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或許是為了放松新生們緊繃的神經,教官沒再教正步站立,而是介紹起步槍,說些軍事常識。
下午的太陽更為毒辣,抬頭望一眼,眼里便是一片花白。天空浮現出大朵大朵的白云,像盛夏里魚塘蒸發干涸后露出的龜裂塘底一樣,被深深淺淺的縫隙分裂著。
這一切,在光與影交匯的視線里,簡單而明了。
這樣炎熱的天氣,臉上的微細血管因為血液循環的加速,而變得通紅。暴露在陽光下的細嫩肌膚,出現小小的白色圈狀死皮,上面還有很細很細的紋路。
田徑場的地面溫享了一個上午的陽光,連碰著都帶點熱度。祖國的花骨朵兒們早已被曬得無精打采的。
全班的人分為男女兩個方陣,盤腿坐在草地上,看著教官擺弄著把步槍。
盡管教官的臉蛋不耐看,可他摸著步槍時那堅毅的眼神卻感染著旁人。步槍的金屬部位,在陽光的直射下,閃耀著泛白的光芒。就像人常說的“人靠衣裝”,教官拿著槍,軍人英武的氣質完全顯露了出來。很帥氣。
“教官,你沒事吧?”胡過人很活躍膽兒也大,教官年齡雖是比我們大了點,但相處著也沒有代溝之說。才一個上午,兩人就狼狽為奸相互勾搭混熟了,愛開玩笑愛挖苦對方。現在讓他看到教官弄了小半會兒,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便戲耍道。
“沒事,我不是摸步槍的,對它不熟。”教官專注地擺弄步槍,看也不看胡過,隨口道。
上午和胡過打鬧的那小個子立即接話說:“哦,我知道了,你是摸大炮的。”聽胡過說了他的名字,叫朱杰昌。
“怎么會是摸大炮的呢,應該是飛機。”胡過一手搭住朱杰昌的肩膀道。
朱杰昌拉開他的手,看著胡過說:“你怎么能說教官是摸飛機的呢。”
“好了,我是搞柴油機的。”教官結束他的擺弄,槍挎上肩,遠遠地看了眼。
“也算和‘雞’沾邊了不是。”胡過說。
“你才和‘雞’沾邊。”教官略帶點怒氣道,說完,抬了抬頭,又立刻蹲下身子,一手按住胡過腦袋,“快點趴下!”
“為什么啊?”胡過被教官按住,使勁地要擺脫他。
“你看啊,敵人飛機來了。”教官另一只手指著只盤旋在兵乓球棚上的鳥。臉上說不出的搞,全班都笑了。
“笑話,就只屁鳥。”胡過掙脫開教官的手。看那降落的“敵機”。
“懂什么?這是實戰模擬訓練,雖然來的是一只鳥,但你要用心去感受,把它當成敵機。”教官瞥了胡過一眼。轉身往前幾步。
不一會,剛才起飛的那鳥旁邊又飛起一只。
胡過見此,快步跳上教官的后背,道:“教官快趴下。”
“嘿,你個崽子,敢玩我?”教官回身,兩下就把胡過壓在地上。
“教官你聽我解釋啊,‘敵機’又來了。”胡過被壓住,還不忘艱難地狡辯。全班的男男女女都被胡過的樣子逗樂了。
教官松手道:“神經,那是偵察機,不是轟炸機。”
胡過邊拍著褲子上的塵土邊委屈道:“都是鳥,怎么到你嘴里一會是偵察機一會又是轟炸機的?”
“剛才來的是只母的,開始來的是公的。”教官一本正經道。
胡過走到教官面前問:“你怎么分得清它們是一公一母?”
教官手指著遠處站在一起的兩只正梳理羽毛的鳥說:“沒看它們在那交流感情嗎?”
“呦,它們都是公的也說不定啊。”胡過嫌棄地說。
“鳥的觀念還沒你那么開放,搞同性戀還正大光明的。”教官說完,自己也和班上的人笑了起來。
“既然是實戰模擬訓練,哪我們今晚要不要模擬一下攻占女生宿舍啊?”胡過面子上過不去,心有不甘,還找教官的麻煩。女生方陣傳來陣陣鄙夷的聲音。男生都是躍躍欲試的。
“攻占什么?那是友軍陣地。”教官拿著槍朝著天空瞄準,像在測試步槍的精準度。
“可友軍陣地正處在敵人猛烈的炮火攻擊之下,我們要不支援就得給敵人攻占的啊。”胡過找麻煩之心堅若磐石。
“友軍陣地,不便插手。”教官有點不耐煩了。
“你怎么能見死不救呢。”胡過挺身道。
教官回頭一笑,一手拿步槍,一手拍他腦袋道:“嗯,不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好,今晚就派你去支援女生宿舍。”話畢,又對女生方陣說,“女生們晚上準備大棒子,滅掉這狼啊。”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我每晚都是衣冠不整的,上去難免會出事,就算我是正人君子,人家也不一定把持得住。”胡過說完。女生的“切、切”聲不斷。
“好了,不要鬧了,我給大家講解下持槍的方式,持槍呢……”
……
軍訓的第一天就在這樣的新奇與歡樂中度過。
到了晚上。
宿舍墻體白天吸收的熱量未能盡快散去,室內通風又不暢。每個人都是心緒煩躁。而熄燈睡覺后,胡過的荷爾蒙分泌過了度,這直接造成第一次宿舍大會的召開。
“我們班哪個女的最好看啊?”胡過作為發起人,第一個開口。
“那個,那個和你上鋪坐的那個。”那人來勁了,原本是躺著的,說起女孩了,他又坐在了床上。
“哦?”胡過踢了下我的床板道,“哲皓,是嗎?”
“一般吧。”我還真沒覺得簡嫚妍有多漂亮,但其實說這話也有想叫他們打住的意思。
“胡過,你和那個很配的。”像是朱杰昌在說。
“嘿嘿,哪個?”胡過放在床架上的腳一收,床鋪都搖晃著。
“那個,那個成青青啊。”朱杰昌說完,自顧哈哈大笑。
“哪是誰?”旁邊一人問。
“那個身材很‘豐滿’,又黑黑的啊。”朱杰昌說,“胡過啊,她以前和你也同班,緣分啊。再說人髖骨那么寬。你就上吧。”
胡過沉默了,我好奇了,都讓人這么說,怎么不反駁?頭正想往下鋪探探,可剛移一下,就發現窗外有人個影,我立刻大氣也不敢喘。
“髖骨寬有什么用?”還是那個聲音。
“這你就不懂了,髂部寬大就意味著她的PP大。她腹部的空間也大,PP大支持力就大。支持力大的話,承受重量的能力就會加強。因而,在孕育多胞胎的時候就有足夠的空間與力量來支持和容納胚胎的重量與體積。懂么?”朱杰昌得意道。
“嘭——”
宿舍門被一腳重重地踹開。
“剛才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