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和弱者都是貶義詞,前者讓人望而生畏,后者讓人望而卻步,要是弱者裝成強者,那是扮豬吃老虎,弱者裝成強者,那就是灰太狼,都挺飛禽走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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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聲尖叫來自于崔西,眼中的完全是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一邊尖叫,一邊轉頭,一邊用自己的手指對著兩個人指指戳戳。
果然,從車上出來的人,就是夏宇臣,早就該料到,如影隨形的崔西,怎么會在這樣的夜里,放任夏宇臣出來游蕩。
夏宇臣眼中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女兒在一個男孩兒的懷抱里,展現出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甜蜜,而這個男孩兒,并不是他千挑萬選的那一個。
卓輝有些奇怪地看著戴夢妮,戴夢妮悄聲在他耳邊說:“這是我爸爸夏宇臣和她的太太崔西!”
夏宇臣走過來,看到兩人還摟在一起,立刻小聲呵斥:“你們兩個是不是沒有看到長輩在這里,還摟著!快放開!”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松開,直到兩個人松開,崔西的尖叫聲才停止。
夏宇臣一臉嚴肅,看來在他眼中事情嚴重了,他仔細想了想,才低聲對兩個人說:“你們兩個上車吧!我先送你們回學校,其他的我再找時間跟你們談!”
卓輝看看戴夢妮說:“那你就跟叔叔坐車回去吧!我現在要趕回訓練所去!”
到街邊攔住一輛出租車,朝戴夢妮揮揮手說:“周六一定要來啊!”
很不情愿地坐上車,一直啞忍的夏宇臣就迫不及待地問:“周六你們要去干嘛?他已經不是學生了嗎?你怎么會跟社會青年有來往?”
戴夢妮笑了笑,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小心開車,夏董!你的女兒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不是十二歲!”
夏宇臣聽了,更加生氣,說:“你就算是二百歲也還是我的女兒!我告訴你,像他這樣的社會青年,千萬不要跟他來往!”
戴夢妮輕聲笑道:“崔超宇不是社會青年嗎?”
這讓崔西又是一聲尖叫,戴夢妮真的有點想對她說,如果有什么話能不能用人類的語言交流,老是發出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擬物聲,有悖于她一貫淑女的做派。其實大家都知道,她那一聲尖叫是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夏宇臣一直保持沉默,尤其是在看到了學校大門已經緊閉,更是不安地看著戴夢妮,一副好像天就要塌下來的感覺。
戴夢妮有些無奈,忽然看到夏宇臣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剛接通,就聽到他畢恭畢敬地稱呼對方為劉老師。
劉老頭?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他干嘛還給劉老頭打電話啊?不過,戴夢妮還是不敢多說話,只是十二點回來,就已經被當做了大逆不道的壞學生,要是再知道她會翻墻回學校,他會不會找人幫助學校將圍墻加高兩米?
正在胡思亂想,就看到劉老頭披著一件灰色的外套,身后還跟著他兇悍無比的老婆,兩人手持一把手電筒,來到大門口,向外張望。
夏宇臣從車上下來,連忙上前打招呼。
貌似已經有很久都沒有見到這位班導師了,今天這樣的情況,雖然作為父親的夏宇臣是放心了,可是戴夢妮的明天,可想而知,會有多凄慘。
崔西一直在用一種極為復雜的眼神盯著戴夢妮,那種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其中一樣很明顯的就是,有種想猛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的后悔,不知道她是在后悔今天晚上那么多事將戴夢妮送回來,抑或是將自己最心愛的侄子介紹給了一個表面上看來老老實實,但是實際上卻和男生摟摟抱抱的壞女孩兒。
看到夏宇臣正隔著大門跟劉老頭對話,很像是探監的感覺,戴夢妮有些忍俊不禁,崔西看到她面帶微笑,便長嘆一聲,說:“夢妮,我知道你從小就是在有缺憾的家庭中長大的,多少都會有些叛逆,但是你也要好好想一想,不要用自己的前途來開玩笑,我和你爸爸之所以會看上超宇,是有道理的,把他介紹給你,并不是因為我們都喜歡他,而是因為他完全能夠照顧你,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們的苦心?和那個男孩兒斷了吧!他那種樣子,怎么能夠養活你?是的,他長得不錯,可是那個能當飯吃嗎?”
