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無情江湖

第十二回：東王府之役

四大天王中有兩個王爺的府地建在山上，不死閻王被貶鐘山，糊涂天尊被貶盤龍山。要去盤龍山，必須經過怒江，怒江江水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憤怒。

怒江上沒有橋，也沒有船。

世子爺只能自己打造一條竹排，劃過怒江，當然人世間很多事都必須親力親為。

世子爺踏上竹排，便向對岸駛去。

“喂船家，等等`````````。”岸上忽有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正向竹排吶喊。

竹排飚回，迎女子上了竹排，接著再次起航，飛奔盤龍山。

“喂船家，這送一趟要多少錢？”女子問。

“我不是船家，自然也不知道多少錢。”世子爺答。

“你不是船家，又不知道多少錢，那你天天在這里劃，喝西北風呀？”女子格格一笑道。

“笑聲很美，因為笑就是美，因為笑所以美。”世子爺調笑。

“喂，船家，你不要問美不美，還是回答你會不會喝西北風了。”女子也不示弱。

“我不是船家，自然不會天天在這里劃，自然也不會喝西北風。”世子爺哈哈一笑道。

“那你是干什么的？”女子不解。

“去盤龍山。”世子爺答。

“去盤龍山，去那里干嘛？”女子吃吃問道。

“有事。”世子爺答。

“有什么事？”女子打破沙鍋問到底。

女人話多，是因為男人喜歡話多的女人；妻子話多，是因為關心丈夫，丈夫不知道，所以就會煩。

“你不是本地人嗎？”女子接著問。

“姑娘，你好像特別關注我。”世子爺異樣一笑道。

女子剎那間臉上泛起了紅暈，頭也低下了。

人臉紅一般有兩種，一種是憤。另一種是慎，慎就是小心，人太過于小心就會緊張，太過于緊張就會臉紅心跳。當然臉紅也是一種契機，愛的契機。

“姑娘是本地人？”世子爺問。

女子搖搖頭又點點頭，是本地人？不是本地人？或許是本地姑娘嫁到外地去的吧。

“你知道去盤龍山嗎？”世子爺問道。

女子這次點了點頭。

竹排抵岸，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荒涼小路上，穿過荒涼小路，前面有一個茶莊。

世子爺早就口渴了，就要了一壺茶像品酒一樣津津有味的品上了。

茶可以當酒品嗎？女子笑了。

“笑什么?”世子爺問。

“沒笑什么，你真的要去盤龍山嗎？”女子澀澀的聲音很好聽。

“是。”世子爺一個字干脆利落。

“可盤龍山的路非常難走，一般外地人很難找到路的。”女子輕輕地道，像是提醒世子爺。

“是嗎，看來我只有回去了。”世子爺道。

“不要，我家就住在盤龍山下。”女子道。

“那我給你十兩銀子，你帶我去盤龍山吧。”世子爺道。

“十兩銀子，就帶你去盤龍山？”女子驚道。

“是呀。”世子爺道。

“你很有錢嗎?”女子疑惑。

世子爺不缺錢，但缺少其他很多東西。錢不是萬能的，就像人家可以不要你的十兩銀子，甚至萬擔黃金也不帶你去盤龍山，當然這現象少的可憐。

“當然，整個盤龍山都可以買下來。”世子爺道。

“我不信，那有這樣有錢的人？”女子留了一個心眼。

喝完茶，兩人上路了。

“盤龍山的姑娘都像你一樣健談嗎？”世子爺問。

女子搖搖頭，道：“可盤龍山的姑娘都很漂亮。”

世子爺一聽，笑道：“看來我倒要在盤龍山找一個。”

“我有一個表妹，今年十八了，不知嫁了沒有？”女子道。

“那漂不漂亮？”世子爺問。

“當然漂亮啰。”女子神氣的語氣，看來她的表妹卻實很漂亮。

不過漂亮能代表什么？漂亮能代表這個人能享受到因漂亮帶給自己的樂趣嗎？有些正恰恰相反。

“問你一個問題，你多大了？”女子問。

“我叫世子爺，今年二十有八了。”世子爺答。

“都二十八了，那娶媳婦了吧。”女子是乎問得太寬了，也難怪要給世子爺說媒呀。

“沒有。”世子爺搖搖頭。

“沒關系，男人嗎。”女子為世子爺打氣。

世子爺笑了笑，繼續趕路。

“世子爺，你怎么不問一問我叫什么名字？”女子好像迫不及待想把名字告訴世子爺。

“那你叫什么名字？”世子爺隨問。

“我叫陳小璦，家住盤龍山下，我父親叫陳大鵬。”陳小璦道。

“你什么都告訴我，你不怕我是惡人嗎？”世子爺笑道。

陳小璦一愣，叫道：“看世子爺一點都有不像惡，所以不怕。”

