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節(jié),玄風皇朝的皇城內外火樹銀花熱鬧非凡,熙熙攘攘的街頭,往日難得露面的深閨佳麗也三五結伴而行,當然,她們的身邊少不了護花使者。
皇城最為繁華的街道之一的花燈街上,兩名妙齡少女在各自的同伴簇擁下在街頭相遇。本來可以擦肩而過后的兩群人,偏偏堵在街道正中各不相讓。
紅衣似火的少女小些,語氣也更沖些:“手下敗將,是不是還沒被修理夠?”
水藍色紗衣的少女羞忿道:“玄鳳,別得意,上次我不過一時大意,才被你鉆了空子!”
“玄雨,打輸了之后找這么鱉腳的藉口,是雙頭獅子家族的傳統(tǒng)么?”
“你不許羞辱雙頭獅子家族?”
“嘖嘖,上回還敢夸口說雙頭獅子軍團的戰(zhàn)斗力趕得上我父王的飛鷹軍,真是恬不知恥!”
“我小姨沈涵秋回來,一定可以率領雙頭獅子軍團把你父王的飛鷹軍打得落花流水!”玄雨這妮子看著柔弱,卻也是夠口沒遮攔的,居然在這皇城街頭,公然詆毀在玄風皇朝的王牌軍飛鷹軍。
飛鷹軍打從前乾元帝國時創(chuàng)建起,到現在的玄風皇朝建立的七年間,在所有大大小小的征戰(zhàn)中所向披靡,至今未嘗一敗。先不說雙頭獅子軍團的戰(zhàn)斗力如何,單以玄雨將“落花流水”加諸到飛鷹軍的頭上,就足以令人對她側目而視。
兩名少女的爭執(zhí)引來越來越多的圍觀者,擠得整條街水泄不通。街東頭一群錦服男子匆匆而來,一幫如狼似虎的護衛(wèi)在前開路,被推開的人中很多都是有背景的,但他們都沒人敢有任何不滿,因為來的人是當今皇帝的五個兒子,其中就包括起爭執(zhí)的玄鳳的父親玄鷹和玄雨的父親玄燁。
玄鷹邊走邊邊低聲抱怨:“二王兄,這小雨兒也太口沒遮攔了點吧。”
別的兄弟都偷笑,玄燁則笑道:“這倆丫頭哪天見著不吵架,不都是胡說一氣的。”
“好,你要這么說,那我也不管。小雨兒要是吃了虧,你也別吭氣。”玄鷹像是知道女兒要干什么似的,話音才落,就見玄鳳掌上凝出一團火球。
“玄雨,你真是虧沒吃夠!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你!”
“不知天高地厚!憑你父王教的三腳貓的功夫,你以為就真的能打得過我么?”
“我父王教的是三腳貓的功夫,你跟你舅舅們學的功夫就是垃圾!”
“哈,我舅舅們教的功夫,是我小姨傳的。我小姨一只手就能打得你父王滿地找牙,說你學的是三腳貓的功夫,還是抬舉了你!”
“著打!”玄鳳有權傾朝野的鷹王老爹做靠山,堂姐玄雨卻是孫輩中最受皇帝陛下寵愛一個,兩丫頭打小兒就水火不容。玄鳳年幼,斗嘴向來不如玄雨,每次爭執(zhí)都是她被氣得半死,然后搶先出手攻擊。十歲以前,她都是被修理的對象,十歲之后,她跟玄雨打架是輸贏各半,近半年來,她是贏多敗少。
“怕你不成!”玄雨雙手平舉,三顆一組的水球從她掌心飛旋而出。
兩少女的同伴挺有默契的朝旁邊躍開,看到一顆火球跟兩組水球在空中撞上,他們還挺帶勁的鼓掌叫好。
幾位王爺都沒上前勸架,三王爺還饒有興致的說:“小雨兒跟小鳳兒打架就是好看,一次比一次精采。”
四王爺也附和:“嗯,她們的術法都脫離了一般術法的范疇。一般意義上的術法,只是簡單的凝聚天地間的靈力,作某種單一形勢的運用,而不能像玄鳳和玄雨這樣自如的操控天地靈力,形態(tài)如此靈活多變。”
“尤其是小雨兒全是自行摸索,能達到如今的程度,實屬難得。”九王爺跟二哥親近,自然要借機夸了玄雨。
玄鷹知道自個兒兵權在握,自家兄弟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服氣,便當沒聽到九弟玄炎的話,只是嘴角露出一些譏誚之意。
玄鳳這時也發(fā)現父親到了,沒見他吭氣,膽子更大:“玄雨,你要討打,那我就正好拿你來練手!”雙手一錯,一道火浪從掌心吐出,瞧其形態(tài)已具鳥的雛形,圍觀者都哄然叫好。
玄雨看得心驚,側身避開時,順手又是兩組水球射出。
“打來打去,總是幾顆水球在晃悠,玄雨,你還沒學點新鮮的招數么?”玄鳳得理不饒人,嘴里不停,手里也不停,竟馭使火鷲花形的火浪追蹤玄雨而去。
玄雨不敢硬接,只得再次閃身避開。
“你不是說你小姨厲害么,怎么不叫她回來教你啊?她回不來了吧!”
