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珠真不愧是靈寶。神清氣爽的素女欣喜的睜開了眼，天已大亮。沒想才一夜的修煉卻是不止調息好內傷了，而且連內力也精進了不少，到叫素女喜出望外。

素女卻不知，她在此處閉關修煉并非一夜，而是半月之久。其內力的修復也并非全是月靈珠的功效。

素女心經分九層，在崖底三年的藥浴浸泡自己也不過才達到素女心經的第二層，這還是用了不少神丹妙藥的結果。就是因為始終無法突破第三層，神秘男子才讓素女出山，去世俗磨煉的。真正的武學是在不斷的對戰中才能精進的。

只是可惜這素女心經只有內功修習法，卻并沒有招式。而那神秘男子也只是說過當她內力強悍到無與倫比的時候，什么招式都是空的。初初素女聽著還真當那么一回事，但幾次的實戰對練，差點命喪。素女卻是欲哭無淚。

前世她是業余的，今世還是業余的。好不容易出個專業的卻是個殘廢的。

該死的她現在才修煉第三層啊，沒有招式的巧勁她只全靠內力也無濟于事啊。思慮過后，素女當下是決定自己琢磨點招數出來，不然，還沒成神就已經做了仙了。

一陣簌簌落葉散動聲自那潭邊的灌木中傳來，素女眼神兒一咪，身形飄忽一下閃了過去。

“嗷——”

山神正的叼著一頭比它大無數倍的獵物，哼哧哼哧的行走著。一條人影忽地閃現，山神警覺起來，正欲發出警告時，卻發現是那已經近半月沒動靜的主人。

驚喜若狂的松開獵物，嚎叫了一聲，撲向了素女懷中。

這，這是山神？

素女驚訝的閃開，眼前這宛若黑豹的是以前那嬌小可愛的山神？若非那熟悉的氣息，素女都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嗚嗚——”

被素女閃開，山神委屈得只嗚咽著繞著素女轉圈圈。以為素女不要自己了。

“山神？”

“嗷嗚——”聞聲，山神再次活過來，蹭蹭素女。

“你怎么一夜長這么大？”提溜著山神頸上的毛，素女疑惑問道。“吃什么了？”

“噗通”山神摔倒。

輕咬一口烤好的獸肉，輕語喝了口潭水。滿足嘆了一口氣，這山神真會享受，這不知名的獸烤出的肉味真不賴。滿口的清香，完全沒有膩味。陶醉的素女完全無視了一旁滿臉憂郁的山神。

經過了半天的人獸溝通，素女終是明了現在并非自己以為的一夜而是起碼有半月之長。而山神，通過交流，至少在素女看來那是交流，則是遁著她的氣味尋到它的。至于為何會這么大，是因為山神當初受傷了，無法控制幻型。

這是半天交流的成果。再深奧的問題，就無法問出了。

“誒，我說山神啊，你會幻型難到就不會說話？我記得源物錄曾經記載過山神血脈乃是繼承了上古兇獸血統，應該可以說話的吧？”素女隨口聊著，狐疑轉頭看向山神忽邪笑道，“難道你血脈不純？”

本是全身僵硬的山神聽得最后一句全身郁悶無力的趴在了地上。抬頭沖著素女大吼一聲，扭頭跑了。唯恐再聽到什么心驚肉跳的話。

“額，小山神生氣啦？”素女一陣大笑。驚起林中無數飛鳥。

山中無歲月

這句話說的很對，至少素女就是不知道自己在這山中呆了多久。并非她不想出去，早在剛醒時就想出去了。然而，卻是繞路無數，卻始終會回到這個潭邊。終是無法，只得專心修煉，醒后繼續尋路。這也算的上是一種遲鈍吧。

閑來無事，每日除了不停修煉外，就是專心琢磨這武學套路。素女并非一無所知，前世所學的防身之術和今世與風藍所學的暗殺，雖然實戰上用到的不多，但卻是有一個套路。至少不會是在鉆研的時候兩眼摸黑。

學學練練，練練學學，偶爾逗弄一下整天無影無蹤的山神。除了沒衣服換，沒米飯吃，素女的小日子過得其實挺滋潤的。

其實素女也曾經懷疑過，畢竟她在凌城居住十六年，雖是做那大家閨秀在嬌養很少出門。但是卻也未成聽說這凌城有這么一詭異的地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看如今生活，除了走不出這片小潭方圓外一切都挺好的。漸漸的素女也就不再考慮這個問題了。只是專心的做個研究。若真有妖，時機到了必然現。