“哈哈!”世子爺笑道：“人不可貌相呀。”

“有道理。”陳小璦應道，過了一伙接著輕聲道：“告訴你一個小秘密，盤龍山的姑娘都想嫁出去。”。

“為什么？”世子爺不解。

“因為王爺把姑娘都抓去做王妃啦。”陳小璦慎慎地道。

“有這種事？”世子爺非常氣憤。

不知走了多久，太陽快下山了。

陳小璦可高興了，指著前面道：“走過這座山就是我家了。”

陳小璦說完，快馬加鞭便將世子爺拋在身后。

不過他們翻過了這座山時，并沒有房子；只有房子的痕跡，被燒毀的痕跡。

“爹。”陳小璦驚叫，心情瞬間跌至谷底。

她在房子痕跡上轉著圈圈，狂踏著大地。痛哭流涕，在也沒有爹了，連房子都沒有了。

房子痕跡處，到處長滿了青草，綠悠悠很好看。可在美麗的事物，在一個人心情跌至谷底時，都無心享受。

“小璦，不要哭了，到那家人去問一下，看有什么情況？”世子爺看見不遠處有一間茅草房子。

陳小璦一聽回過神來，向那芧草房子奔去。

門開了，從里面出一位五十多歲極度消瘦的破衫男子。

“舅舅。”陳小璦便大叫一聲。

“小璦，你是小璦。”男子驚喜。

“是呀，我是小瑗呀。”陳小瑗由心回應舅舅，不過他們的聲音讓房子中的一個聽見了。

“是誰呀？”從房中傳來婦人微弱的聲音。

“舅母，是小璦呀。”陳小璦飛步入內。

房中有一張茅草大床，床上躺著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婦人？其實她切不足五十歲。為什么呢？因為將死之人呀。

“小璦!”

“舅母!”

兩個女人抱頭痛哭。

“小蝶呢？”陳小璦揮淚吆喝。

一聽到小蝶這個名字，婦人哭聲加劇；哭聲中充滿了慈母的呼喚，呼喚回到自己身邊來。

“小蝶究竟怎么了？”陳小璦瘋狂，發飚追問。

婦人只有哭聲不止，她的心好痛，痛自己不能擁有女兒。

“小蝶被王爺抓走了。”男子奔入一淚喝。

哭聲！哭聲！哭聲！哭聲在山谷回蕩，飄向遙遠的天堂。世間很多可憐人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同情，世間對于他們來說是多余。當然如果你沒有見過這種地方、這種人，你絕不會相信。

“你就是小璦她`````````。”男子問世子爺。

“不是，我只是路人。”世子爺道。

整個晚上就只聽見他們的哭聲；世子爺無心享受主人為客人專門用茅草鋪的大床，獨自來到空曠夜空，凝望世間的蒼桑。

“你真的要去盤龍山嗎？”陳小璦在世子爺耳邊輕輕地問。

“是。”世子爺答。

“如果見到我爹和小蝶就說我們挺好，要他們不要掛心。”陳小璦傷感。

“如果他們還活著，我會把他們帶回來。”世子爺道

“這是我的手鐲，見到我爹就交給他，就說女兒已經長大了，會自己照顧自己。”女兒長大了，不在是父母的累贅。誰會知兒女永遠都是父母的累贅？

陳小璦話音未落，淚歸房中，整個晚上在也沒有出現。

“會的。”世子爺發誓。

天亮了，太陽妹妹起得早。世子爺也不賴，別過他們起程了，臨行時給了他們一些銀子。他們沒有收，說他們并不希要錢，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是的，天下有不須要錢的地方，不希要錢的人。

世子爺走出百步，回頭看見他們在賤行，其中包括那將死的婦人。

世子爺瞬間對上盤龍山更增加了欲望，有一種不上盤龍山誓不罷休的決心。

世子爺也想了很多事，這個糊涂天尊真的糊涂？如果不糊涂為什么要殘害百姓。

走了兩個時辰，前面有一家叫盤龍山酒家。

世子爺隨即走了進去叫了一壺酒，便飲上了。

“聽口音，客爺是外地人？”小二環手道。

“我是不是外地人要告訴你嗎。”世子爺看了這小二一眼，叫道。

“```````````````。”小二碰了一個釘子，下去了。

忽間，自外奔入幾個漢子，為首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彪形大漢。

“酒不怎么樣，但這種地方也只能將就著。”世子爺可沒有抬眼看他們，自言自語地道。

彪形大漢一愣，迎了過來，叫道：“你是誰？”

“我是我。”世子爺答。

彪形大漢又一愣，隨即再一笑道：“外地人，你懂不懂這里的規矩？”

