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鷹冷笑:“我玄鷹會因勢成事,可是任何時候,我都不會用自己的親人換取利益,只除了你。沈涵秋,你給我聽好了,玄冰是我玄鷹的兒子,我不會容忍你把他教成像小雨兒那樣沖動魯莽的蠻子。”
“你說冰兒,干嘛扯上小雨兒!”
“我只是陳述事實。”
沈涵秋冷笑著反唇相譏:“事實就是,你的女兒玄鳳在你的言傳身教下,不再相信包括父親在內(nèi)的所有親人。我可不想冰兒走他姐姐的老路。”
玄皓天看兩人越吵越激烈,急得直搓手。
蘭頓斷喝道:“涵秋,你閉嘴!”
沈涵秋啞然失聲,有些不失所措的看著從未對自己這么兇過的大伯。
“大伯認(rèn)為玄鷹的話很有道理。現(xiàn)在,你讓他去做他該做的事,你也做你該做的事情。把冰兒帶到安靜的屋子里,你再給他檢查一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可想。”蘭頓不容置疑的說道。
沈涵秋猶有不甘,卻老老實實的抱著冰兒到后院去了。
玄皓天把蘭頓拖著喝酒,老頭子端起酒杯第一句就是:“今天幸虧有你在,不然這城主府就保不住了。這第一杯酒,我得敬你。”
蘭頓歉然道:“涵秋性子太急躁了。”
“也不怪她。是鷹兒太混蛋,傷透了她的心。”玄皓天杯到酒干,翻過來朝蘭頓亮了一下,待蘭頓也把手中的酒喝干了,他才又道:“以后你就留在玄風(fēng)城吧。涵秋弄了個弱水宮,以后兩邊走動走動,也不錯的。涵秋那丫頭心好,但性子強(qiáng),又急躁,一個不對就翻臉。我看也只有你的話,她還肯聽。”
“涵秋是個孝順的孩子,長輩們的話,她都肯聽的。”
“她確實還算給我面子,但是我終究不是你,不能在場面要失控的情況下壓制住她。這與實力無關(guān)。她信服你。”玄皓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就算是老了,不然怎么那么多話呢?不過想歸想,他心里的話還是竹筒侄豆子般倒了出來。
從玄皓天的嘴里,得知沈涵秋單挑一位實力高到自己無法想象的老怪物,蘭頓緊張得把手中的酒杯都捏碎了。
放下酒杯之后,蘭頓找到沈涵秋的第一句話就是:“涵秋,不可以再那么沖動。”
“大伯,對于玄鷹,您認(rèn)識得不夠深。”
“大伯不是說剛才你跟玄鷹的爭執(zhí)。是說在天浮山大會,你挑戰(zhàn)雙子門門主的事情。大伯知道你厲害,可這人呢,有時候要量力而為的。”
“大伯,我沒有沖動。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我不出頭,小雨兒跟小鳳兒鐵定完了。那老頭是厲害,但我估算過,憑著我的精神力攻擊,我能讓他的反應(yīng)遲緩一定的時間,而這時間足夠我取他性命了。而且我說把雙子門夷為平地,也不是空口說大話。您別忘了我煉制的雷符,那玩意兒威力大,也不頂本,我就不信,煉它個幾千上萬個,還就炸不平雙子門。”
沈涵秋有理有據(jù),莫說蘭頓無話可說。他們的對話傳到玄皓天耳中,他對玄鷹嘆道:“原來她真的有把握,不是吹牛!”
“她很瘋的。”玄鷹淡漠的應(yīng)了一句,帶上益魂丹匆匆出去。
天光瑩徹,玄鷹從怒山腳下南天門徒步登山。上山石階兩旁分植赤松,綿密赤松夾道近百里。一路上,松風(fēng)陣陣,林濤聲聲,如果不是他此時心中有事,一定會細(xì)細(xì)的欣賞眼前美景。
怒山之顛,怒門正殿之內(nèi),正在陪客的程鵬聽弟子來報玄鷹求見,笑道:“真是趕巧了,木長老,云執(zhí)事,沈涵秋的丈夫玄鷹來了。他比沈涵秋好打交道。”
程鵬所稱的木長老是位滿臉青氣的男子,云執(zhí)事則是在天浮山大會匆匆離去的云沐。聽了程鵬的話,云沐只笑笑,木長老則冷哼一聲。
玄鷹被直接到大殿,見到程鵬,寒暄之后,直奔主題:“玄鷹此來,一是為送丹藥,二是有件事情想請教程門主。”
聽到有丹藥,程鵬更是熱情:“玄鷹老弟,這話就是見外了。來,我先給你介紹兩位高人。這位是金昊域昊天門的木長老跟云執(zhí)事。”
玄鷹上前見禮時,云沐倒是回了一禮,那木長老卻僅“嗯”了一聲。
魔修界北部分十大星域,天水域是最小的一個,金昊域則是執(zhí)北部星域之牛耳的一個,而且金昊域上只有一個門派,就是昊天門。在玄風(fēng)城的時候,玄鷹已經(jīng)了解了這些情況,對這木長老的傲慢也不覺意外,何況他城府極深,就算心有不悅也不會表現(xiàn)在臉上,所以臉上笑容依舊。
程鵬心道幸好來的是玄鷹,這要是沈涵秋怕不是當(dāng)場要鬧起來。正想著,就聽玄鷹說:“玄鷹有一子,天生五系靈根,前段時間靈力糾結(jié),想請教一下,有沒有哪個門派有這方面的高手能幫我兒子治療一下。”
程鵬脫口說:“五系靈根那不是廢靈根嗎?還有什么救的必要。呃,抱歉,玄鷹老弟,我沒別的意思。”
玄鷹苦笑道:“程掌門能直言,也是沒拿玄鷹當(dāng)外人。唉,可是您也知道我妻子的個性,癩痢頭的兒子總是自己的好,她非逼我找人給兒子治療,我也不能不出來打聽一下。”
“這件事情,我還真幫不了你。”程鵬直率的給了答案。
連眼皮都是半抬不抬的木長老這時開了口:“五系靈根也不能就說是廢靈根,得看具體情況。我金昊門第十代有位祖師就是五系靈根之體,雖然修煉速度慢了些,也還是修得大成。靈力糾結(jié)的問題也好解決。不過,這件事情要想解決,需要兩個前提條件,一個是你兒子的資質(zhì),必須勉強(qiáng)達(dá)到金昊門的入門標(biāo)準(zhǔn),另外就是你得讓你妻子幫我們治療一只魔獸。”
“我妻子幫你們治魔獸?”玄鷹朝程鵬看了一眼,見他微微搖頭,又掉頭問木長老:“您從哪里得知我妻子能治魔獸的?”
