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皓天領著后妃們在御花園飲酒作樂,小雨兒等不及讓人通報,直沖進去。她的身法又快,宮中侍衛(wèi)們只覺眼前一花,就不見了她的人影。
讓孫女兒撞見自個兒左擁右抱的玄皓天,好不尷尬。
王后半是解圍半責備的嗔道:“這小雨兒還是個女孩子,就這么野,要是個男孩子,那還不跟長了毛的猴子似的啊!”
玄皓天笑道:“玄家的女孩子野一點沒關系。小雨兒就這樣,挺好的。”
一直如坐針氈的德妃,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地,抹著淚說:“皇上,您就真的不管小鳳兒了么?”
玄皓天沒吭聲。
“皇爺爺不是把筑基丹拿去給她吃了么?哪有不管她!”小雨兒挺不高興的質(zhì)問。
王后假意斥道:“小雨兒不得無禮。”
玄燁剛從梵谷那邊經(jīng)傳送陣回來,順路過來跟玄皓天匯報一下進展情況,碰上這種情況,也不好再置身事外,便承諾會求沈涵秋收了捆著玄鳳的桃花索。
先把弱水宮的修建情況告訴給了沈涵秋,趁著她高興,玄燁再道:“你們夫妻間的事情,我縱然是兄長,也不好多問。但是小鳳兒畢竟是個孩子,捆了那么多天,你也該消口氣了。不看別人,就看我也是那孩子的伯父,你且放了她吧。”
沈涵秋的笑臉頓然凍結,那冷意凍得玄燁都有些后心發(fā)寒。見她不語,他只得硬著頭皮再說:“算我求你,要不,你再開出點什么條件,比方說,讓肖恩或者雙頭獅子軍團的人到弱水宮去修煉,或者說,讓岳父到梵谷內(nèi)去休養(yǎng)?”
“先就這兩個條件吧。”
“你同意了!太好了,我們走吧。”玄燁大喜之下,伸手去拉沈涵秋衣袖,被她甩開后,這位風liu王爺破天荒的紅了臉,喏喏的說:“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姐夫,不用多心。我只是不想自己去,你帶小雨兒去就行了。我告訴她收取桃花索的法子,以后那小玩意兒就送給她了。”沈涵秋嫣然一笑,如冰河解凍,那一瞬的風情,竟然讓玄燁這花叢老手也看得出了神。
雖是讓花迷了眼,玄燁也清楚這朵花自個兒消受不起,回過神來,只是嘆氣:“玄鷹那小子憑什么就有這艷福呢?”
似笑非笑的斜睨著玄燁,沈涵秋慢悠悠的說:“姐夫,你要是對我姐三心二意,還有些不該有的非份之想,小心哪天我閹了你。”
“涵秋姑奶奶,你怎么也算是個千嬌百媚的俏佳人,怎么說話就百無禁忌呢!”厚臉皮的玄燁這會子也不禁又窘又急,因為他的妻女可都在邊上,尤其是小雨兒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著轉(zhuǎn)兒,誰知道這丫頭會聯(lián)想到什么。
看玄燁急了,沈涵秋和希雅都笑了。小雨兒倒是想笑,讓老爸一瞪眼,趕緊用手捂著嘴兒,不敢出聲兒。
待小雨兒學會收取梅花索的法子,玄燁便跟有鬼追似的拉著女兒趕緊走了。父女倆來到鷹王府,侍衛(wèi)們倒還不敢擋駕,到了玄鷹的臥室前,瓔珞擋住門不讓進。
“你敢不讓我們進?瓔珞,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嗎?”小雨兒讓皇爺爺寵得誰也不放在眼里,加上又頂頂討厭瓔珞,不肯給她留面子,當眾大聲斥道。
瓔珞臉色蒼白,卻極為堅決的說:“這是鷹王府,鷹王有令,他養(yǎng)病期間不接待訪客。”
面對曾有玄風大陸第一美人之稱的瓔珞,玄燁甚有風度的說:“我們自家兄弟,不算是訪客。瓔珞,請讓開。”
瓔珞搖了搖頭說:“二王爺見諒。”
“瓔珞,你也知道這里有鷹王府。我小姨才是鷹王妃。她的家里,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當家作主了?還不快滾!”小雨兒盛氣凌人的訓斥道。
瓔珞羞忿交加,險險兒就氣死過去。這時,屋中傳來玄鷹低沉的聲音:“瓔珞,讓他們進來。你去照看鳳兒吧。”
小雨兒還待不依,卻讓老爸給強行拽進了玄鷹的臥室里。
進門后,玄燁也不廢話,直截了當?shù)恼f:“沈涵秋教了小雨兒收那桃花索的法子,小雨兒是來給小鳳兒解那桃花索的。”
玄鷹非常意外,一時間竟沒有答話。
玄燁說:“是我求的她,跟你無關。所以,你大可當成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安心養(yǎng)病吧。小鳳兒的情況,我會處理。”
玄鷹目光復雜的看著向來不親厚的二哥,沉聲問:“為什么,你肯幫我?”
“怎么說,我也是小鳳兒的伯父,讓我看著她死,我做不到。我跟沈涵秋也是這么說的。”頓了一下,玄燁說:“換成小雨兒,你不也一樣?”
