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使者即將前來的消息在皇都流傳開來,皇都掀起了一陣熱潮!各地紛紛有人往皇都而來!
上官夜闌雖然查出了那個荒唐之夜的始作俑者是誰,暫時沒有采取絲毫措施!只是不再在宮中停留!
上官星棠似乎也得到了什么消息,以事務繁忙無暇他顧的理由,派人將兩位表妹送回了白家!白暮雪還好,仍然過著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而白秋霜就彷徨得多了,回到以前所住的小院,棠表哥陰冷的話語還纏繞在耳邊,揮之不去:我不會動你半分!你就等著我七哥的報復吧!
除了卯時到午時在皇宮理事,夜闌已經在書房和臥室焦急地呼喚藍蘭三天了,整個聴闌軒的下人被他趕了出去!夜闌覺得:蘭一定是生氣了,她在乎自己肯定要多一點,她不會跟著劉草兒走的!
舒安見到日漸憔悴的王爺,擔心不已,暗暗找來了一直負責外院的胡興,誰知胡興也只擔心地告訴他,要是蘭仙子再不出現,王爺會發瘋的!兩個半老頭連忙兵分兩路,一個去請棠王,一個去了祝家!
祝音非和上官星棠一起來到聴闌軒的書房,只見夜闌還穿著今早上朝時穿的正服,焦躁地在書房里踱步,雖然兩人都不甚清楚他焦躁地原因,但看他目前的狀況,顯然,此時也不是追問的最佳時間!
兩人對視一眼,調整好臉上的表情,上官星棠向前幾步,勾著夜闌的肩膀道:
“七哥,聽說皇都的文人墨客們,對那些即將到來的使者都是好奇得很??!我們一起去外城的茶館、書樓去看看,擇日不如撞日,現在時間正好,一起去見識見識!”
夜闌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小題大做了?說不定,蘭只是暫時不想理會自己而已!
祝音非也興致勃勃地勸道:
“就是!這段時間大家都忙壞了!是該出去放松放松了,聽說,三年前溯源就在大理去參加三國聚會的時候吃了大虧,今年溯源各地的有志之士都齊集皇都,發誓一定要找回面子!”
聽到祝音非的話語,夜闌只好暫時放下心里的焦慮,關心道:
“什么三國聚會?和面子什么關系?”
上官星棠見到終于成功引起了夜闌的注意,搶著說道:
“你去換上常服吧!我們邊走邊說!”對著外面大聲下令:
“舒安,快服侍你家王爺更衣!胡大管家,備馬車!要平凡點的那種!”
夜闌聽到門外傳來胡興如釋重負的應答聲,有些愧疚,胡興是真心愛護自己,他和胡玉軒父子二人,是最早,也是唯二知道自己和蘭的事情的人,自己因為蘭不理正事的話,壓力最大的就是他們了!
臨走前,夜闌簡單收拾了一番書桌,祝音非一向眼力頗好,瞧見他收拾的幾張字帖上的字跡相當眼熟,心里暗想:你不是趕走草兒了么?還把人家的字帖留著干嘛?不過,他可不敢問出來,萬一被再被夜闌警告自己什么的話?反而會害了草兒!
片刻后,三人來到了皇都最為繁華的地方:內城出南城門的護城河,屬于外城的地界,有一個開闊的廣場!大約有半畝見方,每當朝廷有什么舉措,都會來到這片空地靠河的高臺宣布;遇上有什么與民同樂的慶典,也多是在這里舉行!久而久之,圍繞著廣場建起了不少高高的建筑。
最出名的莫過于談文論武的“青云社”、“海淵閣”、“文武堂”,還有后起之秀“盛唐酒樓”也在這里買下了最高的一棟四層門樓!前三家都是以茶社的形式在經營!
后者一樓是茶社,二樓是普通燒菜,但盛唐的三樓就必須是飽學之士才能訂位,能進四樓的人更是寥寥無幾,只因四樓門口有十道難題,任意解開一道,可訂席位;解開兩道,可五折消費;解開三道,可以免去當日所有消費;若能解開五道題,就可以永遠免費吃喝!目前還沒有人能做到這點!
說到這里的時候,上官星棠還崇敬地看了出題的七哥一眼!
其它的酒樓、茶社、小吃……五花八門的營生,和這幾家的生意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夜闌仔細聽著兩人的介紹,慢慢來到了“文武堂”的樓下,旁邊就是“盛唐酒樓”,既然到了這里,上官星棠使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進一次盛唐的四樓,除了好好吃上一頓外,也讓平日奚落過自己的紈绔好好妒忌一番!
之所以選擇“文武堂”,是祝音非提議的,只有這兒,武人的地位才稍微和文人持平一點;由此可見,現在的溯源武人已經不怎么吃香了!
“文武堂”內的布置也別具匠心,分為三層樓,一樓有一個一米高的大圓木臺,占據了中間絕大部分的面積,向上看去,二樓和三樓也一覽無余,以圓臺大小為范圍,只設有一圈回廊,飲茶的桌椅就分別擺在那一圈回廊之上!
