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嗒……
聲音由遠而近,長長的走廊如黑洞般,越來越黑,頭頂的燈一盞一盞亮起,有了片刻的明亮。裴小如手中拿著托盤,走神的想到了嬰漪家的那只白貓。真是嚇死她了,從沒見過那么妖的貓,既安靜的要死又聰明的可怕,跟他主人似的!
裴小如靜靜地聽著自己的腳步聲,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和腳步聲同步了一樣,好像只要一停下,心臟也會停止。裴小如趕緊收回飄遠的思路,不敢再亂想。
今晚本不是她值班,但同事請假她只好補上。晚上很容易讓人想到那種故事,她在醫院已經有3年了,聽過許多的傳聞,平時只是鬧著玩為聽聽,現在想起來卻滲人的很。尤其走樓梯時,從地下室頭上來的陰森,陰風陣陣,畢竟地下一層是停尸房,二層才是器具倉庫。
至于電梯,誰知道醫院發什么瘋,竟然把電梯給關了!一轉過拐角,她明顯的感覺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而且靜得嚇人,只剩下她的腳步聲。
裴小如有點害怕,她伸手摸摸口袋,沒帶手機,有點泄氣,小如不敢一個人呆了,她決定去三樓找唐護士長聊聊。慌忙的往樓梯走去,其實一個人走樓梯也是需要勇氣的。
裴小如習慣性的數到三樓往右拐去,她愣住了,她面前不是同常見的長走廊,而是一扇大鐵門,上頭有三個大字“停尸房”!裴小如感到背后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她不敢回頭,只是慢慢的向墻邊靠去,然后摸索著向樓梯口走去,他走樓梯口,微微抬頭瞄了一下。“地下一層”。
裴小如松了口氣,她神經過敏了,也許是想護士長太入迷,竟走過了。裴小如啪啪的向上跑去,她決定不去三樓了,還是在一樓值班室的好。一抬頭,裴小如臉嚇得煞白,她快嚇暈了,還是地下一層!
她這時才感覺到原來身邊有一個很重的存在感,一直在她的身后。她驚叫一聲,扔下托盤向樓上跑去,一層又一層,總是一樣的標記,“停尸房”三個字一直在他眼前晃。她臉色青白,印堂有些發暗,身上薄薄的冷汗,連腿也開始發軟。
終于不再是地下一層,但是眼前的卻是十三樓。她快速瞥了一下樓下,黑洞洞的。天哪,她碰到了鬼打墻嗎?她不信這層樓會沒有古怪,慢慢挪著腳步向139走去,如果那里有人的話。可是,為什么沒有139!沒有樓梯!什么也沒有,只剩下一個長長的走廊。裴小如臉色越發慘白,耳邊是自己急急的粗喘聲。
“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裴小如身后響起,猶如驚雷。
裴小如馬上轉身,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感覺很面熟。男人眼睛大而無光,眉毛濃黑好看,嘴唇紫的發黑,但很薄很性感。裴小如松口氣,緊張而出汗使護士服黏在身上,現在更加覺得難受。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嗎?”男人又問,這次他的臉上的神色從剛才的平靜已變得倒焦急。
“您的孩子?他叫什么,現在病房里的孩子都睡下了,并沒有。”裴小如本就僵硬的笑容因為害怕而更加僵硬,臉上的肌肉酸痛,難看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你一定見過我的孩子,你身上有它的味道。”男子目露兇光,一把抓住裴小如要躲開的脖頸。
“啊……咕。”裴小如想要說什么,可脖子被掐著,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像是被掐了脖子的公雞。裴小如呼吸困難,臉上升起了不自然的紅暈。男人手勁很大,皮膚濕而黏,僵硬得像是樹枝,有一股腥臭的臭味傳來。
“還我孩子,還我孩子。”男人猙獰的臉慢慢模糊,裴小如的雙手越發無力,最后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了。她腦海突然一閃,她想起這男人是誰了!是那個偷走自己兒子尸體的男人!
裴小如從來沒想過她這么年輕就會死,她腦中想的不是其他,而是那個看著很花心的雕漆沐,那個笑起來邪邪的,總愛逗她的男人;那個有很多秘密整天神秘地在醫院轉悠的的雕漆沐。
裴小如開始為自己而哭,眼角的淚一顆一顆的流了下來,她渾身開始乏力,她好累。這時她費力睜開的眼睛看到男人惡狠狠的表情,正看向,她身后?裴小如想看看是誰。
“你不能殺她!”嬰漪說。嬰漪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寬大的病服有點像戲服,被風一吹,卻有點飄逸的感覺;長長的頭發揚起,露出白皙的面容上桃紅色的腮紅,眼眸里銀碎紫晶閃爍,在黑暗中比詭異,反而很還看。可是,哪來的風?
“多管閑事!滾開!”聶在露出譏笑的神色。
“不行,雕漆沐叫我看住她。呵呵,他來了!”嬰漪笑得極其燦爛和不屑。
聶在愣了一下,馬上便怒吼起來,那男人很厲害,他要快逃。想到這,聶在一把舉子裴小如,向嬰漪擲來。嬰漪臉色一變,張開雙手接住裴小如,下垂的力將她自己也撞退了幾步,但裴小如身上的力還沒有卸掉,兩人直接向地上倒去。這時,聶在抓住機會一跳而起,一黑掌劈頭而下。
嬰漪見聶在手掌上濃濃的黑色,這根本不是人手,更像是爪子,黒焦的爪子。如果那一掌打在裴小如身上,那裴小如可就完了。嬰漪毫不猶豫的腰上吃力一扭,兩人的位子兌換了一下,爪子拍在嬰漪的左肩上。嬰漪臉上紅暈更盛,淡淡的桃紅如抹了胭脂,左肩連著左臂緩緩的開始又酸又癢。
兩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裴小如一瞬間感到腦后的劇痛,聽到耳邊的“咯噠”一聲,看到嬰漪疼痛的眼神和呲牙的表情,再后來就無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