“懂。”世子爺答。

“那是什么？”彪形大漢問。

“我喜歡喝酒，但這里沒有好酒，只能將就著。”世子爺飲下了一杯酒，應道。

彪形大漢還一愣，有些火了，罵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懂，就是我腦袋開花。”世子爺答。

“小子，聰明。”彪形大漢呵呵一笑。

“不過要試了才知道。”世子爺道。

“他媽的，這小子，那我們可要試一試。”那一幫漢子都火了。

彪形大漢沖他們一罷手，狠狠地道：“我就是[彪熊君]王朗，以后就叫我朗爺。”

“不認識什么[彪熊君]王朗，也不想認識什么朗爺。”世子爺道。

“那你一定會后悔！”叫道。

“那能不能讓我喝足了酒之后再后悔？”世子爺像是乞求的道。

“當然可以。”王朗道。

“那謝了。”世子爺立即是痛飲千杯。

酒喝足了。

世子爺要繼續向盤龍山挺進了。

“你懂不懂規矩？”王朗叫罵。

“喝足了酒，有勁了，所以不懂規矩了。”世子爺大步向前。

“氣死我了。”一漢大怒，飛拽世子爺。

世子爺大步向前。

“找死呀！”漢子狂拳砸出，拳下什么都沒有。

世子爺大步向前。

“哎喲”漢子一聲尖叫，拳頭是一陣痛疼。

世子爺大步向前。

“你敢打我。”漢子操刀猛斬。

世子爺大步向前。

“撲捕”漢子飛出一丈開外，刀也飛了。

世子爺大步向前。

“看來還有兩下子，兄弟們操家伙。”王朗大叫一聲，沖這群漢子一揮手。

“殺了這小子。”漢子紛紛舉刀斬向世子爺。

世子爺大步向前。

一漢將刀劈下，刀沒有劈下，只是墜下；接著“哎喲”一聲慘叫，手臂骨碎裂。

世子爺大步向前。

兩漢子大怒，操刀直下世子爺兩條胳膊。

世子爺大步向前。

其一刀墜，因肩膀蹦穿，慘叫依然。

其二大愕趕忙抽刀，可刀是抽不回來了，因為手腕骨斷了，不忍“哎喲”一聲。

世子爺大步向前。

‘啊！’王朗驚心一呼，沖兩人使了個眼色。

兩人會意分左右，向世子爺砍去。

世子爺大步向前。

兩人的兩刀，刀非常快，刀也非常狠，不過刀并不準。

“哎喲”兩聲慘叫，兩人中招了，驚愕的是兩人的持刀之手都是盟友的刀擊中的。

王朗驚愕，他的刀在也舉不起來，“當”一聲刀驚落在地。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王朗可不傻慌忙向來路逃去；可沒走一步就“哎喲”一聲撲通摔倒在地，咋一看右腿狠狠插上了一柄刀，一柄剛從自己手中掉下去的刀。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王朗求饒。

“我不殺你，你帶我去盤龍山找糊涂天尊。”世子爺道。

“是。”王朗道。

王朗乖乖地在前引路，可不敢有半點馬虎，擔心惹怒了這高人一命嗚呼。

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前有一狹小長街，旁有一家盤龍山糧莊。

糧莊生意紅火，但是老百姓不是用錢換糧食，是用血汗、牲口、甚至人，所以換糧食的人大汗淋漓。有一對父女更是抱頭痛哭，因為為了糧食，為了活命，父親只有用女兒換糧食。

山高皇帝遠，在偏僻落角，當權者正殘害、壓迫人民。

“里面是[大力神]張九，大俠要找糊涂天尊找張九就行了。”王朗道。

[大力神]張九是盤龍山糧莊老板，不是什么好東西，世子爺絕不能放過。

世子爺飛步奔入。

“站住。”糧莊前有四個虎背熊腰的看門狗，其中一人沖世子爺吼道。

世子爺飛步奔入。

漢子大怒，揮手一拳。

世子爺飛步奔入。

“哎喲”一聲，漢子的手搖搖晃晃，喪失了動力。

世子爺飛步奔入。

另外三人憤慨，操起拳頭紛紛向世子爺砸去。

世子爺飛步奔入。

“哎喲”三聲，三只拳頭隨風飄起，關節脫位。

四人愣住了，心想這來者是什么？怎么這樣厲害？

四人即之對視一眼，在也沒有阻攔來人的興趣與決心。

世子爺飛步奔入。

糧莊里面堆糧如山，發霉發臭；而糧莊老板寧可堆糧發霉發臭，也不愿給老百姓充饑。

糧莊里還有幾個面黃肌瘦工人，他們接觸糧食比誰都多，切吃不飽，切因體力不支而累死。

正前方有一間別致小房，房外還有兩個魁梧的看門狗。

世子爺飛步奔入。

世子爺身后跟著四大護法，也是糧莊的四大看門狗。

房外的兩人對視了一眼，一看那四哥們的表情大愕，心想他四人可是吃盡了苦頭，想到這里，兩人乖乖的往旁邊一站，看著來人闖進里屋。

世子爺飛步奔入。

房中有一張大師椅，椅上坐著一位抽大煙、品香茶的大漢，他正是[大力神]張九，他旁邊有一位打扇姑娘是眼掛淚痕。

“閣下是？”張九雷鳴般的聲音。

“世子爺。”

