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兒潛心感受著小姨操控的刀形水幕移動軌跡,以及跟火鷲花形火焰貼近的程度,頗有心得。已基本確定兩者之間最佳距離的沈涵秋撤掌,讓她自行操控刀形水幕,小妮子便再沒失手。
最基本,也是最難的水火不相容的門檻跨了過去,就是練習搏擊了。首先上場跟他們對打的是沈涵秋跟路易。
沒有合練過,但沈涵秋熟悉弱水功,隨便路易怎么進攻,她都能恰好好處的配合。她那顆木靈魔杖所化的火球玩得那叫個出神入化,聚散隨心。只要路易攻擊到位,火球總能及時出現在最佳位置,跟路易的刀形水幕撞擊爆炸,讓玄鷹和小雨兒狼狽落敗。
“不公平,路易叔叔的弱水功都是小姨教的,她比我跟路易叔叔還熟悉弱水功。我們穩輸的嘛!”小雨兒輸急了眼,跺腳不依。
沈涵秋笑著說:“你的搭檔也非常熟悉弱水功的,而且他的火鷲花魔法默發速度比我的木靈魔杖轉化火球發射速度快得多。此消彼漲,我們雙方實力應該是對等的。”
“那換搭檔試試。”小雨兒好勝心切,也不管這是在練習弱水功跟火鷲魔法的配合,要換人比試一場。
玄鷹跟小雨兒搭檔也很不爽,欣然同意換人。
小雨兒的實力其實不比路易弱,但是路易跟雙頭獅子家族的少年們在潮音洞那種死寂的黑暗中修煉,聽風辨音與身法以及反應力都較小雨兒強。換搭檔后,玄鷹跟路易的配合,明顯要比跟小雨兒搭檔時配合要默契很多,戰局不再是一面倒的局勢。
本想瀟瀟灑灑贏一場的小雨兒中途撂挑子,將刀形水幕隨手扔出,跺腳嗔道:“小姨故意放水,我不干啦!”
沈涵秋給弄了個措手不及,眼看著玄鷹和路易的攻擊到了,忙將木靈魔杖化生火球扯開,形成一道暗紅色的光罩,再拎起不知死活的小雨兒騰身斜斜飛出。
眼前的一幕,讓所有的人瞠目結舌。說起來,最后的這次爆炸威力要小得多,但是沈涵秋隨意操控火球變成光罩形態,這一手操控能力,傳出去絕對是震動修煉界的大事。
帶著小雨兒飄然落地,沈涵秋氣恨不是的擰著她的耳朵罵道:“知不知道剛才多危險!”
“再危險,小姨也有能力化解的嘛!”小雨兒根本沒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振振有詞的說:“誰讓小姨幫意放水,你要是幫我把六叔跟路易叔叔揍趴下,我也不會中途停手的嘛!”
玄文用手托起張得太久合不攏來的下巴,搖頭笑道:“這小雨兒怎么像是要跟六叔過不去的呢?”
“六叔是個大壞蛋,我老早就想揍他了。”小雨兒非常誠實的說。
玄冰撇著嘴說:“我也想揍六叔,不過我會靠自己,才不會想要依靠別人的力量,哪怕是師傅老媽。”
玄鷹郁悶的看著侄兒侄女,憋著氣卻找不到地頭兒發。
沈涵秋美美的親了小雨兒一口,讓小雨兒到場邊冥想,參悟戰斗中的心得。然后,她讓玄鷹跟路易試著將刀形光幕跟火鷲花形火焰深度融合。
玄鷹跟路易又動了,空中再度出現刀形水幕和火鷲花形火焰。兩者相隔一尺時,火鷲花形火焰中分,橫切而至的刀形水幕陡然豎起,不偏不倚的插進中分的火焰空隙里。
半透明的刀形水幕染上紅暈,兩側各有半朵花形火焰在跳躍,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再陡然一亮,一片刺眼的強光籠住整個演武場,然后一種震得人心跳不止的喑啞轟鳴聲響起,演武場的地面龜裂開來。
“這都到什么級別的法術了?”玄明揉著眼睛問。
玄皓天嘆道:“不管什么級別,都不能繼續在城內練習水火交融的法術了。”
羈留在玄風城的藍天琪一行人待遇其實不錯,除了不能出城,衣食住行都是貴賓待遇,在城中行動也不受限制。演武場上傳來的震波震得酒樓都晃動了起來,起初他們以為是玄風城遇襲,還在猜是否天魔宮有所動作,后來聽街上人說是從演武場上傳來的,那藍天琪心里就開始敲小鼓兒了:玄風城的實力深藏不露啊!該死的玄明,根本就是故意誘我進的玄風城,這可怎么辦好呢?
藍天琪無心再飲酒,帶了隨從們匆匆出了酒樓,也不敢在大街上耀武揚威了,挺老實的順著街道邊的墻走。遠遠的看到剛從演武場出來的小雨兒跟沈涵秋,他正要繞行,那小雨兒眼尖已經看到他了,身形一閃,就落到他面前,不懷好意的打量著他,看得他頭皮發麻,訕訕道:“玄姑娘,有何見教?”