玄鷹沒有答話,也沒有表露出感激的神色。像是陷入了沉思,他完全忽略了玄燁父女。
玄燁拖著滿臉不悅的小雨兒去了小鳳兒那邊。一進門,小雨兒便氣呼呼的沖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的玄鳳嚷道:“是我父王要我來幫你解開桃花索的,你有權利拒絕。”
充滿敵意的瓔珞臉色先是一僵,復又一喜,不等女兒開口,便搶著說:“勞煩你了。”
瞥了瓔珞一眼,小雨兒輕蔑的說:“這里輪得到你說話么?”
玄鳳咳了一聲,嘶聲道:“玄雨,你可以打我,可以羞辱我,但是不準欺負我母親!”
“沒事,鳳兒,只要你能好,媽媽怎么樣都無所謂的。”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人欺負媽媽。”玄鳳無比堅決的說。
“小鳳兒,有話等小雨兒給你解了桃花索再說不遲。瓔珞,你跟我一起出去,這里交給小雨兒跟侍女們就行了。”玄燁瞪了女兒一眼,帶著瓔珞出去了。
只知道桃花索纏在了玄鳳的身上,但小雨兒真正看見了那種“纏”法,還是不免要心驚肉跳。那鋒利如刀的瓷制桃花的邊緣割破肉后,傷口再愈合結痂,瓷制桃花的邊緣埋在痂下,稍一動,就會痂破血流。這種痛苦,就算是個久經(jīng)沙場的大漢,也會覺得難以忍受,玄鳳才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姑娘,卻忍受了一百多個日日夜夜,沒有瘋掉,才真是奇跡。
“玄鳳,我得說,我佩服你。”小雨兒一臉肅穆。
“少廢話,你要是會解這鬼玩意兒,就快點動手。”
“會很疼的,你咬點什么東西吧。”
“別婆婆媽媽的,你平常的麻辣勁兒哪去了!”迫不得以要老對頭搭救自己,玄鳳已經(jīng)很窩火了,自然不肯再示弱。
讓玄鳳一激,小雨兒也不再猶豫,按小姨教的,找到一朵缺了一瓣的桃花,揪住花頭輸入真元力,桃花索上若犬牙交錯的桃花自行散開,桃花索若盤蛇緩緩舒張開長長的身體,從那朵缺了一瓣的桃花開始,一朵朵桃花從玄鳳體表的血痂內(nèi)生生的剝離出來。
玄鳳痛得昏迷了過去,可就算是昏迷之后,她也沒有呼過一聲痛。
“小鳳兒,我是想鈍刀子割肉更疼,才會用力這么猛的。”小雨兒看著血肉模糊的玄鳳,嗚嗚哭道。
玄鳳的貼身侍婢翠兒噙著淚說:“您請回吧。”
想到自己接下來也幫不上忙,再者看到玄鳳的樣子心里越發(fā)難受,小雨兒便哭著離開了。
回去后,媽媽和小姨都圍了上來,小雨兒哭著更起勁了:“小姨好狠的心吶!”
希雅忙斥:“雨兒怎么能跟小姨這么講話!”
“您沒有看到小鳳兒受傷的樣子,她好可憐!”小雨兒嗚嗚的哭著,哭得好傷心。
“你看到小鳳兒傷了身體,可是你看不到小姨傷了心。罷了,跟你這個孩子說這些也沒用。小雨兒,要是小姨為她煉些藥,你是不是可以不要這么難過?”跟小雨兒相處的這些天,沈涵秋已經(jīng)把她當成了心頭肉,看到她流淚,就心疼得不行。
“好啊。”小雨兒真的是小孩子心性,臉說變就變,剛才還哭得唏哩嘩啦的,這會子又笑了出來。
沈涵秋也沒有隨便弄兩顆丹藥來糊弄小雨兒,而是認真問過玄鳳的情況,才著手煉制低階火系修煉者最適用的“離火丹”。
半個月后,小雨兒捧著一瓶離火丹,來到鷹王府,卻被告知玄鳳離家出走了。
小雨兒風風火火的闖進玄鷹的臥室,也不管瓔珞正在給他擦身子,沖到床面前問:“小鳳兒真的離家出走了么?”
看了淚如雨下的瓔珞一眼,玄鷹面無表情的問:“她走了。”
“能找到她么?”
“你找她干什么?”
“上次回去,我說小姨心太狠了,把小鳳傷得太重了。小姨幫小鳳兒煉了些適合火系修煉者吃的離火丹。”
“把丹藥留下吧。”
“她在哪里?我去找她,早點把藥給她吃。”
“不用。這藥能不能給她吃,還得試過才知道。”玄鷹冷漠的說。
小雨兒跟被打了一悶棍兒似的,看著玄鷹都不會講話了。嬌美的臉蛋漲得通紅,憋了半天,轉(zhuǎn)身一口氣沖進皇宮,跑到御書房,對著皇爺爺揮舞著拳頭說:“要不是王叔不能動,我非揍得他滿地找牙不可!太不知好歹了!”
玄皓天正跟青衫人商議梵谷里的事務,聽了小雨兒的話,兩個帥老頭兒都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