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繁復雜的事件中,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簡單粗暴,所以老師們屢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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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于耳的男人,正在對著戴夢妮的話筒嚎啕大哭,一個瘋子。
戴夢妮喂了很多聲,都沒有人說話,就只是哭,而且毫無遮攔地哭,就像孩童一般的哭。
正在電話這頭輕輕抽泣的陳凌庚聽到了這個,心中很是不滿,剎那間就變成了正義的一方,將整件事情提升到了一個空前的道德高度來對戴夢妮進行審視,有點兒那種落井下石的樣子,又像是馬上就要痛打落水狗似的。
戴夢妮實在無奈,剛想將電話掛斷,電話那頭的家伙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她會掛斷,便哽咽著艱難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認識這樣的家伙,最悲慘的是,除了韓嘉銘和戴麗君的電話號碼,她幾乎都沒有存儲,就連夏宇臣的也沒有,他到底是誰?
這個家伙不說話還好,只是哭,說了話就更加糟糕了,原本只是哭,然后就是一邊哭一邊大聲喊著戴夢妮的名字,哭得戴夢妮莫名其妙加上心驚膽戰(zhàn),實在是說不出的恐懼。
身邊這位也不是省心的,一聽到電話那頭哭喊戴夢妮的名字,他便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拭去,然后極為感慨地說:“哎!你又傷害了誰?真是沒有想到,你這樣的女人,也能有如此的本領(lǐng),傷害一個男人的心,就如同捏碎一塊兒握在你手心里的餅干一樣!”
如此絮絮叨叨,加上電話那頭撕心裂肺地喊,亂成了一團麻。
戴夢妮十分果斷地想要結(jié)束這一場混亂,首先將電話話筒捂住,對著一直在旁邊絮叨自己遇人不淑的陳凌庚笑道:“你現(xiàn)在還不算是遇人不淑,你看,我還沒有簽?zāi)愕暮霞s,你隨時都有機會反悔!”
說完又將電話接起來,對方還在哭。
于是她沖著話筒喊:“請報上名來,數(shù)到三,還沒有說,就算你是周杰倫,我也要掛斷了!”
還沒有等到她開始數(shù)數(shù),對方就哽咽著說:“戴夢妮,你好過份?。 ?/p>
這電話的效果怎么會這樣糟糕,嚴重漏音,加上對方聲音很大,導致了剛才還被恫嚇住得陳凌庚對著戴夢妮的手機喊:“你說給我聽聽,她怎么過分了!”
現(xiàn)在不止要聽,還要直接對話,拜托,這不是面對公眾開放的手機,是戴夢妮私人專用的!想到這里,戴夢妮最后一次警告對方,說:“一,二!”
還沒有三出來,對方就用哭腔大聲說:“我是曹勇啊,戴夢妮,你怎么會這么過分,跟我一起吃了那多多次飯,玩兒過多少次,怎么會連我的電話號碼都不知道呢?你不知道就算了,你連存都不存!”
戴夢妮一聽是曹勇,的確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現(xiàn)在這個應(yīng)該不是重點才對,是吧!在印象中的曹勇,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包工頭,但卻一直是個快樂的暴發(fā)戶,認識他那么久,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哭,而且,是打電話來給她哭。
陳凌庚看到戴夢妮一臉認識人家的表情,忙在旁邊說:“是啊,是啊,她的確是個沒有良心的,不過女人都是沒有良心的!”
曹勇聽了更是哭得傷心,聽到的陳凌庚那么說話,像是說到他心坎兒里去了似的,說:“兄弟,你說得對!女人的確是沒有一個好東西!”
陳凌庚聽了,忙接著回答:“理解萬歲??!兄弟,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什么也不說了!”
曹勇一聽,又哭著說:“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對了,兄弟你是叫汪倫不?”
陳凌庚連忙搖頭說:“我叫陳凌庚!”
話筒中可以清晰地聽到曹勇用力地吹鼻子,又說:“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凌庚送我情!”
這哪兒跟哪兒?。≡趺催€吟上詩了呢?一個沒有讀過書的笨蛋,加上一個讀了太多書的笨蛋,扯在一起,怎么還格外地相見恨晚呢?
連忙將電話拿到一邊,對著曹勇說:“大哥,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一旁的陳凌庚又跟上來,就像不知道人家是故意躲著他似的,又對著電話喊:“兄弟,放心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了!”
