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孫錯的工作已經進行了有一段的時間，娜娜每天都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的那樣繼續上學，放學，做作業。唯有在與瑞克獨處的時候，娜娜才有那么些的不一樣，說是不一樣也僅僅只是瑞克自己的感覺而已，他就是那樣的感覺到娜娜對自己生分了起來，原先她是這樣的全身心的依賴自己，現在似乎獨立了不少，連瑞克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是壞。

這天又是即將放學時分，娜娜被巴特的一句話所吸引：“你是說九幾年的時候上海發生過地震？”

“不是很確切，我只記得好像是在晚上有些小小的震動而已，而且在之后的一段時期里面似乎大蒜漲價漲得很厲害。”

聽了巴特的話，娜娜的眼睛頓時閃了起來：“知道具體是九幾年不？”

“這個的話我想我還得回去查查才行。”

于是兩人再一次的出現在了巴特家的資料室里面。

“真的有！96年，東海地震。”巴特叫了起來，以下是資料摘要：

“1996年11月09日21時56分06秒

震源：北緯31°49′東經123°13′的東海深處震級：里氏6.1級

江蘇南通、常熟、張家港及浙江杭、嘉、湖、紹、甬東北的長江口及杭州灣地區普遍有感，烈度四度，但高層居民震感強烈。SH市居民多數有感，房屋搖晃，門窗、家具作響，懸掛物擺動。東方明珠電視臺3根避雷針折斷墜落，頂部球體內的南洋杉大花盆翻到。上海商城第50層紅木家具抽屜滑出。寶鋼一高層住宅樓第14層某戶書櫥傾倒。地鐵人民廣場站頂棚鋁合金裝飾板震落一塊。金山洙涇某戶掛鐘墜落砸人。崇明縣江口鄉某農戶住宅墻體開裂，港東鄉某廠鍋爐房生銹鋼管煙囪折斷。三度區位于江蘇阜寧、南京、安徽蕪湖至浙江建德、金華、臺州一線以東，底樓僅少數人有感，樓居者反映稍多。更遠地區僅個別高層建筑居民有感，等震線長度成北55°東方向展布。”

看到這里，兩人同時沉默了起來“你肯定那之后大蒜漲價了？”

巴特有些為難：“那時我才兩三歲大唉，哪里還記得這么多？”

娜娜想來也對，不過這也許是一條比較重要的線索，不能就這樣放棄了，她對巴特說：“你找幾個年紀大一點的還記得那時候的事情的老人問一下，我回去再想想辦法。”說著她就往家里跑了起來。

走進自己的屋子，娜娜問瑞克道：“96年有過一次地震，說是震源在東海，上海有明顯的震感，你想想那段時間里面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

瑞克冥思了一會兒然后道：“我不記得了，那段時間里面我一直忙著父親的喪事，大家還要逼迫我繼承族長之職，我都焦頭爛額了。”

在這段時間的坦誠相處之下，娜娜已經了解到了，現在他們世界的血族族長是烏茲，在那天瑞克回來的時候烏茲竟然也跟著他一起回來了，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繼續考證，因為在那之后無論哪里都沒有再看到他的身影。

用瑞克的話說是，也許他已經回去了，再怎么說一族之長總是不能離開族內太久，又或者這里有人藏匿了他，就像他現在藏在娜娜的家里自身的味道被他們家原有的，長久的人類氣息所遮蓋了一樣，不過這個可能性極低。

因為這里的人類不可能看見烏茲，即使看見了也只會把他當作是魔鬼，怎么可能幫助其藏匿呢？這個世界上可沒有第二個像娜娜這樣的人類了。

但是瑞克的話使娜娜又提起了興趣：“你是說那時候恩斯死了？”

瑞克點了點頭：“大概年頭的時候，很突然，我被叫進了他的屋子的時候已經看見他奄奄一息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有你們這個世界的存在的。”

“你是說很突然？怎么個突然法？吸血鬼有這么容易死嗎？”

“當然會死，只是沒有人類的生命那樣的脆弱而已。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父親大人怎么會弄成這樣的，按理說作為直系貴族，只要還留有一口氣就能憑借血液重生，但是我總覺得他好像是自己不想在繼續活下去了一樣。”

“自己不想在繼續活下去了。”娜娜重復了瑞克的話，并且看向了他，她瞧見了瑞克的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和孤獨，時間對他們而言是虛無的，百年甚至千年的活著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娜娜理解瑞克話中的意思，恩斯已經無法忍受這份寂寞，所以選擇了離開。想到這里，娜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還不知道自己接下去的日子會是什么樣的呢，會和外公一樣變成一個血族嗎？還是說被直接抽取了血液就此而亡？

想到這里娜娜不由的笑了“外公……”

猛然，她想到了一個問題：“我記得你說過恩斯是一個研究者對吧，你只是繼承他的意志繼續研究著人類的，那么說來的話他已經完成了他的研究？”

瑞克看著娜娜，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父親大人完成了他的研究，那為什么還要我來這里找孫錯呢？”

“是啊，他明明自己就可以來找他，還記得那個5年之約嗎？”被娜娜的話點醒，瑞克一時間有千百種想法從自己的腦中閃過，接著他喃喃著：“難道說是他沒有辦法，只能選擇死亡，所以即使是放棄了這些他畢生鉆研的東西也不惜。”

說完瑞克的眼前突然浮現出恩斯臨走時的看著自己的眼神，如果那時候不是這種迫切又帶著近似哀求的神情自己會相信這么荒謬的故事嗎？會就憑他的幾句話就去穿梭了時空跑到這里來尋找一個自己一點線索都沒有的人類嗎？

瑞克想起了恩斯閉眼樣眼中閃過的晶瑩，那是眼淚嗎？血族是沒有淚腺的，但是為什么瑞克此時卻感覺這就是，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無奈和，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