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和胡玉軒在一片月光中回到了溯陽城,兩人慢慢走到盛唐酒樓的門口,夜闌恍惚聽見里面傳來了藍蘭的聲音,示意胡玉軒停下腳步。夜闌靜靜地站在小天井里聆聽,藍蘭在唱著一首獨特的歌曲,略略哀傷的曲調和歌詞讓夜闌心里倍感酸楚!
拒絕傷悲,靜候輪回,蘭的心里真的就這樣絕望嗎?
還有她盼望的人會是誰?她以前那個世界的愛人嗎?
小時候不懂情,長大后懂了不敢問。夜闌知道,藍蘭前世死的時候已經二十四歲了,她只提過她還沒成親,但那個年齡一定有了心儀之人吧?
自己現在都才剛剛成大人,在蘭的心里,自己始終還是個孩子,夜闌勸自己再耐心點,再等幾年,如果藍蘭還沒法觸碰自己的話,或許自己可以……
夜闌一點都沒有猶豫人鬼之戀是否是禁忌,只知道自己愛上了這個陪自己長大的“鬼”!
陪在一旁的胡玉軒沒有打擾他,對于這種奇怪的現象,他早就適應了,還是等等再進去,他想對夜闌抱怨;都家門口了,進去洗漱休息了吧,連夜趕路很累的啊。
待藍蘭唱累了,無精打采飄回到臥房時,被正在換衣服的夜闌嚇了一大跳,
“啊——,”看到回頭的是許久未見的夜闌,藍蘭止住了尖叫,驚喜地圍著他轉了一圈:
嗯,好像又高了一點,人還是那么帥,不過黑了,瘦了,憔悴了,似乎遇到什么難解的問題,神色很是疲憊,咦?怎么心好疼啊?
“闌!你怎么才回來?走得那么急!都不告訴我一聲,怕我跟著你去嗎?”
藍蘭沒有察覺自己的語氣像是在撒嬌,夜闌倒是聽出來了,不過念及藍蘭剛剛唱的歌,夜闌還是有些心酸,也就笑不出來了。
“闌?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嚴肅,這次的事情怎么回事?你完整地回來了,國師呢?臨水的人呢?哎呀!我不管,你再累都得給我一一招來,我要聽!”
為了慰藉藍蘭的好奇心,夜闌只好在藍蘭的吸氣聲中脫去剛換上的內衣,光著潔白如玉的上身倒在床上,準備開始“招供”。
“哎呀!你怎么不穿衣服呀?不是男女有別么?”不過,話說夜闌的身材真令人想吹響口哨,什么時候腹肌都練出來了?
“呵呵!天氣這么熱,我脫了衣服涼快涼快啊,你不是說你就像我母親,我姐姐么!避諱什么?”夜闌很高興自己的身體能夠令藍蘭吹口哨。也放松身心調笑一句。
藍蘭不知道自己又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克制不了自己的色心,想著雖然自己感覺不到,但是能過過干癮也不錯啊!反正夜闌不會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藍蘭看見夜闌偷偷摸摸地在清洗衣物,她困惑了:難道出門一遭,少爺學會獨自照顧自己了?
早餐過后,一家人齊聚廳堂,藍蘭也湊了過去,反正沒人趕她,也沒人招呼她。
胡叔夫婦從胡玉軒口中得知了夜闌的身份,胡叔在為自己當初的運道感到慶幸的同時,對夜闌的態度恭敬中難免有些拘謹,宋大娘還好,得知夜闌被拋棄的遭遇后淚流滿面,待看到進門的夜闌變黑變瘦了,完全忘記夜闌的皇子身份,母性本能出現:
“可憐的孩子喲!怎么瘦得這么快?在外邊吃的什么啊?你們慢慢聊,反正我婦道人家,也不參合,我去做點好吃的給孩子補補!”話音剛落,她微微發福的身體已經快速地邁向廚房了。
夜闌和藍蘭同時為這普通的話語感到溫暖和貼心。
早餐后,胡玉軒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臨水城的一切。午后,藍蘭讓身體在床上睡覺,自己陪著夜闌回到以前住的小院。
看著夜闌一臉懷念走過小院的每一間屋子,陪著他在書房坐了一會兒。夜闌收拾了書房柜子里一些重要的東西,其他的也打包裝好,待以后放到盛唐的鋪子里。
安排好溯陽城的閑雜事務,夜闌帶著藍蘭上了胡玉軒準備的馬車,啟程前往臨水城。胡玉軒提前走了兩天,先去打理住的地方去了,這次到臨水城最少也要待一年。胡叔夫婦仍然留在溯陽城,等到臨水事畢再做打算。
藍蘭好奇地在車廂里東張西望,穿越到這里這么長時間了,第一次坐馬車,藍蘭很好奇也很興奮。馬車的空間不是很大,也沒有想象的那么奢華,還好藍蘭沒有像別的個別穿越人士一樣暈馬車。
還沒出溯陽城的城門,藍蘭就對馬車失去了探索的興趣,現在她的興趣轉移到夜闌從小院里帶出來的那個包裹。從當時收拾到現在放在馬車里,夜闌全都是親自動手,連胡叔想幫他提一下都不行。
瞧見夜闌專心地看著手中的《四季農學》,藍蘭不由佩服他,竟然能人隨車動,書隨人動。看他根本沒注意這邊,藍蘭借著泥土地的顛簸路況,假裝沒坐穩,猛的一下,撲到了包裹上面,正打算伸手摸進去,就感覺被提住衣領往旁邊一丟。更可恨的是,他不管自己會不會摔傷,卻神色焦急地打開包袱檢查起來。
藍蘭揉著屁股爬起來,坐在門邊的板凳上,正巧看見里面露出的東西,是一些書冊,隔得有些遠,沒看清還有沒有其他的。不過覺著如果就這些東西的話,值得得到那么慎重的對待嗎?
外面車夫那單調的趕車動作,泥土路上騰起的沙塵,藍蘭打消了到外面坐坐的念頭,乖乖的靠著車廂坐在位置上,隨著微微的震動,漸漸進入了夢鄉。
旅途是單調的,除去偶爾用魂魄和夜闌聊兩句,其他時間就只有睡覺和無聊,夜闌倒是捧著一本書,對藍蘭完全視而不見。事實上,若不是藍蘭以“草兒”能幫自己很多,又不會泄密為理由,夜闌根本就不會帶著“草兒”一起去臨水城。
原來,皇帝的一番安排果然把夜闌牽制在了臨水城。祝音非和胡玉軒都被皇帝安排的官職和任務困在那里。夜闌不得以,為了朋友,也為了試試自己的能力,最終還是妥協在皇帝的算計里:想辦法把臨水城的民生發展起來。
經過五天的跋涉,夜闌和藍蘭終于離開了馬車,住到了臨水城臨時掛牌的監察府里,這里本來是祝音非的府邸,祝音非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因為他剛才師門回家就來了這里,現在家里安排的下人還沒到,還有胡玉軒偶爾會來住一晚,加上夜闌兩人,住的人并不多。
這座府邸在臨水城城主府的隔壁,按照藍蘭的意思,只是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嬸,每天買菜過來做早餐,順便把院子的衛生打掃一下,洗洗衣物,做完就可以離開了。午飯和晚飯,藍蘭自己就能應付得很好,這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無聊的她是不愿假手他人的,再說了,她分外珍惜這個重新擁有做各種美食給自己享受的機會。PS:還在掙扎肉與不肉之間,先喝點湯渣。(連湯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