祝音非介紹說,一樓的圓臺是提供切磋之用的,無論文武,在一樓掌柜那交上十兩銀子的押金,武人就可以擺下擂臺,迎接挑戰!文人可以吟詩作對,拋磚引玉!以前沒設科舉的時候,皇都的各個大小勢力一般會來此招攬人手,所以很多懷才不遇的人也會來此獻藝!
在小二的引導下,三人來到二樓一個視線頗佳的位置坐下后,舒安吩咐掌柜燒了一個小火爐在桌邊,謝絕了小二的煮茶,只要來了三個干凈茶杯,在一旁燒起了開水,他一直隨身帶著上好的鐵觀音茶!
這茶還是藍蘭在臨水城的山區找到茶樹,后來經過很多次試驗制成的,由于產量不高,從那時起,這茶就一直只能供上官夜闌一人享受!
“趁現在樓里的人不多,你倆誰把三國聚會的事說下?”上官夜闌提起了先前未盡地話題!
上官星棠向祝音非挑釁地一瞥,洋洋得意道:
“當然是我了!三年前,祝先生代表溯源出使大理國,當時去的人大概有十幾個吧,我磨了幾天母親,她才托我小舅舅帶著我一起去了!具體有些什么人不太記得了,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吟詩作對輸給了大理國,但排在牧野朝之前;比試刀兵弓箭呢?恰恰相反!連其他的奇淫技巧呢?也沒有一個獨占鰲頭的項目!后來,不知怎么回事?這些事情竟然在溯源傳得沸沸揚揚!真是氣死人了,這次他們來我朝,一定要在‘切磋’的時候多贏上幾場!”
他的話說完,舒安的茶也泡好了!恭敬地端到桌上,仍然在邊上候著!隨著茶香飄出,旁邊桌上的兩位文士吸吸鼻子,肺部一清,不由內心大嘆:好茶??!
兩人在上官星棠敘述大理的三國聚會時,就已經聽得頗為意動,現在聞到如此特別的茶香,再也坐不住了!
兩人連袂來到桌邊,那位穿青衫的,大概二十七八歲地文人行禮道:
“在下褚州城盧少鋒,這位是我的同鄉徐青!方才聽這位小公子感嘆三年前之事,足見幾位憂國甚重,不知是否介意我二人前來同桌共論?”
夜闌見其他兩人都看向他,點頭示意無所謂,上官星棠才道:
“二位請坐!咱們兄弟三人在此閑談倒讓二位見笑了!我叫白星棠,這是家兄…白夜闌,那位是祝音非!幸會幸會!”
幾人平輩見禮,客套一番,夜闌小聲吩咐了舒安上茶!
兩人聽上官星棠介紹完身份,對視一眼,都有些拘謹,畢竟白家和祝家在溯源都是盛名在外,看三人氣度也都不凡!夜闌冷峻威嚴,星棠看似和藹,實則霸氣雍容,就連祝音非也是英氣逼人!旁邊的下人都帶著些微傲氣!
不得不承認,兩人還是很有眼色,接過舒安遞上的茶杯,客氣致謝,當茶放到身前,芬芳四溢,湯色黃綠,觀音韻明,回甘鮮爽!
盧少鋒首先贊道:落雪飛芳樹,幽紅雨淡霞。
薄月迷香霧,流風舞艷花。
幾人還在品味詩里的味道!夜闌就拍手稱好道:
“盧兄這首回文詩真妙!”
“哪里?白公子過獎了!其實這種詩體還是從人家‘盛唐酒樓’里學習而來的!現在‘盛唐酒樓’的詩文,對聯才是真的妙?。∥覀冎皇呛悓W步罷了!白公子這么快就品出這首詩的意味,可見文采不凡??!”
其他幾人這才知道,敢情這首詩還暗藏玄機??!回文詩就是倒過來也能念?。夯ㄆG舞風流,霧香迷月薄。
霞淡雨紅幽,樹芳飛雪落。
“我家七哥當然不凡啦!‘盛唐酒樓’里的題目可是信手拈來??!還沒有能難住他的詩文呢?”
上官星棠就是這幅德行,看不慣別人厲害,酸溜溜大聲夸獎道!
這一下,好比捅到了馬蜂窩,文武堂內此時已是賓客滿堂了!大多數人都聽見了他的這番話,誰都知道,現在盛唐酒樓的題目是各個文人墨客證明自己能力的最佳考驗地,但目前能回答三題的也不足十人,猛然聽聞有人這么大口氣,如何不能嘩然大驚!
立時,就有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急步走到一樓交了一百兩銀子,站在臺上傲然道:
“不才溯陽鄭爽!曾有幸答出三題,上過溯陽酒樓的貴賓廳,今日倒是要請教那位公子!能否也作出一首回文詩?”
夜闌還未應話,上官星棠就唯恐天下不亂道:
“我家七哥是隨便和人較量的么?你那銀子還是揣穩點吧!等你明年能考到皇都殿試,我家七哥倒是可以考慮給你提點幾句!”
“你……你……,如今我溯源各地有識之士紛紛往皇都而來,除了應對新政科舉,最多的還是欲齊心各選出五名文采、武功出眾之人,大家一起推薦這十人給兩位聽政的王爺,以期打敗他國,一雪前恥!……在下拋磚引玉,不過是不想放過一個人才而已,你又何必羞辱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