山神也變得神秘起來，總是不知所蹤。曾經素女偷偷跟蹤過山神，但卻每次都是莫名其妙就跟丟了，時間久了素女也懶得過問了。她現在還靠山神來養活呢。這方圓數里根本就沒得吃的可尋。每次都是山神出去狩獵，偶爾叼一兩枚她叫不出名但口味奇佳的果子。

再一次閉關出來，素女卻發現潭邊坐著一男人。

漆黑如墨的頭發迤地而散披在削弱的肩背上，寬大的黑袍將男子全身籠罩住。山神乖乖的趴在男子身邊，雙眼緊閉，周身氣息凝聚不散，想是正在修煉中。

男子如玉般的手輕輕在水中繚繞著，清幽的嗓音在這小林中飄散開來。

“你醒了。”

是那個神秘的黑衣男子。看見這個男子，素女一切都明了了。雖是一直不知道這個男子的身份，但是從遇到這個男子開始，這個男子給她的感覺就是干凈，純凈到甚至讓素女有種不是人的氣息。

而且這個男人身上竟然讓素女有種是面對那個神秘女子的感覺。但是那白皙的胸膛卻是一次次打消素女的想法。男人的神秘讓素女猜想其是否與女子一樣是個魂體。所以才會讓她有那種錯覺。

“嗯，你怎么來了？”素女欣喜道。

“我是來交給你一樣東西的，我要離開了。”男子忽地咳嗽起來。

“你怎么了？”

“沒事，老毛病罷了。”停止了咳嗽，一個圓盤自男人手中飛出，落在了素女手中。

“老毛病？”素女疑惑，為何三年相處都沒見他這般的？轉念一想，這男子既然這樣說她也就只能姑且聽了。她并非好奇心重的人。

素女拿起圓盤打量起來，圓盤如古代司儀羅盤般大小，圓盤是內凹外凸行的。正當中是空心的，外圍同樣有七個圓孔，盤上刻畫著古老的文字。古樸而又神秘。

“這是什么？”

“這是天地羅盤。用以平衡混沌石的法器。”男子又是一陣咳嗽。

“法器？給我有什么用？我又沒修真。”素女奇怪了。“我記得一般法器是需要修真方能啟動的吧？”

“武道便是天道，武道修煉到極致那是可以破碎虛空的。”男子淡淡道。“何況你所修煉的素女心經便是一步修仙典籍。”

一道驚天雷降下，把素女轟了個內嫩外焦。驚叫起來：“修仙？”

“很驚訝？”

“我，我，我——“素女結巴不知該如何說了，她一直以為修仙那是傳說中的事情。“那為何你當初不與我說？”若說了她——她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的狼狽。

半晌，男子似乎是知道了素女的想法，淡淡的笑聲在林中飄蕩。

“素女心經是修仙典籍，每一步都是有禁制的。前期是凝氣期，所以才會只有心法而無招式。修真者一般都是潛心修煉的，在前期是最注重的就是靈氣的累積。修真無日月，修真界不會有人還未大成便滿世界跑的。”

“那你當初還讓我入世去磨練？說是實戰才是進階的最好途徑。”

“入世磨練是入紅塵磨練心境。不知者不畏，心魔的生長便是在初期最容易滋生的。不告訴你讓你入世去體驗紅塵可是為了你好的。”

“那你現在怎么說了？這不是沒差么？”

“所以我才將這個交給你啊。這天地羅盤自有妙用可別浪費了。”

“我這真是修真的？可為什么我無法感覺到靈氣的存在？”素女是越來越糊涂了。

男子但笑不語，玉手輕點，兩團湖水緩緩升了起來。“看看有什么不同。”手一揮，光圈移到素女面前。

疑惑的看了看男子，素女認真的看了起來。兩團湖水沒有任何的差異，都是靜靜的停在空中。

半晌，素女放棄的看向了男子。

“你沒有用心！閉上眼，用心去看。”

聽話的閉上了眼，慢慢沉淀了心神。忽然眼前一亮，耳目似乎空靈了不少，霎時周遭的一切似乎沒看見，又似乎一切近在眼前。

她好像聽見了花草樹木的低吟聲，好像看見了天上的云卷云舒。聽見了遠處的獸鳴鳥語。漸漸的，素女感覺到自己似乎看見了周圍似乎布滿了小亮點，五顏六色的亮點布滿了整個空間。

