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從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境中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到眼前熟悉而溫暖的氣息,就像春日在暖和的陽光下睡午覺一樣。
夜幕森林已經有了一絲朦朧的光線。大霧彌漫了整個森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過他身上和蹦床上都沒有被露水沾濕。
鼻間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夏恩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額頭上方一顆光亮的魔法球。那是照明術的效果。它的效果和人造的小太陽一樣,可以傳遞溫暖與光明。
“醒來啦?看來又是早上七點了。”耳邊傳來玫兒欣喜的聲音,夏恩揉了揉額頭坐起來,苦笑著說:“這無可抗拒的睡眠總讓人擔憂不已。”
轉頭看見玫兒揚了揚手中涂了醬汁的面包片,夏恩歉然道:“幸苦你了?!?/p>
“別說這些了,準備吃早餐吧!”
“嗯?!?/p>
“對了,昨晚也有人到過這里。他們似乎也遇到了食腐狼群。”
夏恩不用看也知道玫兒沒有邀請對方進來。不對需要幫助的人施以援手,這違背教會教訓的行為。
“不過他們似乎實力很強,我雖沒有見到攻擊他們的狼群有多少,但他們解決戰斗的速度很快,傳出的魔法波動也很強。他們應該只是無意中路過這里?!?/p>
一支實力強大的隊伍這個時候來夜幕森林的,肯定不會是路過或是觀光。原本簡單的任務因為越來越多的變數似乎變得撲朔迷離。亡靈生物,還有夜間依舊前進的隊伍。夏恩理了理思緒,這件事越來越不平常,所以需要他們更加警惕的對待。
背包里有足夠十天的干糧和飲水,在這方圓百里的森林里應該夠用。
略微思索一下,夏恩當機立斷:“我的意見是放緩速度跟上去,你覺得怎樣?”
“你拿主意就可以了?!泵祪旱氖謨炑诺穆舆^耳際,沒有提出異議。
“我有預感。”夏恩自信的笑了笑,“此行我們定會有超乎想象的收獲!”
“但愿如此!”
清晨的濃霧隨著陽光的照射漸漸變得稀薄,夏恩與玫兒踏著被霧氣打濕的樹葉繼續前行。
“這些食腐狼幾乎同時襲擊了我們與另一隊進入森林的隊伍,這說明它們的行動是有組織的。也就是說我們被一位,或者說一群將夜幕森林作為秘密據點的人監視了。而這群人很可能是亡靈法師或者……巫妖!”夏恩一邊說話一邊整理自己的思緒。一個人的時候他習慣自己無聲的思考,也只有和玫兒一起的時候,才把自己想到的東西分享出來。
玫兒還是低著頭,一手提著法杖,小心踩著夏恩留下的腳印前行。這也是她與對方在一起的時候的習慣之一。耳邊繼續傳來夏恩的聲音,不過她知道自己只要做好一個合格的聽眾就好了。
“如果我們的所有行動都被敵人掌控,這無疑將讓我們處于更加被動的局面……所以我們需要細心查找對方留下的偵測魔法的痕跡并將之破除。你說呢?”
“交給我好了?!泵祪捍饝宦暠硎疽呀浿?。隨后逐漸散發開來的精神力不斷的探查著他們周圍的一切異常波動。
“還記得瑟夫瑞恩制造的三場慘案嗎?”
“荒野,酒館,還有暮色森林中心?”
“對,其中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瑟夫瑞恩的三次襲擊都跟某些特殊的物品有關。我們無從知道他在灰夜鎮酒館殺掉法師布萊爾•金頓并奪走他身上的一件飾品到底是要做什么,可是三者結合起來,足夠讓一個理智清醒的人做出殺人越貨的事,這就足以證明他所得到的比承受被追捕的風險更大。你說是嗎?”
“嗯,你一說倒的確值得思考。”玫兒思索一會兒,卻抓不住頭緒,于是問道,“那么你覺得他會從中得到什么東西?我是說值得讓他墮落與殺人越貨的那些?!?/p>
夏恩道:“有可能是誘惑他走向墮落的東西,有可能是他一直追查的線索,也可能是他實力暴漲的憑借,或者說同時與這三個原因相關。他墮落的時候我們兩人都還未出生,沒有足夠的資料的情況下,我們也只能推斷出這么多東西了?!?/p>
“嗄,這事真是麻煩……”玫兒感嘆了一句,無限緬懷的說,“好懷念在圣山時無憂無慮的早課晚課,整天研習神學、訓練魔法的日子,閑暇的時候還可以在神殿后的山頂懸崖上看日出日落?,F在回想起來,半年前的日子過的真是愜意無比!”
