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宅院外停了兩輛馬車,后面的馬車裝滿了藥材和行李,前面的馬車是為無法騎馬的張元天準(zhǔn)備的。
張龍趴在馬車?yán)铮褞状脖蛔愉佋诶锩妫€將馬車?yán)锏睦饨怯煤窈竦拿薏及饋恚悦怦R車顛簸的時候磕到碰到張元天。
“張龍,我是個男人,又不是嬌弱的女子,沒必要搞得我想是快要死了似的。”張元天搭著一個男子的胳膊慢慢地從院子里挪出來,看到張龍緊張的摸摸那里,拍拍這里那搞笑的樣子,搖頭失笑。
張龍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張元天臉色蒼白,虛弱的靠在張昱的身上,心里閃過一絲心疼。隨即跳下馬車,跑向張元天,扶住他的另一邊胳膊,將他扶向馬車,挑起車簾,故意獻(xiàn)寶道:“這馬車?yán)锏囊磺袥]有別人幫忙,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布置的,怎么樣,比起王府里王爺專用的那輛馬車來也不差吧。”
張元天看到馬車?yán)锏囊磺校泽@的瞪大眼睛:“這,這都是你早上起來趕出來的?”
馬車的外面看起來和普通的馬車并沒有什么兩樣,里面卻豪華非常,除了地板上鋪了厚厚的幾床棉被和棱角被包起來以外,其余的布置和東西,真的和王府里他專用的那輛馬車一模一樣。
張龍得意的昂起頭,孩子氣的沖目瞪口呆的張昱揚(yáng)起下巴,挑挑眉頭,向他示威。
張昱小聲嘟囔了一句“幼稚。”就將頭轉(zhuǎn)到一邊,不再看張龍。
張龍見張昱不理他,沒什么戲可唱,就走向馬車,向張元天炫耀自己的勞動成果:“王爺覺得怎么樣,布置得是不是和王府里的馬車一模一樣,有王府里的馬車舒服嗎?”
張元天坐在馬車上,這里摸摸,那里看看,顯得很興奮:“真不錯啊,你可真行,就看過幾次,居然記得那輛馬車的一切,能照著原樣給布置一輛一模一樣的。
張龍看到張元天的反應(yīng),洋洋自得:“那當(dāng)然,別的事情可以不上心,雪王妃的事情能不上心嗎。這可是我一晚上沒睡覺趕出來的,能不好嗎,你要是真的說不好,我可是就有想死的心了。”
“為了讓你不要想不開,好好地活著,我就勉強(qiáng)說一聲好吧。總不能因為我的一句話,就讓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吧。”張元天眨眨眼睛,語氣略顯調(diào)侃地對張龍說了一句。
張龍聽了張元天的話,一個趔趄,差點(diǎn)摔倒。扶住馬車壁站穩(wěn)身子,正正神色,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家王爺,上下左右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一圈,暗道:這還是自家王爺嗎?原來的王爺整天板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了他一筆錢沒還似的,即使是雪王妃還在王府時,王爺也是除了對雪王妃展露笑臉之外,對其他人還是黑著一張臉的。怎么自從這次傷好之后,王爺就變了,好像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再整天板著一張臉,偶爾還會對他們露出笑臉,和他們調(diào)侃幾句,開個玩笑,弄得他倒挺不習(xí)慣的。
不過,他喜歡這樣的王爺,這樣的王爺看起來才像個人,不再像原來似的,整天死氣沉沉,沒有一點(diǎn)人氣。原來的王爺太讓人心疼了,用冷漠把自己武裝起來,什么事情都不說出來,自己一個人藏在心里,最終因為和雪王妃缺乏溝通,而把雪王妃推離他的身邊,造成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
王爺如果肯早點(diǎn)改變,也許他和雪王妃就不會搞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可是沒辦法,千金難買早知道。也許,王爺根本不是改變了,而是因為馬上就可以和雪王妃見面而釋然了。唉,王爺對雪王妃的愛真是強(qiáng)烈,居然要自殘,和她生死相隨。
看得出來,王爺雖然中毒,要忍受毒發(fā)的折磨,但是他真的很開心。他也看得出來,王爺是真的把他當(dāng)朋友看待了,自從中毒那晚開始就不再自稱本王,和他以你我相稱,后來更是命令他不準(zhǔn)再自稱屬下,以朋友的方式相處。
他也真心的把王爺當(dāng)做朋友,不管如何,他一定會陪著王爺度過他最后的時間,讓他少些遺憾。
“張龍,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張元天伸手在張龍面前搖搖,拉他回神。
“沒,沒想什么。”張龍握起拳頭,放到唇邊咳嗽幾聲,眼睛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尷尬地迅速說完這句話,將頭轉(zhuǎn)向一邊。
偏偏他的頭不向別的方向轉(zhuǎn),轉(zhuǎn)到了張昱所在的方向,看到張昱的雙肩一抖一抖的,那張平時面無表情的臉此時似笑非笑。看著張昱這個樣子,張龍臉色逐漸變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頭轉(zhuǎn)向另一邊。在心里發(fā)誓,將來一定要找機(jī)會嘲笑回來。