赤紅的熱情激烈；黃的平和安順；白的冰冷鋒利；黑的深沉寧靜；綠清新明快。

這五色應是五行的相對。此處處于林中又有潭水，故這黑綠兩色最多了。

素女一陣激動，險些退出了這般意境，連忙穩固心神，繼續看起來。眼前只有一團凝聚在一起的黑色的點點在眼前晃動，想必那就是男子凝聚的水球。想起男子的話，素女細心感受起來。

卻是怎么也無法感覺出另一團水球的存在。

“只有一團水球。”帶著疑惑，素女睜開了眼。

“呵呵。”男子散去了湖水。“靈氣存在于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只要你用心就可以去感受的。你之所以只能感覺出一個來，那是因為其中一個是以內勁凝聚的。它不含靈氣。也就是死水。”

“一團死水它的殺傷力總是有限的。可懂了？”

“我——”素女啞口，她怎么感覺這男子在笑她？扯開了話題。“那混沌靈石是什么？”

“這混沌天石乃每界初現之時多余的靈氣凝聚而成的奇石。這一界凝聚的便是八塊。”

“這么厲害？不過我又沒有，這天地羅盤給我做什么？你不會是讓我去尋找吧？”素女暗忖自己還要尋找天地靈石呢，哪有時間尋這什么混沌靈石的，聽名字就知道那物絕對的不簡單。

“呵呵，這混沌石是有緣才能得的奇物，豈是是你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那你還給我這個羅盤。”素女有些不滿男子的賣關子。

“你手上已經有一顆了。”男子也不在意素女的小不滿，只是淡淡道。“不然我也不會給你這天地羅盤。既然有緣能得一顆，就必然有那機緣尋到全部。為何不把握這個機緣呢？再說你的靈魂有缺失，三魂七魄俱都很是虛弱，雖然那普通靈石也可以修復，但怎比得上那混沌靈石。”

“我有？在哪？”素女深深思索著，忽地眼睛一亮，掏出那顆黑色的珠子。“你是說這個？可是不對，我當初在京都曾得到過一個與這相似的石頭碎片。既然是奇石，怎么可能會輕易被破毀？”

“那個是靈石，外型確實與混沌石相似，但是混沌石可是天地混沌靈氣凝聚而成的。而靈石則是靈氣厚重便能凝聚。兩者豈能相提并論的。”

“有什么不同”

“一個混沌靈氣，天地至尊，一個則是天地靈氣，小家碧玉。你說有什么不同？”男子話音一轉，帶上了嚴厲，“不知者無畏，這混沌石可是大羅金仙都不敢直接吸食的。若非你之是輸送而非吸取，多少個你都不夠被暴體的。”

聽得素女一陣陣直冒冷汗，“那你為何不說？”

“讓你吃點苦頭。”

素女無語，她想吼人了，不待這么玩她的。要是她當初直接吸取呢？想想就恐怖。

“沒有大羅金仙的實力，想直接吸取這個混沌石那是做夢。”

“……”還好還好。緩了口氣的素女忽然回味了。“那你還嚇我？”

“長個記性。”

男子放緩了語氣，“我要走了，下次不會再這般幸運的能在你危險時刻出現。你自己不要去急求——”話音未落，又是一陣猛咳。

“你——”素女想上前，但卻被男子揮手止住了。

“每個世界都很大，都有很多禁忌。你強大了有比你更強大的存在。所以永遠不要自滿。當你到了一個高度的時候你會發現其實還有更高的存在。”男子語氣忽地落寞。

“那你是更高的存在么？”忍不住素女問開了口。

男子沒有立即接口，低垂著頭似乎在思索，有似乎在想著什么遙遠的事，一時之間，整個林中飄散著一股沉寂的問道。

“我不是，我連高都不算。當你寂寞到發現無人比肩時你就已經是站在了高處。所以，站在高處——”男子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低到素女凝耳也無法聽清。

“這是我一身的心血里面含有素女心經的后篇，我傳給你，當你破禁成功后便可看見。另外還有這天地羅盤的使用法。切記，一切以穩妥為主。”男子揮手打了一道禁制到素女腦海中。“以后的一切就看你自己了。你靈魂極度虛弱，一塊混沌石是無法開啟天地羅盤的，若你能集成八塊混沌石，便能修復了你的靈魂，或許我們還能再見面。”

素女聽著這話忽地感覺不妙，正預備問什么，男子卻忽然消失了。

“你叫什么？”來不及的素女只高喊出了這句。但空中卻渺渺無人跡。

“流離”半晌，兩個字飄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