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我來晚了！”趙瑞希氣喘吁吁地跑到沈奕跟前，彎下腰雙手扶著膝蓋，斷斷續續的說道。

“沒事，我也剛到，你要喝點什么嗎？”沈奕見對方渾身都快冒熱氣了，便打算買杯茶給她降降溫。

“謝謝，無糖的什么茶都可以。”

沈奕點點頭，不一會從前臺端著兩杯茶回來。

“謝謝。“趙瑞希接過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舒服的長嘆一聲。

“瑞希，你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趙瑞希有些扭捏，兩個手指轉著吸管，過了一會才小聲說道：“我、我有點緊張，感覺自己沒辦法在鏡頭面前比較自然的說話，所以想找你聊聊天。”

沈奕點點頭，趙瑞希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初次見面或者是面對公共場合會比較靦腆，熟了之后會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這種性格不是不好，只是不適合從事人際型的工作，而偶像恰好需要一點‘人來瘋’的性格。

這要是別的小女孩沈奕就勸她轉行吧，但沈奕知道自己勸不動趙瑞希，小丫頭雖然不善表達但內心很執拗，認定的事情撞了南墻也不會回頭。

既然這樣自己只能盡量幫助她了。

“以我的經驗你首先要多彩排，熟悉直播的場景。虛擬直播不同于真人直播，有個攝像頭就可以直播了。你要適應自己穿著并不舒服的動捕服，面前還有一個面部設備。這是最基礎的，我想你現在應該能夠適應了。”

見對方點點頭，他繼續說道：“之后就是適應鏡頭，保證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能迅速找到鏡頭。還有就是要有豐富的聯想能力，你的直播特效主要是通過計算機做出來的你并不能看到。你起碼要做到即使手中拿的是一根普通的棍子，也能幻想成自己拿的是紅纓槍。要是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表演起來觀眾是能看出你演技的破綻的。你現在可以做到這一步嗎？”

趙瑞希思索片刻：“有時候能。但要是差距過大的話還是想象不出來。”

“那我教你一招，你開場前先拿著一會兒要用到的道具，找個沒人的地方幻想成它一會兒在直播間的樣子，然后想象著跟它溝通，逼自己至少說五句話。你試試看吧。”

“他說的好有道理哦。”

第五琳咽下嘴里的點心繼續說道：“這的點心還挺好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回頭胖的連動捕服都穿不下，有你哭的。”

鄭嫣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人家墨墨，筆記記得多認真。”

“切，我還不信了，小吃貨能這么認真，讓我康康。”說著身體朝戴墨墨傾斜。

戴墨墨機敏地合上筆記本，警惕地看向對方。

“什么東XZ這么嚴？”鄭嫣趁著戴墨墨不注意一把搶走本子，剛翻開一頁，小臉唰的一下滿臉通紅。

“我的...”戴墨墨剛想出聲，第五琳連忙捂嘴她的嘴，用眼神示意下趙瑞希的方向，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別被他們聽到了。”

桌子對面的鄭嫣紅著臉又將本子打開一條小縫翻了幾頁，手忙腳亂地把東西塞進戴墨墨懷里：“你以后少畫那些不正經的。”

第五琳本來沒想真看就是逗戴墨墨玩玩，誰讓她這么可愛，鄭嫣的話一下子勾起了她的興趣：“什么畫，我也要看看。”

戴墨墨將本子死死摟在自己胸前，瘋狂搖頭。

第五琳眼珠一轉，趴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戴墨墨神情猶豫片刻，恍惚間第五琳已經拿到本子興致勃勃地翻看起來。

“嘶~沒看出來啊戴墨墨，你這畫的風格可以進寒國美院了，這身材我的天，不過臉怎么這么像沈奕啊？”

第五琳吸了口口水，給出了自己的肯定。

戴墨墨一把奪過筆記本，強撐著爭辯道：“藝術來源于生活，你不懂。”

沈奕告訴了趙瑞希自己的直播經驗，兩人就隨意聊了起來。

“什么？你們每個人每月要直播60小時？！”

沈奕有些驚訝。

“有什么不妥嗎？平均每天兩個小時而已，正常的主播簽的都比我們長呢。”趙瑞希不以為意的說道。

沈奕搖搖頭：“不是這么算的。你想想，你需要上舞蹈課，聲樂課吧，將來還需要接工商，彩排，背文案，你能保證每天2小時的直播大部分都是高質量的嗎？要是之前有粉絲基礎還好，新人出道是沒有容錯的，前幾場如果比較平庸的話后面想要扭轉風評就很難了，而且一天兩小時你沒有休息日啊？”

沈奕的這些經驗也是從前世某女團的落寞分析出的答案。雖然5個女孩直播做的還不錯，但也徹底斷了走偶像路線的可能，只能朝著抽象的路線越走越遠了。

沈奕可不想趙瑞希走她們的老路。

趙瑞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些東西都是公司統一和P站協商的，她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可沈奕這么一說她才發覺事情好像不太妙啊!

