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摘下面捕長舒一口氣。
總算是結束了。
鏡頭后面小韓剛解下動捕服，正大口喝水，水滴順著白皙的脖頸滑落到飛機場。
機場地面濕滑，禁止飛行！
沒錯，剛才其中一個‘暗星’就是由小韓扮演的。
不用什么高深的技術，調整好模型確定上場時機，到時候對下口型完成設定的動作就可以。
這種小心思說起來很簡單，就像一層窗戶紙一點就透但沒明白的話還挺唬人的。
沈奕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顯示屏，屏幕中現場的觀眾正在大喊‘安可’。
雖然眼鏡內的畫面已經消失，很多人依舊戴著，回味剛才的視聽盛宴。甚至不少人期待著有返場的出現，到時候自己能第一時間看到。
彈幕刷著什么“牛逼”、“666”、“我的寶貝”之類的彩虹屁
我站在千里之外看觀眾為我剛才的表演歡呼？
沈奕的心情有些復雜。
選擇虛擬直播這條路就無法真正享受現場觀眾的呼聲了吧？
說實話之前自己覺得對于這些‘浮名虛利’，自己是不屑一顧的。但有一天發現確實失去了，內心還是會感到失落。
這不是‘由奢入儉難’，而是自己的舞臺，永遠不完整。
至少現有的技術沒辦法讓自己既享受虛擬直播的紅利又完整體驗到現場觀眾的互動，那種近距離觀眾的呼喊，一群人因為熱愛而匯聚的氛圍再也享受不到了。
總不能戴著面具穿著動捕服上臺表演吧，且不說開盒的風險，你要是觀眾，戴上眼鏡看著舞臺上的歌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摘下眼鏡發現原來剛才的景象是個高（一）大（米）帥（六）氣（零）的普通人，穿著動捕服在一片綠幕中表演出來的。
心里必然會有落差。
“別愁眉苦臉了。”沈奕轉過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許研遞過來一聽果啤“今天放縱一下吧，一聽不耽誤嗓子的恢復。”
后面端著保溫杯的小韓面若冰霜，死死盯著許研的后背。
“嘶~這空調是不是調的太低——呃...小韓，是沈奕讓我拿的。”許研一手搓著胳膊半轉過身，余光瞟到小韓，身體一僵，尬笑著說道。
小韓瞥了他一眼，奪走他手上的果啤，把保溫杯往沈奕壞了一塞，輕聲說：“沈老師，嗓子恢復可馬虎不得。”
沈奕連連點頭。
自己陷入低谷的日子里雖然不算完全荒廢音樂，但確實自制力沒有當偶像是那么嚴格，煙酒不忌，嗓子自然受到影響，現在想要恢復到一個比較理想的狀態還需要時間。
喝了兩口枸杞水，沈奕問道：“你剛才去哪了？”
“沒啥事，見了個朋友。”
“不會又是渾身肌肉，張口就是‘giegie’的那種吧？”小韓吐槽道。
小韓是見過甩掉許研的那位老哥，以前人家熱戀期她不好插嘴，現在可算過了把吐槽欲。
“小丫頭別問大人的事。”許研擺擺手閉口不談。
沈奕見大家收尾工作差不多了，便清清嗓子：“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我請大伙兒吃席。”
工作室眾人：？？？
“說錯了，吃大餐。”
轉身前，沈奕最后看了眼屏幕，大步離開。
————
“要不你救下場？”
音樂節后臺董鎮北用肩膀撞了下李翰哲。
“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李翰哲瞥了眼旁邊這個一臉純真笑容的中年人。
“說實話——還真沒有。暗星那邊兩首已經讓我壓力很大了，寧可返場曲沒有也不能讓他再上了。之前聯系的那個很火的一線歌手開場前一天被前妻爆料麻煩不斷，肯定是來不了了。而且能來我也不能讓他上啊。
“我尋思要是安可的不太強烈就算了。要是控制不住...你往那一站，這場也圓滿了。”
董鎮北捶捶李翰哲的肩膀，他也是無可奈何。
且不說暗星那邊有沒有能力搞出第三首歌，就算有，自己也不能用。
末夏音樂節越來越火，一個蘿卜一個坑，自己虎口奪食搶來幾個位置也不可能都給暗星，不然其他人該懷疑自己有私心了，這壓力即使自己搬出李翰哲也不好使。
畢竟他只是歌壇天王，不是哥譚天王。
好在有P站那邊也比較給力，有P站的力挺這事才比較順暢的推進下去。
但返場的重擔就要交給一旁的熱心觀眾李翰哲了。
“我就知道...你鋼琴是不是也準備好了？”李翰哲見對方笑而不語，翻了個白眼往后一躺：“抓緊吧。”
“各部門準備，服裝組把準備好的服裝拿來，化妝組速度！”董鎮北抄起對講機雷厲風行的下達指令。
話音剛落，李翰哲便看到化妝組敲門進來。
他一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指了指董鎮北：“我不管，你要補償我。嗯...組個局幫我聯系好暗星工作室。”
說完像個咸魚一樣任由化妝師小姐姐施為。
唉~這事最后還是落在我身上。
董鎮北一拍胸脯：“放心，他們工作室的老板他爸我...我朋友可熟了。”
————
“哇~李翰哲登臺了耶！”剛在包間坐下，工作室的一個小姐姐拿著手機發出壓抑的尖叫。
顯然是個李翰哲的粉絲，見到偶像登臺過于開心卻又不好意思太激動。
“微微，投個屏吧。”
見沈老師發話，奉旨安利的小粉絲急忙操作。
主持人爭取的時間有限，李翰哲只是簡單化個妝，衣服也沒有特意設計，但當他握著麥克風站在舞臺中央時，人們的目光很難從他身上轉移。
這可能就是天王的氣場吧。
沈奕與他也只有一面之緣，還是當時公司的前輩帶著出道不久的自己前去拜訪才有的機會。
那時候的李翰哲還不是歌壇天王，但已經紅得發紫了，自己已經做好被對方忽視或者客套兩句就當做空氣的準備，沒想到他卻和善的主動和自己打招呼，一點架子都沒有。
即使到后來自己被墻倒眾人推，許多平日里關系融洽的朋友前輩紛紛落井下石的時候，他也沒有踹自己一腳。
面對媒體的詢問，李翰哲直接用手比劃了一下：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打倒一個一米八的壯漢？
可惜當攻擊你成為主流，所有可以解讀的話語都會朝向不利于你的方向發展。
特別是娛樂行業野蠻生長的階段。
《李翰哲直言沈奕事件或是其偷襲在先》
《沈奕學過武術？李翰哲爆新料！》
《人小心壞！李翰哲正式切割！》
...
沈奕想起床底下那下報紙的標題，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