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好俊俏的小娘子!”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來陪爺樂呵樂呵不?”
“哈哈……”
一聲聲淫蕩的調(diào)戲猥瑣聲,從兩邊的監(jiān)牢里傳出來。一群常年被關(guān)押的囚犯,不見女人多時,花枝的到來,似乎給這沉悶的監(jiān)牢投入了一枚炸彈,頓時攪得犯人們大亂起來。
花枝低著頭,對于耳邊那些不堪入耳的語句充耳不聞,自顧自走著自己的路。
“小娘子,抬起頭來,給爺笑一個!”忽然,一只手伸到花枝的面前,把她嚇了一跳。腳步立時的便停了下來,花枝抬起眼,狠狠的瞪了那犯人一眼。
“喲,還生氣了!哈哈!不過,這模樣,還真好呢!”牢里的犯人一陣哄笑。
“啪!”一條閃亮的鞭子抽在牢門上,唬得犯人們紛紛后退,“都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別沒事找事,都皮癢了是吧!”
老李一發(fā)狠,手中的鞭子又是連連抽打過去,犯人們臉上紛紛露出不滿的神色,但卻最終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繼續(xù)說話。
老李環(huán)視一周,見沒有人在鬧事起哄,這才滿意的收回了鞭子,轉(zhuǎn)頭面對花枝,又立馬收起自己那副趾高氣揚(yáng)的表情換上諂媚的笑容:“姑娘,您請……”
花枝贊賞的看了一眼老李,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事情,要快點(diǎn)辦妥才好呢。
越往里走,越是黑暗,兩邊牢里已經(jīng)幾乎沒有關(guān)押犯人,都是空的了,花枝心里感到了一陣不安,不知道為什么有種恐懼的感覺,但又立時的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她很明白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姑娘,這就到了!”忽然,前面領(lǐng)路的老李停了下來,指著最后一處牢房對著她說道。
花枝沒有說話,眼神隨著老李的手指看了過去,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正無聲的蜷縮在角落中,若不是有人提醒,花枝說不定會忽略掉這個牢房,認(rèn)為也是一處無人的地方罷了。
這就是安宏志?疑惑的眼神看像老李,不是她不認(rèn)識安宏志,她怎么能不認(rèn)識他呢?只是,這個衣衫襤褸的如同叫花子一般的人,實(shí)在是同她認(rèn)識的那個安宏志天差地別。
老李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的確是安宏志無疑。花枝這才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情,蓮步輕移,走到牢房門前。
安宏志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淪落到如此地步。從前的榮華富貴似乎是昨日的美夢,眨眼間便如此不堪。陰暗潮濕的牢房,沒有床鋪,幾根稻草凌亂的鋪滿一個角落便算做他的棲身之地,與蟑老鼠共享用。
吃的東西倒還好,每頓兩個饅頭一碗能照得出人影來的粥,只是,這對于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安宏志來講,這些東西哪是給人吃的?當(dāng)初他們家喂狗,都比這個高級百倍不止!
想他堂堂安城一城之主,何時受過這種苦?
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龍翼武!安宏志狠狠的想著,如果不是他,他現(xiàn)在還在城主府中享他的福!哼,不就是一個將軍?他有什么權(quán)利綁了自己還如此對待自己?不就是仗著自己手握兵權(quán)么?哼哼……龍翼武,算你狠,不過,等你的所作所為傳到了京城,哼,等著皇上怎么治你的罪吧!
至于自己的通敵叛國?安宏志幾乎要狂笑起來,就算自己是通敵叛國,他龍翼武不經(jīng)朝廷稟告擅自處理朝廷命官是什么意思?造反么?!在加上這周國來襲之時,哈哈,到時候他安宏志反咬一口,到底誰不得好死還不一定呢!
安宏志瞇起眼睛,心中仿佛看龍翼武被大卸八塊的樣子,心中一陣暢快,身子不由得動了動,卻不料扯動了傷口。
“嘶……”安宏志輕叫一聲,該死!這里什么他都能逼著自己忍受,但是他卻無法忍耐那幾乎是每日必行的“審問”!
不過寥寥數(shù)數(shù)天,他的全身已經(jīng)沒有一處安好的地方了。若不是龍翼武下令,估計他此時早就見閻王去了吧!不過,他現(xiàn)在的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安宏志很明白龍翼武為什么留他的命,除了到時候怕無法向皇上交代,更想的是從他嘴里問出什么東西來吧!
