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哪兒跑啊?你要跑,得先要找個下家吧?”我沖女人開玩笑的說。
“下家倒是有一個,在我開飯店的時候那人猛追我,就是我沒答應他,”女人眼里泛著秋波說。
此時的女人,仿佛被人追過的感覺,又浮現在她的眼前,她一臉甜蜜的樣子。
我一聽這話,我的八卦興趣立刻起來了,趕緊問她說:“真的,快說說快說說,我喜歡聽這一段。”
“那是在一個上午,還沒到吃飯的點,我正在那里配菜切菜呢,低著頭我也沒注意,有個人走進了我的飯店里。
他一直站在那里好一會兒,看我切菜。我都沒有察覺到,等我一抬頭,把我嚇了一跳!他見我嚇著了,他滿臉堆笑的問我,現在能不能給他炒菜,因為他早上沒有吃飯。
我被嚇了一下,有點心不甘就帶著點氣對他說,早上沒吃飯正常,我們這里經常有人不吃早飯,餓一頓沒事啊,現在才10點,還沒到吃飯的時間,你等一會兒吧啊?我又繼續低頭切我的菜,不理他。
誰知這人竟然聽話的,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我切菜。被一雙眼睛總盯著你,你心里難道不發慌不發毛嗎?尤其是那種生面孔。
這人長得個子高高的,一張方臉有點白凈,而且他穿著一身正裝,我也不知道他是公安還是稅務,反正看起來就那么帶勁,有男子漢的氣概。
總被一個陌生男人盯著,我心里不自在就問他。你怎么還在這里呀?離我正式營業還有一會兒呢。
“我是想等你切完菜早點給我炒菜,我好早點兒吃飯,因為我不光早上沒吃,我昨晚也沒吃飯。”陌生人對我說。
我一聽他這話,我就有點同情他了,我就問他:“你干什么去了?兩頓都沒吃,我這就給你做,你等一會兒吧。你不是我們這里的人吧?我沒見過你。你來這里做什么的?”我問那個男的。
“我是昨天到你們這個鄉里來上班的,因為時間不趕趟,所以才耽誤了飯點,聽人說你的手藝不錯,推薦我到這里來吃,所以我就過來了。我沒想到你這飯店只有你一個人在忙,你怎么也沒個幫手啊?你老公呢?他不來幫幫你嗎,”男人坐在那里悠閑的問。
“原來你是來我們這里工作的呀,哦,趕緊趕緊的快過來吃吧。”我故意岔開他的話說。
男人狼吞虎咽的吃著,三下兩下就扒完了一碗飯在那里吃菜呢。
我為了緩解剛才對他的那個尷尬就說:“既然你是調到我們這里工作的,那這兩個菜就當我為你接風洗塵了,不要錢,送給你吃了。”男人嗯了一聲。
那人吃完飯竟然沒走,坐在那里還看著我。我的心被他看得砰砰直跳,有些不自在的低著頭努力切我的菜。
“一個人開飯店,這也太辛苦了!”那人突然來了一句說。
“沒辦法,小本經營請不起人,只有自己挺著干唄,”我不敢抬頭回答了一句。
“我以后每天這個點來你這里吃飯可以嗎?”他溫柔的問我。
“你能照顧我的生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不可以呀?只要你不是半夜過來吃就行。”我忽然對他開起玩笑來說。
“那好,就這么說定了,我走了,”男的又說了一句。
男人走的時候我都沒敢看一下。等我去收拾他吃的碗筷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在碗底下壓了50塊錢。說好了我請客,這人怎么還放錢在這里呢?
通過這件事,證明這個人是個正直,可靠的好人。要是我們本地的人,你只要說不收錢他們就信了,可這人呢?他照把錢給付了。我心里不免對這個人有了幾分敬意。
第二天這個人來了,我又不知道,而且他就坐在那里一直看著我,也不作聲。
耶,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做一句聲啊?我好給你炒菜呀。我笑著跟那個人說。
“我來了有一會兒了,我看你一個人在那里忙,就不忍心打擾你,”那人面帶微笑的回答我。
這有什么不好打擾的,我本身就是干這個事,再說了,我從來都是忙,沒有歇的時候,我這就給你炒菜啊。還有啊,昨天我不是說讓你不要付錢嗎?你怎么還給錢了?從今天起你可以免費在我店里吃三天飯,不用給錢。我對那人說!
“真的嗎?那我可以點任何菜,三天都不用給錢嗎?”那人滿臉是笑的問我。
當然了,我說話算數,你想吃什么?只要我這里有的,你隨便點,點多少只有你吃得完,都可以。我一臉不在乎的對那個人說,看那人一臉高興的樣子,我也很開心,雖然我有點虧,但是心里還是挺樂意的。不知道為什么?
