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秋意濃
是夜，輕語倚在窗邊研究著手中的珠子。這物外表瞅著很是普通，也沒什么稀罕之處，估計扔馬路上人家還嫌它硌腳的踢開。不似傳說中的神物那般描敘嚇人，什么光芒四射啊，靈動逼人啊，或涼啊，或炙熱啊等等它都不具備。但要說它不似稀罕之物，瞧著小狐貍，一雙狐貍可不真眼巴巴的盯著不放。
“好東西？”瞧了半晌沒看明白，挑著東西睨向了小狐貍。
“吱吱——”小狐貍猛點頭，眼中綻放出熱烈的光芒，嘴邊彌漫著疑是口水的液體。
“好吃？”挑挑眉，又揚了揚手。
“吱吱——”口水更甚了。
“大補？”
“吱吱——”伸出爪子撓。
“怎么找到的？”
小狐貍聳了聳鼻子做出嗅的模樣。再次討好看向輕語。輕語作沒看見。
“只有你能吃？”
小狐貍此時已經(jīng)沒有理智了，眼中只有美味的存在。聽得輕語問只是搖搖頭，想了半晌，又舉起小爪子比劃著。
“嗯哼，繼續(xù)那小山神也能吃就給它吧。”瞧小狐貍那饞樣，輕語起了逗心。
瞬間小狐貍炸毛了，眼神一咪，瞳孔瞬間豎起，殘影般閃過掠過輕語右手奪走了珠子。再次出現(xiàn)時閃在了花架上，警惕滴盯著輕語，面對她的不悅只是使勁抱住了爪子。
“當(dāng)真不過來？”小狐貍只是不語。
輕語有些詫異，一直以為這小狐貍就會賣萌裝乖巧，這沒想護食時倒是挺兇悍的。起初原還以為是被馴服過的呢，有些失望。沒想?yún)s是個有心計的。興味的勾起一抹笑，“紫兒?！?/p>
早在小狐貍發(fā)飆時，風(fēng)紫便有察覺，卻發(fā)現(xiàn)輕語沒指示便只是暗暗戒備，現(xiàn)得了指令，自是擒向了小狐貍。小狐貍眼一咪，再次瞬閃出現(xiàn)在屋另一花架上。風(fēng)紫有些意外了小狐貍的速度，右手摸向間，緩緩抽出了一條銀白細長軟鞭，這是風(fēng)紫的武器。
長鞭一甩，繃直襲向了小狐貍。小狐貍再次一蹬腿，閃開。“哼?！笔栈亻L鞭，又是一個使勁，長鞭如流星趕月般再次襲向了小狐貍。瞬間，整個清隱軒外間只聞呼呼作響的鞭聲。滿屋的小狐貍瞬間閃動的白色身影及急速追趕的長鞭幻影。
輕語卻是不阻攔的。這靈物有野性自然是好的，但卻得識得主人。現(xiàn)在給它好好長個記性。另外也是對風(fēng)氏二姐妹的考驗。
輕語正品著茶水時，派出去的風(fēng)藍卻是已經(jīng)回來了。雖是被屋中的漫天殘影驚住，雖是不明怎么回事，卻見無殺意便也不詢問。
“可是打探妥當(dāng)了？這是個什么物件兒？”擱下茶盞，輕語問道。
“稟主人奴婢查清了，這靈寶叫做聚靈珠。傳聞?wù)f是神仙用的物品，據(jù)說隨身佩戴可是能清心凝神，長命百歲。是真是假卻無人能印證。聽聞這是宋大人的祖先曾救過一個仙人，那仙人無以回報就將這送給了宋大人的祖先的。宋家一直作為傳家寶收藏的……”風(fēng)藍詳細的說著剛打探來的消息。
“聚靈珠？”輕語思緒瞬時被拉遠——
“咦，這珠子是什么？好漂亮的”姚素女好奇的拿著剛剛收獲的寶物問著神秘女子。
“這是修真界的‘聚靈珠’，儲存靈氣的法容器。療傷，修煉都行?！?/p>
“??？這么好？我要了?！?/p>
“主人?！敝v解完的風(fēng)藍發(fā)現(xiàn)輕語思緒遠飛，輕聲喚了聲。
“嗯？”閃神的輕語被喚醒，眼神動了動，抬手示意風(fēng)紫作罷“紫兒。”
聽得輕語叫喚，風(fēng)紫停下了進攻。收鞭纏回了腰間。而小狐貍則早累趴了，見風(fēng)紫停了下來，立馬不顧形象的四肢攤開趴在了茶桌上，而其寶貝的聚靈珠也‘啪’一聲掉在了桌上滾動起來。小狐貍只是眼瞅著，卻沒了力氣再動。
