介意將要逃跑的他斬殺。
再說了,這些人進門不要草藥和錢財,出口就要找大夫,明顯不是打家劫舍的山賊,而是來求醫的人,所以沒有必要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去逃跑。
大夫估計也是聽伙計大概說了一下這些人的情況,衣服沒穿好就趕緊出來了,雖然被打攪了春夢,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大夫,幫忙看看我兄弟的傷?!?/p>
為首的中年男子一揮手,那個背著傷者的人往前幾步,輕輕將傷者平放在地面上,然后往后退到中年男子的身后。
在搖曳的燭光下,可看到傷者雙目緊閉,臉色比剛剛伙計的還要蒼白,嘴角仍在不斷地溢出鮮血,氣若游絲奄奄一息。
大夫蹲了下去,伸出顫巔巔的手為傷者把脈,片刻之后搖了搖頭,抱拳說道:“他的傷勢太重,恕在下無能,還是盡快辦理后事吧。”
雖然他們都預料到可能會是這個結果,但被大夫證實了之后,仍然難以掩飾內心的悲痛,神色戚然地望著地面上的傷者。
“三哥?!?/p>
站在最后面的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忍不住流出了兩行淚水,低聲呼喊著。
“鏘~”
長刀出鞘,劃出一片刀影,當刀影消失的時候,長刀已經架在大夫的脖子上了,身材瘦小的男子蘸滿淚水的眼睛露出兇光,說道:“你不把我三哥治好,我就讓你給他陪葬?!?/p>
“撲通~”
大夫跪倒在地面,驚恐地說道:“大俠,我真的無能為力啊,還請你們高抬貴手,留我一條老命啊。”
大夫不停求饒的模樣與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樣子相差甚遠,讓站在他身后的伙計看了都感覺非常的舒爽。
“活該,讓你每天都對我呼喝辱罵,還威脅要讓我滾蛋?!被镉嬄冻隽诵覟臉返湹谋砬?,內心暗暗地想道。
“瘦猴,算了,這都是你三哥的命,不能怪大夫,帶上你三哥,我們找個地方給他送行。”為首的中年男子也是悲痛不已,不過還算能夠克制。
他們一幫兄弟生死同盟,一路走過經歷了不少的磨難危機,建立了無比深厚的兄弟情誼,互相之間就像親生兄弟一樣。
生死兄弟心連心,其中一人即將死去,其他的人的心肯定猶如刀割一樣。
“大、大俠,城東還有一家醫館,據說大夫醫術了得,您不如……”伙計望著為首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伙計想到白天田掌柜那張陰沉的臉,大概也知道了發生了什么事,他知道掌柜一直都想整垮‘方氏醫館’,卻屢屢失敗,于是想將這伙人引到‘方氏醫館’,如果‘方氏醫館’的大夫惹怒了這些人,就是不被殺死,醫館也會被他們拆了。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辦成了,田掌柜賞的銀兩肯定不會少,也不需要再做這個被人指使、做得像牛一樣累的伙計了,想到這里,伙計的內心早就已經樂開花了。
“城東?什么時候多了一家醫館的?”為首的中年人思考了片刻,在他的記憶中,這個集市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家醫館的。
“剛開一個月左右。”伙計急忙答道。
“走。”
中年人沒有任何的猶豫,大手一揮轉身走出‘仁心醫館’,率先向著城東快速奔去,剩下的人也趕緊將傷者背上,緊隨在他的身后。
這是他們的兄弟,只要還有一絲的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即使付出的代價再大,他們也會不顧一切去挽救他的性命。
五條人影再次行走在月色下,非常的迅速,片刻就從城南到了城西,一如之前那樣,領頭的中年人用碩大的拳頭大力地敲著‘方氏醫館’的大門。
大門很快就被打開一道小縫,開門的是石頭和馬東兩人,最近形勢不太好,所以由他們兩個人守在醫館內,另外兩個苦力士守在后院。
“你們是?”石頭壯碩的身軀擋在門口,兩只拳頭早已經捏緊,而在他身后的馬東則緊握著一把寬厚的砍刀。
站在醫館前面的五人氣息非常的凌厲,而最前面那位的眼神更是銳利如刀,石頭覺得被他目光掃過就像利刃劃過一樣。
“大夫在嗎?”中年人目光落在石頭的拳頭上,再掃過他身后馬東的砍刀,覺得這兩人的身體素質都不錯,不過在他面前仍然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石頭向中年人身后望去,看到了伏在另一人背上的傷者,聞到了一絲血腥味道,也看到了從傷者嘴角流出的鮮血。
“嘎吱~”
石頭將醫館大門開到最大,把門口讓開,一邊說道:“快請進,馬東,去請小掌柜出來,然后準備一碗烈酒?!?/p>
醫館以病傷之人為急,有人求醫必須第一時間醫治,不得有任何的耽擱,這是方天宇對石頭等人的要求,所以石頭一看到傷人,立即就請了進來。
雖然來到醫館的時間不長,但是對于方天宇行醫的習慣卻多少也有些了解,傷勢較重的人一般都需要使用針灸,而銀針在使用之前則要先用烈酒消毒。
石頭以最快的速度點亮了十幾盞油燈,將醫館內照得通亮,并擺放好一丈長條行桌子,讓傷者躺在上面。
方天宇出來的很快,因為一般情況下,上半夜他都在打坐吸收天地靈氣,下半夜才開始進入睡眠,這個時候正是剛好打坐完,所以當馬東一把情況說明的時候,他就趕緊出來了。
“你是大夫?”
當方天宇出來的時候,五人同時皺了一下眉頭,在他們看來,這十歲左右的少年就連做赤腳郎中都沒有資格,怎么可能成為集市醫館的大夫呢。
瘦猴沒有忍住他的質疑,往前一步冷冷地望著方天宇,絲毫隨時都有拔刀斬人的可能,就算自家的兄弟快要斷氣了,但也不能在死前任人折騰啊。
方天宇沒有理會瘦猴的質問,三指搭在傷者的手脈上,片刻之后翻了翻傷者的眼皮,最后才解開他的上衣,露出了胸口上的傷勢。
傷者胸口有一個烏黑的拳印,傷處深深凹陷了下去,以此可以確定,傷者的內傷非常的嚴重,五臟六腑應該受損,有可能破裂甚至破碎。
“如果沒有把握,就不要治,若是治了又治不好,我必定讓你為我三哥陪葬?!笔莺锢渎曊f道。
三哥是對他最好的人,這次也是為了他才受了這么重的傷的,如果真的無法救活,那就讓他這么安靜的離去,瘦猴不想在三哥死前還要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