“那...那怎么辦啊？”趙瑞希也有些慌了。

“合同簽了嗎？”

“已經簽了。”

“嗯...那就抓大放小，實在精力不夠就看視頻湊時長吧，也只能這樣了。“

沈奕也沒有什么好辦法，沒有時間充電學習，別說是幾個小女孩，蛇隊來了也難頂啊！

再說，沈奕也有些小心思，這企劃真要不行了，自己直接把她們接手過來重新打造，狠狠扇云峰的臉！

幫云峰搞女團的想法不是很強烈，但打他臉自己是非常樂意的！

另一邊，許研也是坐在一個靠角落的座位上觀察著雙方，心中揣測道：沈奕那天晚上是去見趙瑞希了嗎？

還是說當晚的那個女孩是趙瑞希？

不對啊，那個女孩現在才上大學，肯定不會是趙瑞希。

許研撓撓頭，既然對方是趙瑞希那就沒什么好留意的了，想到著，便直接起身，豎起衣領低下頭朝門外走去。

到門口時，正好與特工三人組撞到一起。

特工三人組急著離開是因為聽到沈奕的分析，他們掐指一算，時間確實太緊了。

鄭嫣其實一開始有提出時間上的建議，希望縮短10小時，但公司以‘時間過短無法固化粉絲’為由拒絕了她的建議，現在聽了沈奕的話她的思路更加清晰，急忙想回公司向領導匯報這件事情，三個人正巧遇上許研。

雙方都是低著頭走路，結果許研和第五琳的額頭正好撞到一起，兩人本能地‘哎呦’一聲，喊到最后一個字又不約而同地忍住了。

相互捂著頭沖對方擺擺手，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

“為什么不行？我已經說過原因了，這個時長不利于我們長遠的發展。”

鄭嫣有些氣憤，握著手中的文件問道。

她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屋里，將沈奕說的話和自己從網上找的一些資料整理出一份報告，剛到上班的點就送到虛擬企劃組。

這個組里不止她們女團，還有其他幾個待孵化的企劃。

“鄭嫣，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文案、硬件等外部條件你們都不用擔心，至于你們的練習時間，我們會為你們仔細規劃，一定會有時間讓你們充電的，放心，你們是公司虛擬直播產業的先鋒軍，公司肯定會保障好你們的。而且，現在一場直播都沒播就要減時間，P站那邊也不好協調啊，到時候P站給的資源也會減少，你考慮過這種情況沒有啊？。”

企劃的負責人喝了口茶，有條不紊地繼續說道：“等首播完了咱們在談這個事情吧，很多事情想要改變，歸根到底要看市場對你們的認可度，你明白嗎？”

鄭嫣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明白了。”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負責人搖搖頭，用杯蓋刮了刮茶面，品了口茶，輕輕搖頭。

現在的小女孩，浮躁啊~

時間跳轉到了十月的第一天，霓裳女團正式出道！

不僅是在P站內投了不少廣告，線下地鐵廣告牌也拿了好幾塊，可以說V圈一大半的人都知道，R-X和云峰合作的虛擬女團即將出道的消息。

收獲的評價也是褒貶不一。

有的人認為更多資本的涌入可以做大虛擬直播這塊蛋糕，有了更多的人力物力和關注，這個圈子會更好。

也有人認為那些資本家見錢眼看，這個小圈子會淪為下一個飯圈，一時間，霓裳女團還未直播，關于她們的討論已經很有話題度了，

沈奕也是早早準備好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腸，標準的火車推銷6件套，守在屏幕前等待霓裳女團的表演。

根據官號的動態，女團今天首播的成員是墨墨，一個小巧可愛的小女孩。

公司在隊長鄭嫣和戴墨墨之間猶豫許久，最終還是選擇戴墨墨。

不是因為她跳舞最好或者是唱歌最棒，她主要是勝在抗壓能力強，并且專業技能都不錯。

外界的討論云峰自然不會視而不見，畢竟是專業的娛樂公司，他們選擇了最穩妥的打法：讓心態最好的去頂最猛的輸出。

別看戴墨墨人小，但人家可是混跡T吧多年的老油條，30多個吧都是20多級，還是抗壓吧的老人，這種人才不拿來打頭陣實在是屈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8點整，伴隨著輕快的音樂，OP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