他就不說,他偏不說,他要急死龍翼武,他要讓周兵攻破這安城,讓他龍翼武成為千古罪人!
不過,他心里還存著一絲絲的僥幸,希望那城中的人,看到他堅持不開口,會派人來救走他,畢竟,自己當(dāng)初幫了他們那么多……
“安城主?安城主?”
安宏志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呵呵,難道是自己被打多了產(chǎn)生了幻覺?如今還有誰叫他“城主”?!
“安城主!”花枝輕輕叫了兩聲,卻見安宏志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心中有些惱火,聲音不由放大了一些。
安宏志打了一個激靈,真的有人喊他!不是幻覺!立馬睜開眼睛,卻見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正站在自己牢門前。心里一激動,一個打滾便站了起來,不料卻扯動了傷口,但安宏志卻并沒有在意,狂喜的奔了過去。
“花枝,花枝,你怎么來了?是來救我出去的?”
花枝皺著眉頭,看著齜牙咧嘴的安宏志,一臉的污泥,樣子比大街上的叫花子好看不了多少,心中有些厭惡,便不留痕跡的后退了幾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但正激動的安宏志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只是一個勁兒的詢問著花枝是不是來救他出去的。
花枝并沒有搭話,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轉(zhuǎn)頭看像老李,后者也識相的一彎腰,說道:“姑娘,你們慢慢談,我過去給你們望風(fēng)!”
花枝隨手又扔了一錠銀子過去,看著老李樂呵呵的走遠(yuǎn)了,這才壓低聲音,對著安宏志罵道:“別大呼小叫的,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想要這條命了,姑奶奶我還沒活夠呢!”
安宏志一愣,這花枝在他面前從來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何曾如此對他說話過?
“你還發(fā)什么呆?我問你,龍翼武都問你什么事了?你不會傻到什么都說了吧?”花枝看到安宏志那樣子心里真是氣打一處來,自己奉命討好這肥豬一樣的安宏志早就一肚子的不高興了,現(xiàn)在居然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來這大牢里探望他,還不都是因?yàn)檫@家伙死不爭氣!
因?yàn)楸锪艘欢亲拥幕饸猓ㄖΦ目跉庾匀徊缓茫瑥那熬涂床黄鹚缃癜埠曛镜搅诉@個地步,口氣中更是帶上了幾分蔑視。
聽到花枝的話,安宏志心里也是一陣火氣,一個青樓女子也敢來教訓(xùn)自己了?而且,看她這口氣,似乎也并不是來救他,而是來確定一下自己是否將事情都說了出去而已。
“賤人,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這么跟我說話!小心我……”
“哼,小心你什么?”花枝冷笑一聲:“別以為喊你聲‘城主’你還就真當(dāng)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城主嘛!也不看看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德行!”
“你……”安宏志氣的臉色憋得通紅,卻不知道用什么話來打擊花枝好,只是一個勁兒的重復(fù)著“賤人”兩個字。
“好了,我說安宏志,時間不多,我也懶得跟你說,還是把事情辦完了早點(diǎn)回去的好,這牢里的空氣還真是難聞!”揚(yáng)起手中的帕子,花枝裝模作樣的搖了起來,“看來回去得好好的洗個澡了,別染上了什么跳蚤虱子之類的東西就不好了……”
“什么……什么事情?”安宏志的左眼皮忽然劇烈的狂跳起來,他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唉,我說這個真對不住您了,本來是想帶點(diǎn)好東西您,讓你吃得飽飽的好上路,可惜呀~外面那群爺收走了我的籃子,您老那就將就將就點(diǎn),餓著走吧!”
說著,花枝一步一步的朝安宏志走去。
此時,就算安宏志再傻,也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了。
原來讓他神魂顛倒的相貌,此時在安宏志的眼中卻如索命的閻羅一般,“你,你別亂來,這里是大牢!我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花枝咯咯的笑了起來,這里的人,都收了她的錢,哪個敢說她來過?況且,誰說了要?dú)⑺寺铮克贿^是想給他吃點(diǎn)東西罷了,一點(diǎn)能讓人變傻的東西罷了。
安宏志從來不知道花枝有這么大的力氣,一個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居然是個高手,竟然一只手就能拉住他,令他動彈不得。
花枝獰笑著,成功制止住安宏志,手指間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根銀針,針尖處藍(lán)晃晃的一點(diǎn),明顯淬了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