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上仙師捋了捋胡子也一副滿意的樣子。

蘇念起身歡脫的跑向北羽蒼玄，又跪倒在地，笑臉如嫣拱手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边郛?，一個響頭磕了下去。

眾仙呆了。

北羽蒼玄呆愣片刻，揚手將她扶起，“嗯，你先回去，稍后去尋你。”

“好勒！”說完又歡脫的跑出殿外。

人影消失不見，寂靜的大殿內，三千醉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拿出酒葫蘆灌了口酒道：“這丫頭倒是好玩，蒼玄還沒訓話就磕頭了。”

拜師步驟有三，首先跪地聆聽師父教誨，其次誦讀桑瀾門規，最后才是磕頭拜師，明顯蘇念省去了很多時間，可她并不知道，只見過電視上演，她就那么做了。

智上仙師看向三千醉問道：“三千醉是想讓她拜了師，仙尊就會不記恨桑瀾了？”

遲忘笙嘆氣，“我們又搶了仙尊一個女兒，怕是更記恨了?！?/p>

三千醉微怔片刻，搖頭道：“不會，這丫頭自己要求拜師，我們拒絕也不對，收下也不對，姑且先這樣，仙尊回來若不同意，再帶走便是?！?/p>

步景溟哼了一聲道：“我桑瀾的面子倒是丟干凈了。”

*

北羽一座雅致的寢殿內，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賣力工作，古銅色書架被擦的反光，一把將手中的抹布扔在水盆中，抬手擦掉額頭的汗水。

蘇念想起北羽蒼玄冷眼看她說的那句“不要以為是仙尊養女就可養尊處優，入我北羽，應尊北羽規矩，從入門弟子雜活做起?！庇谑?，她就承擔起每日收拾師父房間的活計。

好在她并不氣餒，隱剎一抬手殿內一塵不染，一個妖族都能如此，何況仙人，蘇念將干活當做鍛煉，只是不知道這機緣何時到來。

殿內書柜前方是一張檀木矮桌，蘇念向殿外張望，早課尚未結束，師父應該不會回來，想到這，提起裙子坐到矮桌前的座椅上，敲了敲肩膀。

一只小小的錦盒映入眼簾，金色花紋，擺在矮桌上右邊，伸手可觸的位置，應該常有人拿起來看。

蘇念伸手拿過，錦盒內一顆雪白的珠子閃著溫柔的光芒。

這是什么，為什么師父要放在手邊。

舉起珠子迎向殿外的陽光，瞇眼去看。

“放肆，你在做什么！”一聲怒吼傳來。

是步景溟！

蘇念一驚，手中白珠掉落，正巧掉進她微張的口中，一激動，直接吞了下去。

完了……

北羽蒼玄跟在身后見狀匆忙進殿，抓過她的手仙氣傳過查看，白珠的氣息消失無影無蹤，面容漸漸冰冷。

“出去?！闭Z氣微弱，十分無力。

蘇念緊張，小心道：“師父……”

啪的一聲，北羽蒼玄拍上矮桌，蘇念一抖，趕忙逃出。

步景溟緩步進殿，看向已經空掉的錦盒嘆氣道：“她與七月有幾分相似，或許是天意?！?/p>

北羽蒼玄神情微變，取過錦盒握在手中道：“師父先回去吧，我無事。”

步景溟搖頭離開。

天意么，七月，真是天意么？

艷陽七月，她穿著一襲淡藍色緊身裙，手持雙劍拜倒在他面前，抬起臟兮兮的小臉笑靨如花，她在眾多弟子中脫穎而出，如愿以償成為北羽右護法的入室弟子。

她說，“師父在上，七月定不會讓師父丟臉，勤奮修習。”

于是，他有了第一個入室弟子。

同是七月，她依舊拜倒在他面前，手中還是那把雙劍，只不過雙劍已斷，純凈的淡藍衣裙變成漆黑，邪魅的眉眼，她依舊是他的徒弟，也是一代魔尊。

她說，“師父，七月成魔，從不后悔，再選一次還是會走這條路?！?/p>

他舉劍，人如劍名，絕情。

劍下之人，灰飛煙滅，魂魄無存，只留下上乘的靈根化作白珠，常伴他身側。

如今，百年已過，竟連她唯一的東西也留不住。

*

蘇念將一張小紙條交給顧善之，吩咐送給唐思，顧善之郁悶，這種跑腿的工作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有這多余的時間還想多跟娘親待一會，小嘴一憋委屈道：“娘親，什么時候能不送了啊，這樣有用嗎？”

蘇念笑著摸他的頭，“要乖，給唐思姐姐送去，等唐思姐姐泡上最偉大的戰神仙人，以后我們又多了保障?！?/p>

“什么泡上？泡在水里？”

蘇念眨眼，“就是讓他當你姐夫。”

顧善之驚訝張嘴半晌才道：“不行，他冷冰冰的，每次見我都瞪我?！?/p>

蘇念道：“快送去，早課快結束了，我得去收拾師父的房間，你回來在房間等我?！?/p>

顧善之哦了一聲跑開了，蘇念帶著奸詐的笑容看她離開，直到看不見人影才匆匆趕往北羽蒼玄的寢殿。

自從吃了白珠，明顯有脫胎換骨的感覺，每日吐納竟然比之前輕松多了，而且堅持時間更持久，駕云更是得心應手不再晃晃悠悠，蘇念思忖，應該與那白珠有關，想必這就是機緣，只是一直得不到確認。

端著水盆來到寢殿，邊干活邊思考該怎么確定是不是資質改變，正想著，渾身一個激靈，身后有冷颼颼的目光盯向自己。

回頭，恭敬垂首，“師父?！?/p>

北羽蒼玄依舊盯著她，那白珠入腹即化，可改人靈根資質，果然，她已經完全吸收了，知她每日都來打掃，特意早些回來查看，既是天意，他接受。

“明日不必再做這些事了，跟著參加早課午課?！狈餍?，殿內立刻干凈無比。

蘇念驚喜抬頭，“師父，你說真的？”

北羽蒼玄不喜再說第二次，徑直走到書柜前挑了幾本書交給她，“照著上面學習，不懂就來問?！?/p>

“謝謝師父！”說完跑出殿外。

北羽蒼玄微微皺眉，這個徒弟的禮節都被她吃了么，拿起另一本書翻閱。

殿外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想也知道是誰，并未抬頭看。

蘇念氣喘吁吁進殿站好，“師父，徒兒告退。”

嘴角微翹，嗯了一聲。

一路小跑回到房間，抱著書開心大叫，顧善之一頭霧水看著她，好像最近娘親神經錯亂。

“娘親你怎么了？”

蘇念將書本推給他讓他看，“兒子你看，娘親終于能學習仙法啦，我能修仙啦，快瞧瞧我是不是真的資質改變？”說罷轉了個圈。

顧善之不解，瞧了半天苦著臉道：“娘親，我不會看，叔叔不許我修仙，我會的不多。”

蘇念搶過書本一頭栽倒在床上，沒事，等義父大人回來讓他看，只要可以修仙，就離他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