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殘”使者的話音剛落,手下就站出一位四十來歲地中年文士!
文士是潘史云的得意門生,不過,他可沒有潘先生的高潔品德,一心鉆營權(quán)術(shù),本以為此次來到溯源會(huì)是他飛黃騰達(dá)的跳板!誰知?恩師也跟著一起來了,弄得他一直藏頭縮尾!現(xiàn)在正是他最后的機(jī)會(huì)了,必須把握住:
“各國大人有禮了!在下卿士杰,乃潘史云先生大弟子,請容在下先拋磚引玉了!”不去看潘史云鐵青的臉色,念出了一首詩:
“寂歷秋江漁火稀,起看殘?jiān)掠沉治ⅰ2ü馑B驚猶宿,露冷流螢濕不飛。”此詩一出滿堂皆驚,那位大理的段使者更是連連點(diǎn)頭!
潘先生此刻已是低頭不語!眾人細(xì)品良久,都覺得此詩志潔高遠(yuǎn),端為一首好詩!
“哦!真是好詩啊!只怕此詩并非你所做吧!”上官夜闌意有所指,看了前排的潘先生一眼,道:
“在我溯源人杰地靈,今日,我還不用朝堂上的各位大臣勞駕半分!傳我命令,就在茶樓的學(xué)子中取幾張?jiān)伹锏哪珜殎恚梢约鹤鞒龅牟潘惆。 ?/p>
一炷香不到,茶樓門口的侍衛(wèi)分別送上了幾首詩,祝先生上前挑選了兩張,念道:
“第一首,溯陽鄭爽作: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山明水凈夜來霜,數(shù)樹深紅出淺黃。試上高樓清入骨,豈如春色嗾人狂。”
“第二首,皇都趙述威作: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
這兩首詩一出,那位大理的卿士杰面色無光,似乎還想辯解什么,張張嘴,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接下來的多番對決都是平分秋色,輪完一題,潘先生的頭低下一分,感覺臉都快丟光了,特別是上官夜闌,那有如實(shí)質(zhì)的眼神看得他如坐針氈
這時(shí),上官星棠得到了祝老大人的暗示,站起身道:
“哎呀!詩文來,對聯(lián)去的,都聽得乏味了,來人,上點(diǎn)刺激的節(jié)目,看完后,我們接著說詩文!不過,你們可都要打起精神了,待會(huì)兒該我們出題了吧!”
話畢,遠(yuǎn)處馳來十匹駿馬,在離場地百米之時(shí),一起端起手上奇怪的弓弩,各國使者驚呼聲尚未出口。
弓弩齊發(fā),箭矢帶著刺耳的尖嘯呼嘯而出,眨眼間,越過寬闊的護(hù)城河,牢牢釘在了內(nèi)城的城墻之上!
包括溯源在內(nèi),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上官夜闌按照藍(lán)蘭以前的形容,畫出了大概的圖紙交給工部,他也沒料到,只是簡單的改進(jìn),竟有如此的效果,難怪藍(lán)蘭曾經(jīng)感嘆:刀兵、刀兵!這樣的武器還是他腦海里感覺最為簡易的一種,殺傷力都如此強(qiáng)勁!不敢想象,藍(lán)蘭口中的手槍、炮彈……又是什么?也讓他警覺到,這些武器,還是一直深埋在心里就好!
祝音非和胡玉軒一起在想,原來《神雕俠侶》里的弓弩,真的存在啊!
其他的人就想得直白得多:溯源不知有多少這樣的武器?有誰能擋住這樣的利器?
射完箭的兵士本來還有其他的花架子表演,不過看眾人都呆愣著,他們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了,只好在原地站著待命!
還是對這件武器略有所知的工部尚書秦大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喝道:
“去取回箭矢,回營去吧!”
看著射在城墻上三人高地方的箭矢,十個(gè)兵士有些傻眼:早知就不管別人是否看得清,射矮點(diǎn)就好了!
祝音非看他們那愁眉苦臉的樣子,炫耀地對胡玉軒道:
“叫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起身大搖大擺地走到箭矢下,測測距離,招手喚過一名身材強(qiáng)壯的兵士,踩在他疊起的雙手上,借力躍起,如此反復(fù)幾次,終于氣喘吁吁地取回所有箭矢,交給兵士,這才大汗淋漓地回到原位!
“切!我還以為可以看到凌波微步呢?結(jié)果你就累成這個(gè)樣子,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你以為都像‘鬼先生’書里的大俠那樣啊!哪兒有這樣的武功啊!”
祝音非一邊回答胡玉軒的問題,一邊從懷里拿出布巾拭汗!今天來參加宴會(huì)連個(gè)侍候的小廝都沒帶!
“啪——”
一卷一尺來長的紙卷隨著祝音非解開的袖口,掉在了桌上!祝音非做賊心虛地看了一眼中間,正和上官星棠說著什么上官夜闌!想起:今日午后他本來在房里看這幅畫的,叔爺爺在外面一叫,他順手就卷起來放袖袋里了!