“你們下去休息吧，這事休再提。什么聚靈珠，恐怕是噱頭罷了。這世上哪有神仙仙人的?！苯K是不大信任風(fēng)氏二姐妹，輕語捉起累癱的小狐貍，拿了聚靈珠入了內(nèi)室。
“是，夫人?！?/p>
汩汩的鮮血自神秘女子白皙的嘴角留了出來，一剎那，姚素女發(fā)現(xiàn)女子黑袍素裹的身影瞬間淡了起來。
“不，不”姚素女驚恐的捧著女子的頭，一手不停擦拭著女子嘴里吐出的鮮血，顫抖的雙手卻怎么也擦不干凈女子嘴角的血，反而涂得滿臉都是。?！澳阍趺戳?？你不要嚇我?。俊苯K于放棄緊緊的抱住了女子。十年了，隨著這個女子已經(jīng)整整十年了。女子的強大漸漸成了素女的信仰。
想冷靜下來的素女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腦中只是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十年的精神支柱倒了，素女發(fā)現(xiàn)自己好似沒了主心骨了。
“聚靈珠，對，聚靈珠?！币娕託庀⒃絹碓轿⑷酰靵y的輕語卻在絕望之際忽然想起有這么個東西。輕輕放下女子，素女手忙腳亂的尋找著聚靈珠。
“找到了。”好半晌，素女才從一堆物品中找出了此物。欣喜的又抱住了女子，正準備療傷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會用。欣喜瞬間退去。絕望重新滋長，心中的依托瞬間倒塌，終是崩潰的素女嚎啕大哭起來?！拔覜]用，我真的沒用，為什么我不會用，為什么？”使勁抽了自己一耳刮子。正準備再打時，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素女。
“傻孩子，沒用的。聚靈珠是凡品。對我只有凝魂的作用。而無法修補元氣的。”女子聲音很是虛弱，輕微的好似風(fēng)吹就散。“九百年了，我對那個人的承諾我做到了。死也死得其所。”
素女驚呆了，雖是知道此女子的不凡，卻也未料如此震撼。見女子又是一口血吐出，馬上回神。緊緊抱住了女子?！澳悴荒芩?，不能丟下我。我不能沒有你。”十年的感情依托哪是說棄就棄的。素女不知道若女子走了，自己還有勇氣存活嗎。
“我是靈魂體，現(xiàn)在得尋一寄體，日后得陽氣靜養(yǎng)方可。”原是不想說的女子卻是始終心疼了素女。終是開了口。“若是有幸得到天地靈石就好了”
“寄體？”素女眼一亮，“進我體內(nèi)，我給你養(yǎng)。你不要離開我。不要?！蹦樫N上了女子的臉。難怪跟隨了十年，神秘女子體溫始終寒徹透骨。
“這回對你身體傷害很大的?！?/p>
“我不怕，我只是不要你死?！彼嘏凵裼行┢珗?zhí)了。她對女子的情感比女子想的還要深。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終是同意。
自那日后，素女以懲罰的名由將小狐貍關(guān)在了內(nèi)室。讓其面壁思過半月。
一晃半月如白駒過隙溜過，今日正是那祭天之日。整個京都被籠罩在一股焚香的莊嚴之中。卯時剛過，京都的人們紛紛虔誠涌向了神廟。雖說，歷來祭天是權(quán)貴的祭祀，但大興皇室在每次祭天時卻并不阻止百姓的外圍參拜。畢竟這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全關(guān)乎百姓的生存。
這幾日，輕語心中卻總是籠罩在一股陰沉中，心中總是感覺好似有事會發(fā)生似的?？偛淮筇?。
“主人，主人”
近日來，風(fēng)紫發(fā)現(xiàn)輕語老是莫名其妙的走神，不由擔(dān)心的喚道。
“嗯？”終是回神的輕語不由按住了莫名跳得飛快的心臟。怎么回事？這心怎么最近是躁動的狠。