“你不用著急給我炒菜,我現在還不餓,”那人說,“雖然你愿意為我免單,我心里確實很高興,但是看你一個人在這里忙得那么辛苦,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你一個人忙,也沒個人幫你,你老公呢?他為什么不幫你一下?你一個人開個飯店,確實挺辛苦的。”男人關心的說。
不知道為什么,我聽到這個人的這番話,心里不免有些酸楚,眼睛也有些紅了,于是我低著頭,臉往旁邊一轉,沒作聲,半天我才把臉轉過來。
那人看我眼圈紅了,急切的問我:“你怎么了?是我哪句話說的不對?”
不是,是切辣椒的時候,不小心辣椒籽濺到眼睛里面去了,跟你沒關系。我這才名正言順的用袖子去揩眼睛,跟那個人若無其事的解釋說。
“這就好,我還以為是我哪句話冒犯了你,讓你難過了呢?你總這樣一個人干,里里外外一個人,炒菜,配菜,還要送上桌,你還要洗菜切菜,收拾碗筷,你一個人哪頂得住啊?這你哪吃的消呢?你得找個幫手幫你,你老公呢,我怎么沒看見他來幫幫你啊。”男人關心的問道。
你這人真怪,你吃飯就吃飯,你老是問我老公干嘛?我老公他有他的事情,他哪有空不來幫我啊?再說了我也不讓他幫,他來了也是幫倒忙,他不給我添麻煩就是好的啦,我就是謝謝他了。我有些不耐煩的對那個人說了一連串的話。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有點多管閑事了,”那人有些尷尬的說道。
我也意識到了我的不識好歹,趕忙對那個人說,對不起,是我失態了,是我的問題,不關你的事,真的不關你的事。
“你不用這樣,換做是誰都會這樣對我的。咱們換個話題,你剛才說在你店里吃飯可以免三天的單,還讓我隨便點,那你店里有什么拿手的招牌菜嗎?”男人一臉輕松的問我。
我最拿手的是糖醋排骨和剁椒魚頭,你喜歡吃哪樣呀?我也轉憂為喜問。
“那你一樣給我來一份吧,我不了解這兩樣菜,要像昨天那個菜那么下飯的話,那我今天的肚皮又要撐破了。昨天要不是菜多,否則我都能吃兩碗飯,昨天的菜那么下飯,我的肚皮都撐破了。”那個人開玩笑的說。
那你今天還只能吃一碗飯,因為這兩份的分量都足。量大的人才能吃得完,我回答說。
“那我就來一份吧,具體上哪個你決定好了,”那人猶豫了一下說。
還是兩樣都上吧,免得你吃這個想著那個,把我吃破產算了。我對那人開起玩笑來說。
“不行不行,把你吃破產了我都無所謂,但是你要撐破了我的胃,我可是要讓你負責的?”那人對我說。
我還頭一回聽說,在我這里吃飽了,撐壞了還要我負責的,哪條法律規定的?連門都沒有。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別人在你這里撐壞了,或許他們不知道你有責任,但是你碰到了我,我就會讓你負責任的,不信你試試?”那人寸步不讓的說道。
雖然是開玩笑,但是我倆仿佛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很聊得來,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我承認,這個人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
“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給我吧,以后我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時跟你請教一下,還有就是你有空的時候,我們倆也可以聊聊天呢?”這人認真的對我說。
我沒想到他的話風轉的這么快。我一邊切菜一邊猶豫的想,能不能把號碼給他。
“你這有什么好猶豫的呢?我又不是拉你就走。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再說了,你這個飯店有什么好開的,你要是覺得累,我可以帶你私奔啊,”男人這樣對我說。
我被他的話驚住了,你說什么呢?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今天你才到我店里第二次,你就要我跟你私奔,我的耳朵有毛病還是你的嘴巴有毛病啊?你這么胡說八道的,再這樣說我就請你從我的店里出去。我發火的說!