云沐插言:“是這樣,上次天浮山大會的時候,我用靈識探查了尊夫人,卻被一種奇特的能量消融,那種能量跟我們的木翌獸天賦能量很像,所以帶了木翌獸來,想讓尊夫人幫著治一下試試。”
“我妻子沒有治療魔獸的經(jīng)驗,萬一出了意外怎么辦?”
“我們現(xiàn)在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我擔(dān)保就算有什么意外,也不會有人遷怒你們。而且你兒子入門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哪怕他資質(zhì)不夠好,我收他做記名弟子,一樣可以請門派中的長老們聯(lián)手為他梳理體內(nèi)糾結(jié)的靈力,并傳他門中祖師留下來的五行大法。”云沐大包大攬的說道。很奇怪的是他明明身份比長老低,他的話木長老明顯不贊成卻未加以駁斥。
“是你們到玄風(fēng)城,帶是我讓我妻子來這怒門?”
“我們跟你去吧。木翌獸的情況已相當(dāng)危急,耽誤不得了。”
“那就走吧。”玄鷹取了一瓶內(nèi)裝三粒丹的瓷瓶交給程鵬,并請他出面代為向雙子門提出延期決斗一事,程鵬滿口答應(yīng),還挺熱心的陪著去了玄風(fēng)城。
沈涵秋聽說玄鷹回來,急不可耐的沖出去,也不管有沒客人便問:“找到人救治冰兒了?”
玄鷹大致講了此行經(jīng)過,沈涵秋便不耐煩的對云沐說:“那什么的木翌獸快點拿出來。”
木長老反而不確定的問:“就是這個瘋瘋顛顛怕丫頭?”
程鵬一聽要糟,正想打圓場,就聽那沈涵秋斥道:“糟老頭子,你說誰瘋瘋顛顛?”
木長老大怒,身形一震,青光暴起。在他身側(cè)的云沐跟程鵬都不由自主的朝邊上倒去。
云沐倒地之前一個鯉躍跳起來,同時大叫:“木長老且慢動手!”
“木長老請息怒!”玄鷹先叫一聲,再沖沈涵秋吼道:“你想害死兒子,干嘛不直接一巴掌去拍死他!”
“我哪有想害死兒子!”
“沒有,你干嘛向木長老挑釁!”
“冰兒的狀態(tài)這兩天越來越差,我心里急嘛!”沈涵秋越說越委屈,到后來直接是低泣了:“你隨便是找個金系或土系的修士回來,都好辦,弄個木系的糟老頭子回來有個鬼用啊!”
沈涵秋向來強(qiáng)硬囂張,這會子一哭,玄鷹的怒火反而消了些,忍著氣說:“再急你也不能在這種時候得罪金昊門的長老,這不是添亂嘛!現(xiàn)在你先幫著看看木翌獸是什么情況。”
那邊木長老被云沐攔住,兀自氣得吹胡子瞪眼。玄鷹替沈涵秋道歉之后,云沐也從旁勸說,木長老才沒有拂袖而去,取下戴在脖子上的靈獸圈,念動咒語,靈獸圈上青光一閃,一只形似牛犢皮色青灰的木翌獸出現(xiàn)在他的腳前。
據(jù)云沐介紹,這木翌獸本來有一對,母木翌獸腹中有兩只崽,以前公木翌獸會定期渡獸元力給它,一年前,公的那只舊疾復(fù)發(fā)死了,母木翌獸的身體每況愈下,眼看著產(chǎn)期在即,它卻如風(fēng)中殘燭,木長老他們一些木系修士試著輸木元力給它,希望能幫它撐到產(chǎn)下兩只幼崽,所以那天云沐感應(yīng)到沈涵秋的修煉的能量與木翌獸相近,才匆匆趕回,發(fā)現(xiàn)木翌獸排斥木長老他們輸入的木元力,便和木長老帶著瀕死的木翌獸來找沈涵秋。
沈涵秋捺著性子,按那個談起木翌獸就嘮里嘮叨的木長老指點,把掌心貼在木翌獸腦門上,輸入花木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