“是??!”半年在外奔波,如今已經是接近真相的時候了。
一進入夜幕森林的范圍,冒險者身上攜帶的指南針的指針就會亂轉,無法指定北方。所以要到達森林中心,只有靠冒險者自己的方向感。不過自從夜幕森林發生了重重詭異的變化之后,通往森林中心的道路被落葉遮掩,據說絕大多數進入森林的都以迷路的結果告終。久而久之,人們漸漸不再涉足這片詭異的地方。
交給他們地圖的麥林老先生曾經是一名傭兵,二十多年前參與過追捕瑟夫瑞恩•賴特的行動。在森林中心圍攻瑟夫瑞恩的那一戰中麥林被對方砍傷了左腿,以致留下終身的殘疾。后來麥林一直滯留在灰夜鎮,并在此處安家,做了一名鐵匠。他們手中的這幅地圖正是那時候繪制的。不過經過二十年的時間,這里已經發生了滄海桑田般的變化,原本明顯的參照物幾乎都無法找到。所以到夜幕再次遮掩了這片森林的時候,他們才走了十多公里的路程。
刻意的留心下,他們拆掉了隱藏在森林個個角落的十幾個敵人所釋放的暗影之眼的偵測魔法,并且遭遇了兩批避不開的食腐狼群的襲擊。事實已經證明這里的確被亡靈法師所控制,如果回去報告圣山神圣教廷這個發現絕對足夠他們完成中階試煉任務。
一處背風的小山坳里面,夏恩和玫兒都背靠著一顆七八人都無法合抱的銀杉樹凸起的樹跟上。現在夜幕剛剛降臨,兩人在一起閑聊著自己的所見所聞與聽來的奇聞異事。后來有些乏了,夏恩便講幾個故事來幫對方打發時間。
“……英臺•祝小姐抱著山伯先生的墓碑失聲痛哭,悲慟不已,甚至以頭撞碑。上天也被他們真摯的愛情感動,她的頭磕在墓碑上的時候,石碑忽然斷裂,英臺的面前出現一條黝黑的通道。她毫不猶豫的跳進墓穴之中,那原本斷裂的縫隙立刻合攏。后面追來的那些馬家的奴仆想要抓住祝英臺,可是只抓住一片衣襟。”夏恩溫和的聲音微微停頓了一下,才輕嘆一聲,繼續講道,“追來的人以為這就是事情的結束,正紛紛為他們這一對苦命的愛人惋惜的時候,兩只美麗的彩蝶互相追逐著從墓穴的縫隙中飛了出來,它們嬉戲著飛向遠處。人們都說,這一對蝴蝶就是祝小姐與梁先生的化身,他們將在死后永遠相隨……”
夏恩常常的舒了一口氣,遞給旁邊被故事感動而垂淚的玫兒一張潔凈的白手帕:“這個故事講完了?!?/p>
“唔……真感人……”玫兒眼睛紅紅的,擦掉眼淚,仰頭問道,“你說這樣的結局算好還是不好呢?”
“應該是好的吧!”夏恩不敢肯定,“愛情是一個永恒的話題,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是沒有資格判斷它的好壞的。就算是深刻的經歷過的人,也會因各種各樣的境遇與心態產生不同的認識。那些吟游詩人口中的愛情故事不正是這樣么?有人怨懟,有人癡纏,有人痛苦,有人幸福。”
“愛情……”玫兒心一熱,忽然對這個美麗的詞語生出無限的憧憬,想了一會兒,再回想剛剛這個凄美的故事,玫兒頓時覺得迷茫不已,“什么才是愛情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人說它是美麗的毒藥。”夏恩聳了聳肩,他也沒有時間來思考這個暫時沒有來打擾他的問題。
“噢,那還是等以后吧。這個故事不是你從吟游詩人口中聽來的吧?”玫兒做到夏恩的對面去,手臂撐著下巴眨眼看著他問道。如果是的話,這樣動人的故事恐怕早已經傳遍整個索貝倫大陸了。
“不是?!毕亩髦噶酥缸约旱哪X袋,“是從夢里聽來的。”
“哦,果然如此?!泵祪和蝗惶饋砝谋蹚澊叽俚溃骸澳悄憧烊ニ魈煸僦v一個吧!”
夏恩頭疼的拍了拍額頭,按住她的肩膀,重新坐下來之后,才苦笑道:“我的玫兒小姐,現在才晚上八點半,你叫我如何睡得著?”
“啊,那我給你唱催眠曲吧!”玫兒積極的努力,想讓他再夢一個動人的故事出來,不過眼中那一抹熟悉的狡黠卻躲不開夏恩的眼睛。
“好了好了,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好嗎?”夏恩果斷的轉移話題:“也是夢中得來的游戲方法?!?/p>
“那試試吧,怎么玩?”
“很簡單,你說出一個單詞,我可以幫你測算出未來的命運?!?/p>
“聽起來好像預言術一樣,但愿它的神奇能和準確也能與預言術相媲美!”玫兒手指點著精致的香唇,“嗯……那就測‘幸?!?!”
“好,把你的手給我。男左女右,是你的右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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