曹勇估計已經(jīng)達到了自己酒量的上限,只是哭,然后就是叫戴夢妮的名字,完全沒有辦法說出自己在哪里,這才是讓戴夢妮犯愁的地方,雖然知道曹勇很喜歡韓嘉銘,但是沒有想到作為一個混社會已經(jīng)很多年的人來說,韓嘉銘的背叛會讓他如此癲狂。
好在曹勇雖然已經(jīng)徹底崩潰,但是他的身邊還有人,一個滿口東北普通話的女人,戴夢妮阻住自己的耳朵,防止陳凌庚的碎碎念影響自己的聽力以及已經(jīng)口齒嚴重不清的曹勇說話,口中一邊大聲喊:“讓你旁邊的人跟我說話!”
連續(xù)重復了三次,總算是有了結(jié)果,曹勇果然將手中的電話遞給了身邊那個說東北普通話的女人,女人說話十分嬌嗲,十分順利地報上了一個酒吧的名字,最后還不可一世地補充說,如果超過半個小時,你還沒有的到這里,我就不確定我們的位置了。
戴夢妮看了看手表,那是市區(qū),只要出門就打車,不用十分鐘就到,于是連忙將電話掛斷,直到陳凌庚一直跟著自己,她這才想起來,這還有一攤子事情呢!
礙于目前的狀況,要是同他講道理可能時間不夠了,要是帶著他去,事情都會更麻煩,一旦他找到了他的戰(zhàn)友,情況將會越來越復雜。
于是沉思了三十三秒,轉(zhuǎn)頭對他聽說:“你聽著,我才不是什么超級老實的處女,我真實的面目是少男殺手,抓們對付的就是你這中情竇初開的傻瓜,欺騙了你的感情我就閃,你看到了!”
說完將手中的手機搖搖,笑道:“這就是個現(xiàn)成的人版,你想不想試試!”
陳凌庚開始了審慎而縝密的思考,戴夢妮趁機溜走了,今天是不是黃歷的什么大兇日,怎么會盡遇到些狗屁叨叨的事情呢?
幾乎是一路狂奔,便直接來到學校門口,幸好,打到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后,直奔那個酒吧去了。
這酒吧就在城中心所謂的小酒窩,里面林立的都是酒吧,大概每一個城市都需要這樣一個地方,人要是太正常了,都會瘋的,所以,偶爾借酒行兇,也不是什么壞事,這個地方,是曹勇最愛的地方,這個暴發(fā)戶曾今做過最有才的一件事情就是,包下一個場子喝酒看球,女人都可以隨便進,男人只要姓曹,就可以憑身份證進去,任吃、任喝、任玩兒,說的就是什么“天下同性是一家”。
在這個仇富情緒泛濫的年代,這個家伙還大咧咧地開著他的黑色奔馳在同一個酒吧喝酒,膽兒夠大的,也許,不是膽兒大,而是線條粗,他也許不知道,像他這樣的有錢人,在很多人眼睛里面是肥羊,包括這間酒吧的老板,包括那個穿著低胸衣的一口東北普通話的女人,包括很多看不見的人,也許還包括韓嘉銘。
遠遠地就看到他躺在桌子上,一堆空啤酒瓶子中間,嚎啕大哭,周圍的人都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誰也不敢多看,就連酒保也不敢靠近,聽說,誰看他他就罵誰,都是最臟最臭的話。
這時的曹勇讓戴夢妮明白一個淺顯而又霸氣的道理,有的時候,可以通過侮辱別人自尊的方法,來獲得一定的空間和自由。
戴夢妮想,也許這個時候,就是他將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脫掉,然后繞場三周來裸奔,在這間酒吧里面的人,恐怕也沒有人敢說話,都和現(xiàn)在一樣,視若無睹,當然,這個警察不會同意的。
戴夢妮走過去,他也感覺自己身邊有人,抬頭也沒有看清楚,張口就要罵,戴夢妮為了他們之間脆弱的友情,便立刻大聲喊:“曹勇!”
此法果然奏效,曹勇抬頭一看,看到戴夢妮,臉上沖上前去,摟住她的肩膀,說:“你可來了!”
身邊的那個女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戴夢妮,冷冷一笑,什么也不說。
戴夢妮也顧不上自己在人家眼中的形象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這個醉漢送回家,如果單是自己肯定不行,不會開車,還有,根本搬不動這個曹勇,要是靠眼前這個穿著暴露的女人,估計她肯定會留在人家家里,這不是幫韓嘉銘引狼入室嗎?不行。
掏出手機來給韓嘉銘打電話,每打必通,每通都不接。就在她打電話的期間,曹勇又灌下去幾瓶啤酒,開始不住地打著酒嗝兒,腮幫子不停地鼓起,他是不是又咽回去了,怎么老是不見他吐出來。
這個家伙有什么想不通的,那么有錢,吐了就再喝,干嘛舍不得那幾瓶啤酒呢?
韓嘉銘的手機還是接不通,完了,要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