“我知道我的話有些魯莽,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你不討厭我,但我呢,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你不用這樣對我說話,我就問你,我這個人你討厭嗎?要是不討厭就把電話號碼給我,我直接走,在你眼前消失,否則的話,我會一直來的。”那男的很嚴肅的對我說。
他的眼睛有一種穿透力,他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我沒辦法,只好把電話號碼給了他。然后他連那頓飯也沒吃就走了。
連著一個星期他都沒有露面,不過,他總是在手機里給我發短信,不停的發,我也慢慢的了解了他的一些個人情況。說也怪!我每天再累回家,我也要把手機打開看看他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就是有那么一種渴望,想看到他跟我說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我會這樣。
他跟我說他有一個跟他沒有共同語言的妻子,他們沒有孩子。他的妻子不愛打扮,整天灰頭土臉的像個男人騎著個摩托車到處跑,干活都是一把好手,不過兩人結婚十幾年,就是沒有孩子。他也習慣了我,自從看見了我,他好像覺得他的人生有了希望,不會這樣,他想帶我去有光的地方,咱們倆可以一塊兒過著幸福的日子。
我沒想到他會這么直白,這么坦誠的對我說這些話。
“他是夠直接的,那你又憑什么相信他呢?”我笑著又在旁邊插了一句嘴說。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這么相信他,這是為什么呢?我真的搞不懂。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愛情吧?后來呢,”我笑著對漂亮女人說。
漂亮女人滿眼含笑的說,哪有什么后來呀,就這么結束了。
“怎么可能,人家都那么直白的跟你說了,他會輕易放手。我覺得他不像唐老七,但是他的做法像唐老七,你覺得呢?”我問漂亮女人。
是啊,但是他比唐老七理智講道理,真的我們就這么結束了。
“真就這么結束了,你總得給他個理由吧?”我不甘心的問。
生活,居家過日子,哪里是這些人想的這么簡單呢,他說他要跟我私奔,我家還有三個孩子呢?他倒是說了,他愿意養我的三孩,難道我真的就拉著我的三個孩子跟他抱嗎?可我家里還有一個老爹呢,別人不說,我總不能丟下我的父親不管吧?我告訴你,有的時候男人他就是這么天真,為了他自己,他會非常的自私天真,想得到他想得到的,他就會不管不顧,就會只顧眼前。你信嗎?女人問我。
“我信!有時這些人是很單純的。在生活中他們是沒有女人想的全面周到,這一點我絲毫不懷疑。”我贊同漂亮女人的觀點說。
雖然我相信他對我說的是真話,但是我也不能丟下我的家,就跟他那么不管不顧的走了,然后我還回不回來了,我可不想過小石榴那種日子。我雖然也喜歡這個人,但是我不能腦子一熱就跟他跑啊。我的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酸甜苦辣柴米油鹽,那還得我自己來面對呀。打個比方,我如果真的跟他跑了,我們倆到外面去又能干什么呢?我看他就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樣子,也沒什么技能,如果他為了我一塊跑出去,那養家糊口的又該是我了,我跟他還沒有孩子,那維系我們倆感情的又會是什么呢?還不是我要去掙錢養家。跟我在家里又有什么區別呢?
我自己的孩子如果丟掉了,那到后來我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這種事情我可不想干,我沒把握也沒有信心,真的!我想了很多。
“那他就這么甘心,你不跟他走嗎?”我又問。
哪里呀?其實他對我的噓寒問暖,我還是很感激他的,從精神上來說,他給了我一種安慰,但是從某種角度上說我又難以接受,我不敢想象我的未來是個什么樣子,又是過成一地雞毛那種。
所以我為了感謝他,有一回我也偷偷的跟他跑到縣里去看了一天的電影。我覺得這一天我也沒有白過,我享受了一回別人追我的談戀愛的滋味,我挺滿足的!我就打了退堂鼓。因為我不能破壞他的家庭,也不想把自己的家拆得稀巴爛,我想他家的那個女人也是無辜的,像我一樣的命苦嫁錯了人,雖然不是她的錯,但站在他的角度來想,我就是一個很壞很壞的人,就像我當初痛恨老妻一樣的痛恨我,我不想他那樣痛恨我。所以我跟他說清楚了,我打了退堂鼓。
“你這個退堂鼓打的不錯啊,不過我有點替你遺憾了,你遇到了一個對你好的人,你要是向前邁一步試試看呢,看看怎么樣?不管未來是什么樣子,你也經歷過呀?也許這樣就沒有遺憾了。這大概就是你吧,也許你過于冷靜了一點。這我是對你私人要幸福才說的這句話。這話要是唐老七聽見了,非打死我不可!我這么明目張膽的拆散你們。
但你為了你的家,為了你的孩子們,你能做出這樣的犧牲,我還是要替你說一聲,你真了不起!”我對女人豎著大拇指說。
當然了,你一方面痛恨別人拆了你的家,另一方面你要去拆別人的家,別人也會痛恨你,這是一個道理,我不想把我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所以我對未來跟他私奔沒有什么把握,也沒有建立一個幸福家庭的信心,我就只好退卻了唄。女人有些無奈的嘆息著。
“那,那個人現在還在這里嗎?”我問。
在呀,只是從我拒絕他以后,他再也沒來過我店里吃過飯。
“那倒還真是個君子,他不打擾你,他給你留了一個好印象,知道嗎?他要讓你永遠記住他,你覺得是不是,”我說。
對呀,我也是這么想的,我也覺得這個人是挺有心積的。他雖然沒有得到我的人,但是他已經占據了我的心。我也是很感激他的,是他讓我這樣隱形的戀愛了一回,女人笑嘻嘻的說著。
“這是不是會讓你終身難忘啊?”我笑著問。
有一點吧,這會成為我美好的回憶的,”女人笑著動動身子說。
車子到站了,我們起身下車,漂亮女人幫我拿著東西到了車站口。等有機會我請你去吃我給你做的糖醋排骨和剁椒魚頭,很好吃的,但是現在不行,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回家。機會肯定是有的,咱們再見了后會有期,漂亮女人向我揮揮手道別說。
我看著漂亮女人那灑脫的身影,她邁著輕快的步伐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些怨氣已經好了許多,我也很是欣慰。因為我覺得我今天好像是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通過聊天,我能拯救一個心靈受傷的迷茫的女人。為此我也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