戴夢妮也嘆了一口氣,說:“我并不覺得我的家庭有缺憾,唯一可能有缺憾的,只是一個人的品德!”
崔西被她這么一說,頓時將臉憋得通紅,這個將夏宇臣當做天,當做一切的女人,也許是開始思考,只要她還愛著夏宇臣,就得無條件地接受他的拖油瓶,不管這個拖油瓶有多么的令人厭惡。
戴夢妮笑了笑,從車上下來,劉老頭一看到她就立刻吼了一聲,說:“你還知道回來!快進來!”
一個睡眼惺忪的保安將大門打開,隨后,劉老頭兩口子打著那只青蛙綠的手電筒將戴夢妮親自送到大門口,又費力地將宿管員叫起來,只是跟那個一臉橫肉的宿管員說:“抱歉,這個學生去打吊瓶,現在才回來,請幫忙讓她進去吧!”
宿管員被從美夢中吵醒,自然是很不高興的,午夜時分,就算是多深厚的革命友誼也睡著了,所以她并沒有給劉老頭一個好臉嘴,將門打開把戴夢妮放進去,又直接關上,回去睡覺去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劉老頭那么正面的一個形象,竟然也會撒謊,而且說得條理分明,頭頭是道,有些感激,便看著他。
一看到宿管員回到房中將燈熄滅,劉老頭陪著笑的臉立刻恢復了本來面貌,輕聲喝道:“戴夢妮,明天到我辦公室里來一趟!”
好吧!
回到宿舍,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滿屋子都是方便面的味道,韓嘉銘一邊刷牙,滿口白沫地問她:“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竟然會失手被擒?”
懶得搭理她,反正,這一晚的確是夠鬧騰的,便倒在床上。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可以穿透薄薄的窗簾,戴夢妮就被電話吵醒了,接起來,便又聽到了曹勇的聲音,很陽光,中氣十足,與昨天晚上判若兩人,看看還在酣睡的韓嘉銘,戴夢妮輕手輕腳地來到門外。
曹勇說,他今天要和韓嘉銘見一面。
戴夢妮說,對!又什么事情面對面地說要好一些。
曹勇完全是不假思索地說,我只是希望你也一起來。
戴夢妮剛想拒絕,她實在不想再趟這灘渾水,電話掛斷了。從來都只聽說過吃霸王餐的,現在竟然有打霸王電話的,真是可惡,連再見都不說就直接掛斷!
剛剛說完,抬頭就看到陳凌庚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嚇人一跳!只是剛剛開門,他怎么就進來了?
戴夢妮一臉防備地看著他,說:“學長,你有什么事嗎?”
陳凌庚看了看她,半天才說:“你昨天晚上說的,我已經想過了,我想試一試!”
戴夢妮還穿著睡衣,沒有刷牙洗臉,滿頭亂發,說實話,雖然人使已經醒了,可是她的大腦還在睡夢中,這么寧靜的時刻,的確不適合討論如此嚴肅的事情,更何況,連說的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想起昨天晚上為了送醉漢曹勇回家,將他一個人扔在小花園中,也算是傷害了他,就盡量放低聲音問他,當然,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將自己再次送上輿論的風口浪尖:“你是說什么?”
陳凌庚有些羞赧地說:“雖然知道你是個壞女孩兒,我還是想試試!”
戴夢妮更糊涂了,說:“試什么?”
陳凌庚看她實在是怎么點都不同,干脆直接說:“跟壞女孩兒談戀愛!”
他不是神人就是煩人,怎么可以每時每刻都能夠隨心所欲地出現,自說自聽,自得其樂,戴夢妮干咳了兩聲,無奈地說:“問題是,我不想跟你試!”
陳凌庚拉拉自己身上的襯衫,說:“我先走了!”完全不把戴夢妮的拒絕放在心上。
剛走出了兩步,折過來說:“對了,我表哥陳松園想要見你!”
戴夢妮無話可說,反正他也不等她回答,轉身就走。
剛走出兩步,又一次折回來,戴夢妮險些摔倒,生怕他又口出渾言,不想他只是湊上來,神秘兮兮地問:“對了,你可不可把昨天晚上那位仁兄的電話給我?”
戴夢妮徹底被他打敗了,苦笑著看著他。
他倒是泰然自若,說:“沒有,我只是想跟他交流一下心得,了解他失敗的原因,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我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