“我小姨當然會回來,等她回來,我讓她把你攆出鷹王府,看你還怎么得意!”玄雨打不過,被火鷲花形的火浪逼得上躥下跳,嘴里依舊不饒人。
“她沒資格攆我,我父王不會要她回來!”
“我小姨是鷹王妃,皇爺爺說了,她要回鷹王府,才不需要你父王同意。她已經把你母親攆了,就算她不希罕鷹王妃的名份,瓔珞也搶不去,永遠只能做你祖母身邊的小宮女。”
“玄雨,我要殺了你!”玄鳳氣極欲狂,再不留手,火鷲花形火浪陡然外吐,以快近一倍的速度射向玄雨。
幾位王爺同時臉色一變,玄鷹騰身躍起時,一道更快的淡影躍來,一陣桃花香風漫卷而過,玄鳳發(fā)出的火浪反襲自身,虧得這丫頭反應快,低頭避開。
火浪堪堪飛過,玄鳳要抬頭時,一陣細碎的響聲在耳邊響起,然后她就發(fā)現自己一條桃花串成的長索捆住了。驚駭的抬頭,見更多的桃花形成毯狀托住玄雨。
半空,一道絕色身影傲世而立。她白衣迎風飄揚,如墨長發(fā)張揚舞動,月光的照耀下,通身籠罩著淡淡的光暈,恍若仙子下凡。
“休傷我女兒!”玄鷹飛身抱住女兒,又驚又急的仰面大喊:“涵秋,要打要殺,你沖我來,別傷害鳳兒。”
包括玄鳳在內,所有知道沈涵秋的人,都認為玄鷹在說胡話。
“果然是你設計陷害我父母的。”沈涵秋銀牙緊咬,瞧著竟是對飛鷹恨之入骨。她現在的相貌與前裕隆王朝伊芙琳王妃一般無二,除非是認識,或者說是知道生前深居簡出多年的伊芙琳王妃容貌,并且確切知道沈涵秋是她和喬克私生女這個秘密的人,否則,是不可能在沈涵秋首次以這幅相貌出現的時候,準確的判斷出她是沈涵秋而非酷似伊芙琳的什么人。
“你父母死于前裕隆王朝內亂,與我何干?”飛鷹辯道。
“你認為現在詭辯還有意義么?飛鷹,任你機關算盡,誤的也只是你的性命。”沈涵秋自半空冉冉落下。她的目光冰似寒潭,冷似清玉,說不盡的清雅,高貴絕俗,又帶著一股絕世傲然的英氣之美,令人不敢正視。
聽到周圍傳來狂吞口水的聲音,玄鷹這當口竟然心中滿是醋意:“沈涵秋,有話咱們另外找地方說。你先放了鳳兒。”
“我跟你沒話可談。用我的兒子換你的女兒,是讓這賤丫頭保得小命的唯一可能。”
“沈涵秋,你別逼我!”玄鷹目光一凜,竟讓旁人有疑似看見噬人猛虎的感覺。
不再說話,沈涵秋的眼眸里迸發(fā)出寒冷的光芒,桃瓣似的唇角微微上揚,一串發(fā)音極為古怪的咒語從唇角逸出,那聲音如同黃鸝出谷清脆響亮。
“父王,救我!”玄鳳雙頭抱頭,一張粉嫩的臉跟充血似的通紅,纏在她身上的桃花索緊勒入肉,索上看似柔嫩實則邊緣鋒利異常的桃花花瓣在她身上割出多處血口。
玄鷹大急,卻因投鼠忌器不敢出手相救。目光掃過作夢似的躺在猶自虛懸空那方桃花毯上的玄雨,忙叫:“小雨兒,鳳兒跟你打架,可從來都沒要我?guī)瓦^忙,你不會這么沒出息,打輸了就讓你小姨幫忙吧!”
讓眼前一幕嚇呆了的玄雨聞聲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說:“小姨,我要自己打敗玄鳳!”
望著嬌憨的玄雨,暖色浮上眼簾,沈涵秋聲音柔和下來:“小雨兒,打敗玄鳳不值什么,勝之不武。”
“可是小雨兒被鳳兒壓著打很久了。”玄鷹搶著說。
“親親小姨,求求您了,小雨兒一定要自己打敗玄鳳!”玄雨拿出哄皇爺爺的招數,雙手合什搖晃著,小嘴兒還撅起老高,小模樣兒又嬌又俏,讓人不答應還真是于心不忍。
“飛鷹,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把我的兒子帶來。明天午時之前,小雨兒打敗你女兒之后,不見你把我兒子帶來交換,你的女兒就將形神俱消。小雨兒,我們走。”沒等玄雨回答,沈涵秋飄身躍上桃花毯,也不見她如何作勢,桃花毯便托著她和玄雨朝城外飛去。
“她真的是沈涵秋?”以風liu之名冠天下的玄燁,湊到玄鷹面前口水花花的問道。
玄鷹想也沒想,揚拳便擊,正中玄燁的臉,直接把人給擊飛,然后抱著還被桃花索纏住的女兒朝皇宮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