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媽媽，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干嘛現在就準備啊？”程紅紅記得在那個世界，兒時還很期盼，等年齡越來越大，過年也就成了形式。去超市買一堆用來解決窩在家里那幾日的干糧，新衣什么的，過年也會應景的買一身。

對聯什么的也會在市場里買一個湊合的貼上，哪里會像相府這般的正兒八經的全府上下的張羅。

蔡媽媽想到程紅紅爹不疼娘不愛的身世，怕是以前過年也沒有被好好對待過吧！

她語帶疼惜的說道：“大奶奶第一次再府內過年，自然是不清楚。相府內的瑣事不少，如果不早些準備怕是到時候會手忙腳亂。來拜訪的也都是些達官貴人，萬一出了什么差錯，下人們受罰倒是其次，抹了相府的面子可就使不得了。”

“那蔡媽媽過年不回家嗎？”程紅紅放下手里的單子，問道。就這磬園就要換這么多東西，真是奢侈。

“每年過年，老爺都會讓我家那口子來這里。說人多熱鬧些，不像莊子里冷清，哪里像是過年。”蔡媽媽笑道。

“噢！”程紅紅歪歪腦袋，在看看桌上放著的賬目，說：“蔡媽媽，我看賬上還有余錢，給我們園里的人每人再做一身衣服，紅包每人給包一兩銀子好了。”一兩銀子在普通人家能吃半年的了，應該不少了吧！

年底，相府給所有人都會派紅包的，但想到自己平時沒有賞人東西的意識，也沒那么多東西可以賞的，可是年終福利自己這邊兒還是要派的，想來其他園子里應該也會各自分福利的，而幸好府里每月給磬園的月例花的不是很多，賬上滿滿，不必有什么顧慮。

蔡媽媽對程紅紅的決定微微頷首道：“那奴婢就帶他們謝謝大奶奶了。”

程紅紅想了想又說：“是不是還要準備些年貨給他們，我擔心他們得了紅包舍不得花。”

蔡媽媽搖搖頭說：“不用了，府里每年給下人們置辦的年貨已是不少，太多了，怕也放不住。”

“既然這樣，這些事就有勞蔡媽媽了。”程紅紅和上賬本，說道。

在蔡媽媽抱著賬本退出去的時候，放課后的楊凌成正好掀起門簾，興沖沖的跑了進來，隨著他進來的還有那逼人的冷風。

見楊凌成就要靠近自己的時候，程紅紅連忙喊停，想讓小環幫他將斗篷上的雪給掃了。

楊凌成卻像個小狗一般，抖了抖隨意的抖了抖身子，趕著小環讓她取來程紅紅的斗篷和一系列防寒用品。

“干嘛啊？你的手很涼好不好？”楊凌成接過小環手里的斗篷，打算給她系上，手碰到了程紅紅的脖子。

“打雪仗去。”楊凌成系好了斗篷，沖程紅紅‘嘿嘿’一笑，抓著她的手給她戴上了手套。

“打雪仗？不要！我不去！”雪下得都快到小腿肚子上了，還打雪仗？開什么玩笑。

“南丫頭和廣弟在文園等著呢！”楊凌成給程紅紅將斗篷上的帽子仔細的給她戴上后，不管她怎么搖頭，拉著就走。“小環，你也跟著來。”

小環連忙應了，小跑著到屋里去拿自個兒的防寒服。

廊里的雪雖然一早就有人掃了，但是也架不住雪花一直飄。楊凌成拉著程紅紅，并小心著不讓她摔倒。

程紅紅想，自己可是二十好幾，快要奔三的人了，打雪仗這種事情都是早十幾年前才會做的事情。現在卻要陪著他們打雪仗？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走了沒幾步，小環小跑著跟了上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用棉包包裹住用來保溫的食盒。

小環見程紅紅看著籃子，便笑著說道：“里面是之前奴婢和翠翠做的些花饃饃，還有早前就讓人熬得牛肉湯，正好讓幾位主子用來暖暖身子。”

“有心了。”程紅紅說道。“沒有忘了你和翠翠的吧？”

小環調皮的一笑說：“沒，為這奴婢還多裝了一些，主子吃不完，有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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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到了文園后，還沒進門就聽見阿南咯咯的笑聲傳來。其中還有翠翠和阿南貼身丫鬟無奈的勸阻聲。

“這就開始鬧了？我們也快進去。”楊凌成朝程紅紅露牙一笑，拉著她忙往里走去。

小環跟在身后，看著楊凌成拉著不太情愿的程紅紅，不禁好笑。想到以前自己還瞧不起這個出身低微的大奶奶，現在反倒是開始慶幸大奶奶會是她。

以前大爺沒有病的時候，她和翠翠也見過其他的千金小姐，大多都是人前人后兩番樣子？而身邊的丫鬟又有哪個沒有受到過責難？

而這大半年以來，這位程紅紅也不是沒有發過火，但從來沒有責罰過他們。有時還會對她和翠翠撒嬌、耍賴，就算是發火，也都是說完了就沒事，有時還會幫她們遮掩一下，逃過蔡媽媽的訓問。

小環想到之前程紅紅再為翠翠準備嫁妝的時候，問自己以后要找什么樣的人？

如若是之前，小環還是原本的那個念頭。想辦法成為大爺的屋里人，然后比丫鬟高一等。但這個念頭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的無影無蹤。

“找個像爺喜歡大奶奶這般，喜歡奴婢的人。”小環當時是這樣回答的。

記得程紅紅當時的愣住的樣子，讓小環明白了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心思。這讓小環想，如果自己說想留在爺身邊，那程紅紅會有什么反應？

不過這也是一想，不求那成為半個主子那種不知道結局是什么的夢，她現在只想找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然后和翠翠一樣，留在爺和大奶奶身邊，看他們鬧騰，生活倒也是不錯的。

“小環，在想什么呢？”俏臉凍得通紅的翠翠來到小環身旁，奇怪的問道。

小環回過神，笑道：“我在想，還好帶了熱湯來了。你的臉都凍成這般樣子了，不用想也知道兩位小主子成什么樣兒了。”

“牛肉湯？”

“是啊！湯之前就一直在火上煨著，還拿了些我們昨天做的花饃饃。”小環拿起食盒顯擺著。

“太好了，我們快拿去給兩位小主子暖暖身子。”翠翠在說話的同時，接過小環手里的食盒，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