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流凡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小叔,別傷懷了。你不是要說事情嗎?”
“唔,來,你們都過來研讀一下這些書,特別是小蝶和音非,你倆看下能讀懂么?讀了有什么感受?”祝先生收拾心情,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好奇地接過一本,祝流凡拿到的是《四季農(nóng)學》,快速地大概瀏覽了一遍,古樸的書頁,細密清楚的文字已經(jīng)是極大地震驚,里面的內(nèi)容更是深深地觸動人心,農(nóng)事是國之基本,這是每個為官從政的人都知道的事實。但是都認為那是農(nóng)人之事,就從來沒有人想到把農(nóng)耕之事宣之于書,現(xiàn)在手中的書籍淺顯易懂,并不是專門授人農(nóng)耕,只是將世間農(nóng)務分門別類,四季種植的注意事項,也包括了什么土壤,水質(zhì)……,有些東西祝流凡也是聞所未聞,不可否認這本書的內(nèi)容實用性相當大。
祝流塵拿的是《算學基礎》,其實就是藍蘭把小學四年級前的數(shù)學照搬了一些淺顯的計算應用知識。但對這些古人來說還是很新鮮,只有那個珠算之法祝流塵還算能看懂。這還是幸好夜闌謄書的時候怎么也寫不出藍蘭形容的阿拉伯數(shù)字,不然祝流塵就要什么都看不懂了。
祝小蝶和祝音非拿到的書倒是簡單,祝音非甚至念出聲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偶爾又停下來看看注解,因為注解除了解釋字面的意思,還講解了一個個小故事,讓平時不愛看書的他都不舍抬頭。祝小蝶也看得相當專心。
看著眼前入迷的四個人,祝先生想到,自己何嘗不是幾天廢寢忘食,也只是看個囫圇吞棗。他們的沉迷無疑是對這些書的肯定,任何單一一本書里的內(nèi)容都能引人入勝。用在學堂按目錄所示的時間教授的話,四本書足足能教夠兩到三年。
拍了拍桌子,驚醒幾個沉迷的人,“你們看,這個作為以后溯陽學堂的教材如何?音非,你別隨便把書往你懷里塞,這是孤本,抄錄以后要還給別人的,別弄破了,要看的話,待會就幫著抄吧。”祝先生制止了正想把書偷揣懷里的音非。
“非常好啊!”大家異口同聲地贊成。
“要是學堂里都用這些當教材,我一定不會逃學的。”音非看見父親揚起的大手縮了縮頭,一時大家都開心地笑了。
祝先生微笑著打發(fā)兩個小孩子先到旁邊看書。對祝城主和兒子嚴明了書的來歷后,問道:“流凡,流塵,你們怎么看?”
“拉攏,示好,”祝流凡很快給出自己的態(tài)度:“現(xiàn)在這個夜闌背后有高人教導,抑或是他的出身的家族勢力驚人。但分析你所說的情況來看,估計這個孩子本身的才華也必定驚才絕艷!值得我們一交。”
祝流塵的態(tài)度就顯得比較謹慎,他覺得這一家人的來歷必需先調(diào)查清楚,再做打算是否值得拉攏。
最后還是祝先生一錘定音,調(diào)不調(diào)查的事情先放下,現(xiàn)在暫時還沒什么必要究其根本,只要他們一家還在溯陽,就不怕他們會被別的勢力關(guān)注。同時也讓祝流塵還有音飛、小蝶先留在溯陽,三年后再一起回家。
再來看夜闌一家,順利地打發(fā)了祝先生以后,藍蘭就打算正式開始全天教導夜闌的功課!思及祝先生離開自己家時所透露的消息,夜闌感覺祝先生應該有一個勢力龐大的家族,不然怎么會輕松地將流放邊境的刑罰抹去。經(jīng)過一番爭取,藍蘭也只好同意他每隔幾天就可以去祝先生的學堂接受祝先生的教誨。
胡玉軒則因為天資有限,只能繼續(xù)去學堂學習,胡興也沒有異議,畢竟自己的兒子也沒法直接聽藍蘭講課,以后祝先生的學堂也會講授藍蘭寫出的學識,有不懂的地方,還是可以偶爾請教夜闌的。重要的是祝先生的學堂以后都不會收自家的束修了。
又是一個適合想事情的晚上,草兒在大床上呼呼大睡,藍蘭正靜靜地懸在夜闌的小床上神游天外,自從臥房里添置了一張小床,夜闌就不再愿意和草兒共用一張床了,藍蘭覺得無所謂,只要他別把草兒丟得太遠就行了。誰叫草兒是個讓正常的人都不會喜歡的傻女孩,說白了,就是個沒什么存在感的人,也不至于會令人厭惡;所以夜闌也就沒有過多的關(guān)注她,只是覺得自己沒讓她餓著,凍著就不錯了。
有時藍蘭都在想,等到他們都長大了,要是夜闌嫌棄草兒礙眼的話,自己也只有跟著草兒一齊走吧?經(jīng)過自己民主的教導,夜闌連這么點容人之量都沒有的話,那就枉費一片苦心了。藍蘭打算以后都不能和夜闌提到自己是不能離開草兒的,試試他的良心,就當是夜闌的畢業(yè)考試吧!