小雨兒在玄風大陸時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沒事還要欺負欺負人,到了玄風城,發覺自己是被人欺負的對象,心里難免會不舒服,看到藍天琪,腳趾頭就在鞋子里癢:“見教?見到你,確實就想教訓你一頓,腦殘兒,你怎么不接著擺你天魔宮少主的威風了啊?你爺爺那個臭老頭居然敢帶人包圍我玄風城,你們天魔宮很了不起嗎?”
藍天琪平素跟小雨兒其實是一個類型的,偏偏這時候在人屋檐下,在他手下們驚異的目光中,他賠著笑臉說:“對不起,玄姑娘,都是一場誤會。”
“誤會,你那臭爺爺還要本姑娘到天浮山大會拿雙打的前五十獎勵當賠償!合則本姑娘還要為你賣命來著?”越說越來氣兒,小雨兒順手就是一組三顆水球甩出去。
滴溜溜直打轉兒的水球飛到藍天琪面前,站他旁邊的青袍人抬手發出一道盾形白光,接住三顆水球,由于現在介乎于客與階下囚之間,身份有些尷尬,他不敢還擊,只慍怒問道:“玄姑娘,這是你們玄風城的待客之道么?”
“我今天非得打這腦殘一頓,出出這口惡氣不可!”小雨兒揚手又是一串兒水球發出去,角度各不相同,速度又快,弄得藍天琪他們手忙腳亂。
沈涵秋駐足觀看時,玄鷹悄然落在她身邊,像是囈語,像是回味,“小雨兒像足了當初的你,刁蠻任性、魯莽沖動,卻又清新如春日新芽,生機盎然。這些矛盾的氣質揉合在一起,形成了那種致命的吸引力。”
沈涵秋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無奈的笑意。往事隨風,回想前塵如夢,那個總是溫情脈脈的男人,那雙總是含情的杏花大眼,都已遠離,再也觸摸不到了!
“你們倆都在,為什么不攔著小雨兒。”總是一身青衫的玄青自后上前,有些惱火的看著玄鷹和沈涵秋。
“小雨兒沒有她小姨那么心狠手辣,頂多就是毆打那小子一頓,不會傷他性命的。”玄鷹不以為意的說。
“你還記得她小姨心狠手辣就好。”沈涵秋嗲聲笑著,飄然而去。
回到住處,沈涵秋讓人把路易和吉姆找來。在院中的棕櫚樹下的石桌邊坐下,一壺清茶,兩碟干果,三人將別后情形聊了一下,沈涵秋便道:“我想在玄風城外弄一塊地盤,把族人都接出去。你們有什么想法?”
“我肯定是跟著老大你的。”路易當即表態。
吉姆好奇的說:“老大,你在玄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干嘛要另起爐灶?”
“玄家跟我目前都是相互利用。這種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合作不會長久。”澀然一笑,沈涵秋嚴肅的說:“玄鷹打上了你們和在潮音洞修煉過的那幫孩子的主意,已經去調烈焰軍,準備組建一支水系和火系修士組隊的軍隊。”
“弱水功是你傳給我們的,水火兩種法術相融后的威力如此大,他會這樣想很正常。”
“不,他老早有一口吃下雙頭獅子家族這支奇兵的念頭。我的想法是,跟他臨時性合作沒問題,被他收編肯定不行。而且,你們還得要隱藏實力,不要逞英雄被他推出去當炮灰。”
“搞不懂你們倆夫妻怎么回事,反正你怎么說就怎么好。”吉姆很難理解沈涵秋跟玄鷹的關系,倒是路易一幅了然的神情。
沈涵秋很有些狼狽的干笑兩聲,又向他們講了些修煉要點。
路易和吉姆帶著雙頭獅子家族的希望之星們在潮音洞修煉,完全是瞎子摸象,兩人對修煉法訣的某些詞句都會有不同理解,謬誤在所難免,沈涵秋的講解,有令他們茅塞頓開的感覺,不由得正襟危坐,像弟子聽師尊講道那樣,認真聽講,并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老大,你一木系修士,能轉生火系法術就夠驚世駭俗的了,還精通水系功法,有點兒逆天哦。”吉姆深有感觸的嘆道。
路易沒說話,但表情也跟吉姆一樣。
沈涵秋坦然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們,我是帶著前世記憶轉生的嗎?前世,我主修弱水功。今生由于天賦所限,我感應不到水元力,無法修習弱水功,所以暫時只會木系生命魔法,不過能轉化出火系法術。”
“那老大你前世修煉到什么級別?”
“嗬嗬,反正你們修煉之中遇到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沈涵秋得意萬分的笑著。
吉姆跟路易心頭久懸的大石終于落地。畢竟修煉這玩意兒不比吃飯喝水,一個不留神會走火入魔,變成廢人還是命好,命運不濟的是會形魂俱滅的。有明師指導,跟自行摸索,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兩人都像找暗夜里找到一盞明燈,心里踏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