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紅光閃過，楚清歌吃痛瓶子落地，隱剎面無表情站在那里盯著蘇念。

眾人跪地，“參見皇。”

隱剎嗯了一聲繼續看著她，隨后一聲嘆息道：“不喝便不喝吧。”

元泱皺眉道，“可是皇……”

“嗯？”長長的尾音驚的元泱一震，只能回了句是不再言語。

當年他曾為婉寧求情，妖皇根本不允，他也明白其中利弊，自然不過多奢求，如今妖皇卻為了一個小小的凡人破了例，若說不甘心，那是絕對的。

萬妖宮殿外，千語寒拉著喜極而泣的蘇念緩緩道：“豆芽……”

剛要囑咐她不要將萬妖宮所在地告知仙界，卻被她打斷，“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千語寒瞟向楚清歌，滿眼的怨毒。豆芽不會說，不保證這個人不會說。

楚清歌感受到他的視線，別過臉輕聲道：“我亦不會講。”

青稚劍發出嗡鳴，楚清歌輕巧踏上劍身，一把將蘇念拉上，目光看向上官洛道：“那日說的話仍然算數。”說罷，御劍而去。

上官洛面具下的嘴角勾起，諷刺一笑，沒有千年，休想從他這里占到半點上風。

兩人一路御劍飛行，蘇念只是緊緊抓住他并不說話，她承認楚清歌是好心，可是還是怪他不站在自己這邊。

萬妖宮離桑瀾仙山很遠，楚清歌一刻也不敢耽擱，妖族行事誰能猜得透，如果他們反悔追了過來，可能又要被抓回去，他保護不了她，根本毫無能力反擊。

手上的力道大了幾分，青稚劍加速前進，一路上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天際間，一道青光破空而去，忽然，青光顫抖，楚清歌感受到青稚的躁動，減速懸在半空。

半晌后，傳來一聲詭異的笑聲，蘇念探出腦袋向前看去，一名妖艷的女子站在兩人面前，身后還長著一對彩色蝴蝶翅膀。

竟然是妖族。

楚清歌按回蘇念的腦袋，冷聲道：“還尚未修的人形也敢出來作亂？”

那蝴蝶妖哈哈一笑，撲閃了幾下翅膀，“那也比你們強的多，這小凡人我吃定了。”

剎那間，狂風大作，蝴蝶妖變作巨大的蝴蝶直奔二人襲來。

蘇念被風刮的睜不開眼，只能躲在楚清歌身后，盡量保持平衡不讓自己從劍身上掉下去。

頭上傳來輕蔑的冷哼聲，四周忽然變得安靜，蝴蝶妖尖叫著從空中墜下，慢慢消散。

“自不量力。”他雖打不過那三大護法，未成人形的小妖還不放在眼里。

蘇念茫然睜開眼，只看到楚清歌的側臉，面覆寒霜，周圍一片肅殺之氣。

從幾時起，楚清歌已經變得讓她有些陌生，還記得那個得意的少年從樹上倒掛喊她小賊，一切都仿佛昨日。

“楚大少爺？”蘇念輕喚。

楚清歌回神，蒙住她的雙眼道：“別看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到桑瀾。”

蘇念感受他手掌傳來的溫暖，詢問道：“她也是妖族，但是為什么要吃了我？”

楚清歌皺眉，也想不通，“不知，現在還是趕快回到桑瀾，并不是所有的妖都受萬妖宮控制。”

蘇念點頭，也搞不清楚狀況，難道跟自己的血有關，她可以為妖皇療傷，也可以將上官洛救回來，那些黑漆漆的魔氣似乎也怕她。

趕了一日的路終于回到桑瀾仙山，守門的小仙見是楚清歌和蘇念，高興的跑回去通報，楚清歌收起青稚劍，等在門口。

還未站立多久，數道光芒從桑瀾大殿處飛來，須臾，智上仙師帶著四大殿仙落地。

楚清歌垂首作揖：“仙師，師父，師叔，清歌闖禍，請仙師責罰。”說罷跪地磕了個頭，久久沒有抬起。

蘇念在一旁不知所措，這件事根本不怪楚清歌，正欲開口辯解，地面的楚清歌只淡淡叫了她一句“小念。”

蘇念低頭咬唇不語。

智上仙師看了楚清歌片刻，并未讓他起身，“月辭，去天之涯找仙尊，告訴她人已經回來了。”

月辭仙子看了一眼楚清歌，嘆氣化光離去。

智上仙師越過楚清歌走到蘇念身前，柔聲道：“有沒有傷到你？”

蘇念搖搖頭。

智上仙師道：“沒有受傷就好，仙尊稍后便能趕來，讓三千醉帶你先去唐思以前的住處。”

蘇念抬眼不解的看著他：“以前的住處？”

智上仙師面露尷尬之色，道：“你失蹤后，仙尊便將她帶走了。”

她早該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心中更多了幾分自責，唐思那么喜歡北羽滄玄，現在一定很難過。

智上仙師道：“先去休息吧，三千醉，送她去南絕休息。”

看著還在地面不曾起身的楚清歌，蘇念小聲道：“他……”

白光環繞，熟悉的淡雅香氣將她包圍，如墨的長發還在半空飄浮，似雪的白衣還未落地，就已經被擁在懷中。

“念兒。”

蘇念很沒骨氣的哭了，提名鎮相逢時她就想要沖過去，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溫度，“義父大人。”

智上仙師疑惑的看向遠處，月辭仙子并未回來，想必是跟不上仙尊的速度，垂首作揖，“仙尊。”

墨塵放開蘇念，寵溺的看了半晌，輕輕擦干她的眼淚，起身，一臉怒意睨向楚清歌。

“萬妖宮所在何處？”語氣冰冷。

蘇念捏了把汗，義父大人能把上官洛打成那樣，如果知道萬妖宮在什么地方，又要有多少人受傷，她開始為萬妖宮的人擔心。

楚清歌依然沒有抬頭道：“回仙尊，不知。”

聽到楚清歌這樣回答，蘇念心中一陣感激，若站在仙界立場，妖族所在地是一定要說的，可他卻將事情隱瞞，一旦被發現，后果不比婉寧差多少。

墨塵似不信再問，“不知？”

“不知，當日被劫到萬妖宮正昏迷，離開時蒙住雙眼，所以，并不知。”

氣氛一再緊張，蘇念想要去拉墨塵的衣角，想求他不要再問了，還未碰到那片潔白，冰冷的聲音將她淋透。

“念兒無事，本尊再不追究，思兒我一并帶走，比試之后再不出邙山。”

蘇念急了，“義父大人……”

“沒的商量！”

他是真的生氣了，蘇念剛剛出聲就被打斷，現在怕是說什么都沒辦法挽回，只能垂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