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娜娜……娜娜你醒醒,醒醒啊!這個是噩夢,不要怕,不要怕,沒事的,都是假的,別怕,別怕。”
在娜娜的耳邊有一個溫柔而熟悉的聲音不斷的說著什么,娜娜覺得自己的心開始漸漸的平靜了,但是她卻怎么都睜不開眼睛,她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已經被剝離,躲在身體一個最小最小的角落里面。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有這樣靜靜的躲著。身體早就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控制,但是她依然能聽到有一個關切的聲音在呼喚自己,她很想和他說,我已經醒了,我不怕了,但是她卻一點兒的聲音都發不出口。
忽然間,她覺得自己的額頭上被放了一塊很冰很涼的東西在上面,這樣清新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舒服,接著就有另一個比較成熟的聲音在哪里說:“你可以去休息了,她現在在發燒,也要安靜的,你一直呆在這旁邊是怎么一回事嘛,我總不能同時照顧你們兩個啊。”
但是那個聲音卻在說:“她在做噩夢,我得陪著她,否則她會害怕的。”
“你真是個小孩子,發燒做噩夢是正常的,你陪著她也沒用啊,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別打擾她,過幾天就好了。”
“小孩子就小孩子,我就是要呆在這里,我不說話了行不,不打擾她,也不煩你了,就讓我呆著吧。”
然后是一陣的沉默,接著娜娜感覺到有一個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自己的手背似乎貼上了某人的臉,那臉上為什么會有些濕濕的感覺呢?
這么疑惑著,娜娜卻又昏睡了過去。
當她終于醒來的時候眼前看到的是滿屋子的陽光,照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娜娜想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什么力氣,一向強勢的她此刻卻虛弱成這樣。
娜娜的動作似乎吵醒了另一邊椅子上坐著的人,她見到娜娜的轉醒顯然十分的高興,她從一邊倒來了一杯溫水走到了娜娜的面前:“想喝水嗎?”
見到眼前這位全身散發著成熟的氣息的女人,娜娜有些疑惑的道:“容,容姐?”她依稀記得曾經巴特是這樣叫她的。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她微微的一笑,走到娜娜的身邊,幫她坐起來,用枕頭墊著娜娜的背后,“你一定很想知道你怎么會在我家的吧。”
娜娜點了點頭,這位容姐繼續的說道:“那天我向往常一樣關了店回家,路上看到你從馬路的對面跌跌撞撞的闖過了紅燈往這里來,一邊的一輛出租車差一點就撞到你了,就在那個司機走出來要罵人的時候你突然就這樣倒地昏倒了,我記得你的樣子,知道你是巴特的同學,所以就把你帶走了。”
容姐在說道“巴特”這名字的時候有意的頓了一下,然后注意著娜娜的臉,誰知道娜娜卻一點表情都沒有,然后她繼續這樣說著:“本來我想送你到醫院去的,但是看到你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對勁,于是就先帶你回來了,誰知道巴特那個家伙見了你像發瘋一樣的拼命亂叫,說什么也不肯把你送醫院,要我打電話給李醫生上門來看看你的情況。”
“巴特他見了我這么的擔心嗎?”
“是啊,你沒有看到他那樣子呢。”容姐說著似乎在回憶著什么,然后在笑容中有些苦澀。
娜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然后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她突然間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就這樣叫了起來:“你是說,巴特看見了我受傷,然后要你打電話找醫生!?”
容姐默認了,接著娜娜猛然道:“你的意思是說巴特還活著,而且就住在你家里?”再一次的得到容姐的確認娜娜急道:“那他現在在哪里?”
容姐忽然就這樣笑了,他們兩個怎么都是這樣同樣的脾氣:“他今天一清早就跑出去了,他說要等你醒來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
娜娜一愣:“給我一個驚喜?能找到他就是給我最大的驚喜了。”
“什么?”
娜娜搖了搖頭接著道:“叫他快點回來吧,不要驚喜了。”
“這個貌似有些困難。”
“怎么了?打他手機就好了啊,難道說他沒有帶在身邊嗎?”
容姐淡淡的一笑,幽幽的看了娜娜一眼:“那天他醉醺醺的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時候他的手機就已經被他砸壞了。”
“那天?”
“是啊,圣誕夜那天。”容姐說著又看了娜娜一眼,眼神中有著不盡的含義。
娜娜突然就這么懂了,那天巴特喝醉了,然后就把自己的手機給砸了,于是無論是他父母還是其他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了,于是他沒有上飛機,所以他現在還活著,而又因為這樣所以烏茲也找不到他了。
但是娜娜卻沒有去想,為什么巴特會喝醉酒,而且,為什么喝醉了之后卻是去了這個女人的家里。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巴特興高采烈的聲音:“容姐,我回來了,我……”他的話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就這樣,他看著娜娜,而娜娜也這樣看著他。
“哦,你醒了啊,嗯,醒了就好。”不知道過了多久,巴特突然這般冷冷的丟了這樣一句話,然后對容姐說:“唔,容姐,我餓了,有午飯吃嗎?”容姐聽了微微一笑,然后道:“好好好,我給你們出去買午餐。”說著她就這走了出去。
娜娜的視線從巴特的出現開始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這個家伙竟然真的還活著,這個真的是太好了。見到巴特似乎有些不怎么自在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娜娜叫道:“巴特。”
“嗯?”
“呵呵。”
“笑什么?”
“沒什么。”
“哦。”
娜娜看著巴特,覺得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了,然后她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接著對自己道:“娜娜,你真是個大笨蛋,他還活著應該高興才是呢,有什么可哭的。”
見到娜娜這樣,巴特似乎一點兒也無動于衷。
“巴特。”
“嗯?”
“你知道你……”
“嗯,知道,他們都死了嘛,我看新聞了。”
見到巴特這樣的回答,娜娜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這個家伙怎么說話變得這樣的,怎么說呢,生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