張元天看著這兩個成熟的男人,現(xiàn)在像小孩子似的幼稚的動作,眼里溢滿笑意,探出頭沖兩人道:“張龍,張昱,準(zhǔn)備出發(fā)了。”
“好。”張龍回答一聲,轉(zhuǎn)過頭沖院子里喊了一聲“出發(fā)了”,就就解開馬韁躍上馬背,等待出發(fā)。
張昱也掏出懷里的信號信號煙花,放上天空,通知他的人出發(fā)。
兩輛馬車,幾十個護(hù)衛(wèi)隨從,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宅院,向惜福村方向進(jìn)發(fā)。
這天,行至一個小樹林,無塵上人被眼前的美景吸引,非要在此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再走。
別人不知道無塵上人的身份,張元天卻清清楚楚,這無塵上人是當(dāng)年他父皇在世時為他皇兄請的師傅,皇兄的一身武功都是無塵上人教的。這無塵上人的一身武功深不可測,皇兄只是跟他學(xué)了幾年,就和他這個從小就學(xué)武的人不相上下。可想而知,這無塵上人的武功有多高,只是脾氣有點(diǎn)古怪,這么多年了還是一點(diǎn)都沒有變,像個小孩子似的,看到喜歡的恭喜就一定要據(jù)為己有,直到厭倦為止。
張元天對他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只得命令隊伍停下。
張龍躍下馬,將馬拴在一棵樹上,習(xí)慣性地向馬車走去,準(zhǔn)備扶張元天下車。
老者將馬車停穩(wěn),撩起車簾,拍開張龍伸過來的手,將馬鞭往張龍懷里一扔,率先跳下馬車,再攙扶著張元天下了馬車。
張龍抱著懷里的馬鞭,不敢置信的看看懷里的馬鞭,再看看搶了他工作的老者,大張著嘴巴,不知道該做什么。
張昱挑了一塊大石頭,撿干凈上面的枯葉和碎石塊,從馬車上拿下一個厚棉墊子放在上面。從老者手里接過張元天的胳膊,將他扶坐在棉墊上。
老者背著手向放行李的馬車走去,從馬車上拿下準(zhǔn)備的干糧。回來見張龍還站在一邊發(fā)呆,一巴掌拍在張龍頭上:“臭小子,回魂了,趕快去幫忙準(zhǔn)備吃的,發(fā)什么呆啊。”
“呃。”張龍摸摸被打的腦袋,瞪了眼老者的背影,撇撇嘴準(zhǔn)備將馬鞭放回馬車上去幫忙。一回頭看到張昱在看著他發(fā)笑,立馬沖過去將手里的馬鞭向張昱的懷里一塞,轉(zhuǎn)頭去準(zhǔn)備吃的。
張昱無奈的搖搖頭,拿著馬鞭向馬車走去。
張元天坐在棉墊上,閉著眼睛咀嚼著嘴里的食物,享受美食在嘴里帶來的那種美好感覺。
無塵上人嚼著嘴里的點(diǎn)心,看了一眼看起很享受的張元天,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這該怎么辦呢,這個臭小子根本就不想好起來,他一心求死,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啊。傲天這小子還真是看得起他,把這么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他,他該怎么去完成啊。唉,可真是難辦啊。
“噗”一口將嘴里的點(diǎn)心吐到地上,皺皺眉頭,看了眼手里剩下的半塊點(diǎn)心,小聲嘀咕:“這是平常最喜歡吃的點(diǎn)心啊,怎么今天這味道就不對呢,真奇怪。”
將手里剩下的半塊點(diǎn)心扔到地上,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向林子里走去。既然沒辦法,還是先去看看美景吧,說不定看看美景,心情一好,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張龍邊往林子里走,邊氣悶的抓著手里的樹枝摧殘腳邊的花草。從后面看去,凡是張龍過處,那些野花野草不是掉了葉子剩下光禿禿的枝干,就是花朵掉在地上,花莖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隨風(fēng)擺動。
“救命啊,救命啊。”一陣呼喊救命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出,順著風(fēng)向飄入張龍的耳朵里。
張龍一怔,暗道,這林子人煙稀少,怎么可能會有人經(jīng)過,還喊救命,這太奇怪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豎起耳朵仔細(xì)傾聽,確定真的是有人在喊救命,趕緊扔掉手里的樹枝,施展輕功向喊聲傳來的方向奔去。
喊聲越來越弱,張龍心里一緊,催起內(nèi)力加快速度。同時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一切還來得及,否則,他會在心里自責(zé)一輩子的。
一群兇狠的男子在圍攻一個受傷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渾身上下已經(jīng)受了好幾處傷,傷口在不停地往外流著鮮血,他依然不管不顧地屹立在那里,和那群圍攻他的男子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