藍蘭發(fā)現(xiàn)她最喜歡飄浮在夜闌的床上面想事情,莫名的氣味會令她昏昏欲睡,就在藍蘭想事情想到快睡著的時候,胡興叫夜闌把她請了出去,懶懶地讓夜闌示意胡興可以說有什么事了,她還想繼續(xù)去休息呢。
等到胡興把事情說完,藍蘭才記起在胡興走之前,她們曾經(jīng)商量過要做個小生意。這些天勞心勞力,把這件事丟到天邊去了!藍蘭還沒緩過精神來,想著做什么生意,想著想著又開始走神了:自己疲勞了只是睡上一覺,但是看到他們累了,除了睡覺還能叫宋大娘弄一桌子菜大吃大喝幾頓,藍蘭就無比怨念讓她穿越的老天,自己視覺、聽覺、嗅覺都無比靈敏,為什么偏偏不給她一個觸覺呢?每到草兒吃東西的時候就是自己最苦的時候,草兒吃東西又不挑嘴,無論吃什么都可以像在吃山珍海味,羨慕得自己口水直流。唯一的辦法就是努力催眠自己:她們做的東西既單一,又沒什么香味,賣相也不好,沒有原來世界自己打過工的那些餐館的百分之一,甚至連自己做的都要好N多倍。接著再鼓勵自己:藍蘭,你要是能再世為人,還能保有記憶的話,一定要做個滿漢全席在上風處一個人吃,讓其他的人只聞到香味兒,吃不到東西,氣死別人。
“蘭,我們做什么生意啊?你怎么想了那么久?”
“在街頭開個味道獨特的餐館,弄點香味,羨慕死別人。”藍蘭這才回神,自己怎么把心里的話給暴露啦。
可是胡興已經(jīng)嘀嘀咕咕興奮地計劃開了:“唔,可行可行,上次我就留意過,在祝先生學堂不遠的東街上就有不少鋪面在出售,聽說是城主大人查抄了兩個貪污的下屬所收繳的鋪面。那里地勢就很不錯,溯陽的很多大戶就居住在東城,連城主府都在那邊。溯陽的城主也姓祝,我以前跟著鄭大爺有幸見到過一次,祝城主是個好官,找他買鋪子應該不難。姑娘要開的餐館需要多寬的鋪子,現(xiàn)銀不夠的話,我好及時去銀樓兌幾顆珍珠。”
“......”藍蘭無語了,暗自腹誹:這個胡興現(xiàn)在對我的支持率可真高啊,都沒說出個章程,他鋪子都快買好了,還“姑娘打算”,姑娘我打算借尸還魂,你給我拿個青春貌美的身體來用用,你聽話不?
經(jīng)常一個人太無聊了,藍蘭學會了自說自話來調(diào)劑自己,不然會發(fā)瘋的。直到胡興又催促了一遍,藍蘭才收起自己的腹誹,反正自己說都說出來了,就開餐館吧,反正餐館無論大小都是賺錢的生意,有自己的指點,開個餐館還不是小菜一碟。
“胡叔,蘭讓你去找找有沒有層數(shù)高點,帶院子的鋪子,鋪子小點都無所謂,有單獨的院子夠我們一家人住就好。既然要做生意就都一起搬過去,生意不要做得太大,夠用就行了。藍蘭說你就看著辦,買好以后我們一家搬進去,藍蘭看到環(huán)境后,才能計劃餐館怎么弄。”待到胡叔一離開,夜闌就高興地問藍蘭:
“蘭,你不用一直困在這個院子里么?太好了,以后我?guī)闳セ识迹瑤愕教幦タ纯矗形遗隳悖悴粫o聊的。”
“呵呵,夜闌怎么忘記了,你來那天我也陪你出去過啊,只有你能聽到我嘮叨,我不跟著你跟著誰啊?小笨蛋!”
“人家才不小,我很快就長大了,你等著我,我可以超過你的。”夜闌著急了。
“是啊,你能追上我,現(xiàn)在我多大你知道嗎?我二十四歲了,要是我活著的話,可能都成親養(yǎng)孩子了!”看看身上連顏色都不曾褪一點的短袖及膝裙,藍蘭幽幽地嘆了嘆氣。
“算了,我給你個小屁孩兒討論年齡問題干什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話音一落,藍蘭就抑制不住襲來的傷心: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在那個世界本來活著就沒什么意思;穿越就穿越吧,好歹給個身體吧;要是自己真的不會變老,看著別人,特別是夜闌一天一天長大、變老、死去,自己卻永遠這個樣子,該怎么辦?等到?jīng)]有夜闌陪自己度過了,再也沒法遇到可以溝通的人,該怎么辦?現(xiàn)在這樣持續(xù)下去,連自殺都似乎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