“主人可是身子哪不利索？要不藍兒去請個大夫。”風(fēng)藍見主人又走神了，也擔(dān)憂道。
“不用，我沒事。”平復(fù)了下躁動的心境?！拔一胤刻蓵?。”起身走向房間。然沒走兩步，一陣暈眩襲來，腥甜自喉中涌起。
“噗”輕語身子一頓，噴出了一口鮮血后，陷入了黑甜鄉(xiāng)。
“主人……”風(fēng)氏二姐妹一驚，慌忙沖上前攙扶住輕語。安頓好輕語，風(fēng)紫奔去請大夫留風(fēng)藍照顧輕語。
……
“嗯……”
輕語睜開有些迷蒙的眼。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出了何事。半晌，思緒才恢復(fù)，當(dāng)下眼神不由一冷。
“風(fēng)藍。”
“主人，你醒了?？捎惺裁床贿m？”風(fēng)紫一臉欣喜的奔向了床邊，拿出靠墊扶輕語坐起。
“我怎么回事？”
“主人，您先喝杯茶。”細心的風(fēng)藍傾了杯茶水端了過來。
“剛大夫來過了，只是說主人您是心中郁結(jié)難平，再加上最近睡眠不足而引起的。已開了藥方子，藥也抓回來煎了，現(xiàn)正熱著呢。我去給您端來?！彼藕蛑p語喝完水，風(fēng)藍出去端一直溫?zé)嶂臏帯?/p>
“郁結(jié)難平，引起的心悸？”輕語卻是有些不信。總是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非是初始自己以為的中毒。若不是毒太厲害就是當(dāng)真沒事。但若沒事自己怎么會無故吐血？她可不信自己是林氏一族的。二十年過了都沒事，怎么會在這當(dāng)兒的玩起憂郁來。這事當(dāng)真透著古怪。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好像是自從宮宴結(jié)束后，輕語就覺得不太對勁，心神一直是恍惚的。而且總是夢到前世的事情，這肯定不是偶然。
不對，宮宴結(jié)束后幾天也是沒事的。那是，從哪呢？輕語閉上了眼，細細思索著。忽然眼睛一睜，閃過一道厲芒。她想到了。是從那天她逗那兩小物開始的。她被小狐貍給撓傷傷了。對！就是從小狐貍撓傷她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輕語抬起了被撓傷的手腕。
手臂光潔如玉，皓腕白皙透亮，卻無一絲疤痕。輕語用手輕輕撫著光潔的手臂。這就是不對的地方，人的恢復(fù)力再好，也沒可能在半月不到被利爪撓傷的傷口不復(fù)存在。那小狐貍當(dāng)初可沒手下留情。想想，似乎當(dāng)初就很不對了，只是自己一直沒注意這事。再加上心緒不寧故而一直沒想什么。
低垂的臉龐蓋在了陰影下，讓人無從得知輕語此時臉上的表情。但立在一旁的風(fēng)紫卻覺得陣陣威壓自床上這個女子身上散發(fā)出來。半晌功夫風(fēng)紫身上已經(jīng)汗?jié)瘛?/p>
“紫兒，去查查陸氏的宗族族譜?！钡统恋穆曇糇耘拥痛沟念^顱發(fā)出。
“是，主人”
進內(nèi)室的風(fēng)藍與風(fēng)紫插件而過，“主人，湯藥來了，乘熱喝了吧?！?/p>
“嗯，辛苦了，藍兒?！苯舆^藥碗的輕語一飲而盡。滿嘴都是苦澀味的輕語卻是仿佛不覺，“沒驚動府里吧？”
“只是在請大夫時徐管事知曉了。詢問了奴婢，奴婢只說是夫人不舒服，沒多說其他。”
輕語沉吟，若紫兒查回事實不是的話，那自己該提前離開了?！胺懦鱿?，夫人我身染重病。你得空去囑咐大夫一聲，別漏了茬?！?/p>
“是?！憋L(fēng)藍也不多問，諾了聲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