胡玉軒眼疾手快地抓過紙卷,一邊展開一邊調(diào)侃道:
“你個(gè)武夫,什么時(shí)候有這么……”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紙卷里包了一張一尺見方,只寫著字的白紙,胡玉軒首先看到的是,另外那張“紅梅圖”,自然滄桑的樹干,水紅的花朵……
但令他驚嚇的是字跡,這分明是“鬼先生”的字跡啊!但她什么時(shí)候?qū)懏嬤@些給祝音非的,難怪她要離開夜闌了,原來她喜歡祝音非!
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直接送畫給祝音非?
祝音非看到胡玉軒詫異地表情,欲蓋彌彰地辯解道:
“這,這可不是草兒……呃……闌王妃送我的,是我趁她寫完后不注意……偷拿的!”
“什么!!!這是草兒畫的?”
胡玉軒嚴(yán)重懷疑是自己聽錯(cuò)了,忘記了現(xiàn)在的場合,大聲問了出口!一時(shí),附近的人都向他們投來關(guān)注的眼神,坐在他們旁邊的祝先生伸手取過胡玉軒手里,兩張篇幅不大的白紙!
一眼就看到了上面不凡的畫作和詩句!情不自禁的念了出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好文采!好字體!好……悲切!”
祝先生的一番話并未刻意壓低聲音,聽到的人都特別好奇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但上官兩兄弟沒有答話,他們都不敢開口!
祝先生沒有遲疑地向中間的兩位王爺遞上了手中的紙卷,口里也建議道:
“兩位王爺請看,能否用此卷作為我們溯源的第一道考題?”
夜闌聽見祝先生念的詩句時(shí),心思就飛到了一邊去:這種詩文格式不似現(xiàn)在的呀?倒有些似蘭提到的“詞”,不過蘭念過的幾首詞要么是氣勢壯闊,要么是祝福……
心思恍惚間,他對上官星棠的問句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接過他手里的紙張!
等他轉(zhuǎn)念的時(shí)候,趙良正在詢問:
“你們也看完那副畫了,還有兩首新的詩文格式,我想問的是:這畫是什么手法所畫?還有另外的那種詩非詩,文非文的字句,有誰知道叫什么?又有哪位高人愿為我們即興賦上一首?”
等待良久,也不見有人開口應(yīng)答!唯有潘史云搖頭晃腦叨念著什么?
大理那位“腦殘”使臣見狀,靈機(jī)一動(dòng),道:
“潘先生可有高見啊?”
他的聲音不小,頓時(shí)引起一片騷動(dòng),潘史云只好無奈站了起來,溯源官員這邊也是有些驚訝!都沒有想到盛名在外的潘先生會(huì)遠(yuǎn)道而來,只見他施施然踱步到了炭爐邊,伸手愜意地在火上烘烤片刻,這才遲疑道:
“這幅畫的畫法,具體的老夫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有些像潑墨之法,花瓣用的也不是墨!至于這文法,倒是真的說不上來!不過它倒是給了我很大的啟發(fā)!你們不覺得這種文譜上曲之后,要比現(xiàn)在的俚語歌曲好聽的多么?”
見眾人專心地望著自己,接著道:
“老夫剛才看了格式之后,偶有所得,……”
紙卷傳回了上官夜闌手中,他一邊暗暗贊賞潘史云的眼光,一邊展開手里的紙卷,心里道:蘭就曾說過,“詞”,本來就用于歌唱的,還說有位叫“王菲”的女人就曾經(jīng)把一首詞唱得響徹天下!
展開紙卷的他一下子愣在那兒!熟悉的字跡分明是蘭親筆所書!但…但…她如此深情是對誰訴說的?!
胡玉軒的心思本就一直隨著字畫在飄動(dòng),此時(shí)見到夜闌的異狀,連忙從后面擠到夜闌身邊,在他耳邊低語道:
“這是王妃——?jiǎng)⒉輧海H筆寫的!”
他也不知道告訴夜闌是否正確,但作為旁觀者,他還是選擇了如實(shí)告知,怎么選擇要靠夜闌自己決定!
胡玉軒輕輕的一句話,卻讓上官夜闌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自認(rèn)聽力很好,所以他不會(huì)聽錯(cuò)!
眼前蘭這熟悉的字跡,竟然是劉草兒寫的!
不行,一定要回府確定一下!
不顧現(xiàn)在離開是否失禮,也不管后面事情的發(fā)展!上官夜闌任性地扯著胡玉軒和祝音非揚(yáng)長而去!
聽了個(gè)大概的上官星棠連忙解釋道:
“人有三急,人有三急,呵呵!大家繼續(xù)!”
不提會(huì)場上接下來的盛況,來看看急行回府的夜闌三人!
祝音非被上官夜闌捉著衣袖大步拖進(jìn)了聴闌軒的書房,自己沒什么事情,但看見夜闌和胡玉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剛想吩咐跟過來的舒安泡茶,結(jié)果夜闌就搶先開口吩咐舒安快點(diǎn)去把小桃喚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