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現場,喜歡熱鬧的人湊在一塊,場面看著還算安穩,眾人指指點點人圈中央血腥的畫面,臉上表情憐憫、驚恐各所不一。而眼中,深深地藏著的更多的是麻木,這樣悲傷的場面,見多了也就麻木了,人世間冷暖在這一刻得到詮釋,他們覺得這種事離他們很遠。
沒有人發現,不知何時場中出現三男一女站在死者不遠處,四人身上都有些狼狽,見無人理睬他們,便悄悄又消失在人群中。
四人拐入人少的街道,三個人一起看向弄倉,相貌似男似女的弄倉一摸鼻子,對嬰漪笑笑道:“這幾天不離校的事是我弄的。這幾天外頭不太平,還是待在學校的好,那幾個小家伙你不用理會,不要被他們引出來。”
嬰漪聽的模糊,什么意思,聽著好像學校里有兩方人馬似地。而花逝眸中寒光一閃,死死盯著弄倉。沈修心里一跳,不是巧合吧,目光看向花逝。
“外頭不太平,學校就太平了。”花逝接到沈修的目光,遲疑的寒聲道。
“嗯,主要是嬰漪一個人住在薈萃天嬌那塊,離學校太遠。”弄從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花逝和沈修,后退了幾步,身形漸黑,瞬間化成千千萬個螞蟻散開,走掉了。花逝一愣,這弄倉把嬰漪調查得很細呀,薈萃天嬌,真是個麻煩的地方,看樣子嬰漪還不知道,她怎么住那去了。回頭看海不明所以的嬰漪,花逝手伸進口袋。
“這是我開的事務所,有事來找我。”花逝交給嬰漪一張名片便和沈修雙雙離開,沈修不停的囑咐嬰漪一定要來。
花逝想了一下,又回頭說道:“我建議你在我那里掛個名,既安全生活又不至于這樣緊張。這幾天外面的的確不太平,你小心。”花逝不顧嬰漪更加迷惑的目光轉身離開。
嬰漪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名片。“花氏事務所”,掛名嗎?低頭看了眼身上已經起球的衣服和磨損厲害的牛仔褲,臉上微紅她日子確實過得有些緊,師哥和趙子喻說過可以幫她,不過卻被她拒絕了,她又不是養不起自己。
嬰漪攔下出租車,向醫院走去,手中的名片被握得有些皺了,心里還在衡量著花逝這一舉動到底真心有多少。其實在花逝身上嬰漪沒感到敵意,反而花逝盡量接近她,讓她感到自己勉強算得上的友善。花逝想要嬰漪死很簡單,把她就那樣扔在陰間,或者在大混戰時扭頭走掉,可他沒有這樣做。嬰漪將名片放進錢包,在這五年里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好心那她就不要推拒了。嬰漪心滿意足的買了水果直奔雕漆沐和趙子喻的病房。
“我家老爺子推算,應該就是這幾天,反正前后差距不會太大。”趙子喻說道。
門外嬰漪觸到把手的手頓了一下,又是“這幾天”,弄倉、花逝還罷,連趙子喻都摻和了進去,趙子喻可是趙家的嫡子,那就說明這不是件小事。
“到今天已經八個法師失蹤了,其中還有三個高級法師。”雕漆沐說道。聽聲音好像在翻什么資料。停頓一下,雕漆沐的聲音又傳來:“小漪那沒事吧。”
“不會,已經有人先動手了,把她送進了學校。Z大雖然亂,但聽小曼那天說的,嬰漪的身手不會有危險的。”趙子喻苦笑,嬰漪的身手一看就是被磨練出來的。
“你沒查出來?這可是你們趙家的地盤。”雕漆沐驚訝的說道。“我老覺得這是里有古怪,小漪買房子怎么就恰恰買了薈萃天嬌那塊的。還有我家那只貓妖,說的不明不白的。”
“呵呵,是有古怪。”趙子喻答道。
房間里吞噬靜了,嬰漪猶豫了一下,警覺的豎起耳朵,突然察覺到房間里有動靜,悄悄移步腳下的地丈縮寸,瞬間就到了幾丈外的護士站,閃身躲了進去。這時房門開了,趙子喻走出來來回看了看,向水房走來。嬰漪聽著腳步聲,身子一矮鉆進了護士臺下頭,盡量把自己的氣息壓制到最小最平穩,腳步聲稍稍減慢,嬰漪屏住了呼吸,這渾水還是不要淌的好。
趙子喻回到房間抬眼看了眼雕漆沐,雕漆沐撇開臉。想說什么但沒有說出來,剛才他確實在敷衍雕漆沐,可他們家的事不是他一個外人可以知道的。現在家里人也在想嬰漪在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不敢輕舉妄動。
嬰漪側身看著病房的門,陷入深思,師哥說的對,這事有古怪,而且趙子喻的態度也有點值得推敲。辛家收回房子,她買房,一切好像很正常,可是細細深想,這里面也有貓膩,辛家家大業大,財權并握,會在乎那棟老房子?張良,兩人第一次見面就熱心的幫忙找房子,當時還覺得對方樂于助人想也許是受辛家的委托。實際呢,辛家做好人,給錢說好話先入為主的安撫了自己,再馬上說限時日的話,當時正好與鼠妖大戰一場的自己心神疲憊,一聽這話當然會亂了心神,張良再適時的動用自己的“關系網”幫忙,一切順理成章。這背后操縱的大手想那天從辛家出來的海浪也就可以窺視一二了。那么在這里的地頭蛇趙家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和趙家似乎也沒有什么淵源吧。
嬰漪頓時覺得自己墜入了迷霧中,如瞎子般什么也看不清了,自己身上的枷鎖四面八方牽制著自己,腳下泥潭也讓自己動彈不得。
既然穆家想讓自己混這渾水,那么又是誰一心想把她脫離著潭渾水呢?弄倉?趙家?鳴遺?還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