“你是外地人？”

“是。”

“來干什么？”

“開倉放糧。”

“憑什么？”

“拳頭。”

‘拳頭。’跟[大力神]講拳頭，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嗎；接著“唆”的一聲張九是躥了起來，笑道：“就在這房子里？”

“隨便。”

“什么時候？”

“隨便。”

“好，如果我輸了就開倉放糧，如果你輸了？”張九赫然道。

“由你處置。”世子爺冷叫。

“那就讓我來處置你吧。”張九話音未落，[虎拳]飚殺向世子爺胸口。

世子爺不在拳下。

張九一驚，怔怔望著這不速之客，接著臉上又泛出了笑容，因為他相信自己不會輸。決戰可怕？可怕在交戰雙方都認為自己必勝。張九瞬間笑容漸斂，箭步如快艇般向世子爺滑了過來。

世子爺還是不在攻擊之下。

張九微微一愣，定睛一看在房子的柱子前站著一個人。張九也有些納悶，因為這是從來沒有的經歷；不過他不相信自己不會輸，因為他有一招殺手锏，就是整個人向世子爺傾斜殺去，而頭自然也奮勇向前。頭一般都是薄弱的，但張九這顆頭例外，因為是一顆鋼頭，一招[鐵頭鋼]。

世子爺依然不在攻擊之下。

張九憤怒了，鋼頭狂咂。

“咔嚓”一聲柱子從中折斷，瞬間房子墜下。

“啊！”張九糊涂了，[鐵頭功]沒擊中世子爺，也不可能擊中了世子爺身后的柱子呀。

“啊！”又傳來兩聲狗叫，有兩個看門狗躲避不及，那自上墜下的房梁狠狠砸在他們頭上。

張九疑惑了，他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等他明白時眼前砸來一張桌子。‘他媽的，連桌子也來欺負我。’張九怒心一呼，抬手就是一拳，只聽“咔嚓”一聲桌子被擊成碎片。

世子爺輕輕一笑。

張九一愣，不明白對手為什么要笑，只明白腹中微微飄來一陣風。什么風？張九不明白，明白時一口鮮血脫口而出。最好進攻是防守，最好防守是進攻。進攻中防守，防守中進攻；決戰基本要領。張九要扭轉戰局，就是先出招，讓守勢變成攻勢。

“啊！”張九大吼一聲，操拳便向對手砸了過去。

“啊！”張九又發出一聲悶叫，一口鮮血伴隨著十六顆小白石頭從口中飛出，因為有一個拳頭比自己的拳頭更快。。

“氣死我了。”張九一聲怒喝，縱口中流著鮮血，鐵頭向世子爺瘋狂撞了過去。世子爺在那里了？不知道。忽間從天上飛下來一條腿狠狠地向張九砸下。

“啊！”張九一聲驚叫，像狗吃屎一樣趴下了。

張九不想認輸，他在掙扎，可是怎樣都掙扎不了。張九很納悶，因為和對手一戰，自己就沒有見到對手出招了。[盤龍山之戰]張九輸了，輸糊里糊涂，輸得很不服氣。

“記住你的承諾，開倉放糧。”自風飄著世子爺的聲音。

“不行，這是王爺的意思。”張九顫抖道。

“王爺？我自會去說。”世子爺一邊叫喝一邊腿下狂踩。

“哇哇”這一腿下張九痛的大叫道：“大俠饒命，照辦就是。”

張九很不情愿開倉放糧，但也總不能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吧。

消息傳地真快，盤龍山的老百姓很快就聽到消息，紛紛趕到盤龍山糧莊搬糧歸家。當然今天是老百姓有史來最高興的日子，不過其中有一位體虛人，竟因興奮過度突發死亡。咳，感嘆有些人初得勝利，便沖昏了頭腦，所以來不及享受。

世間總有千奇百怪的事，總有千奇百怪的人。

“世子爺````````”陳小璦的舅舅一見到世子爺，是趕忙過來道謝。

盤龍山糧莊不出一伙，變得空曠曠，沒有了一粒糧。

世子爺騎上了張九平日都不舍得騎的純白馬，繼續趕往盤龍山，去會一會糊涂天尊。純白馬換了主人顯得格外高興，飛奔向前。張九了，沒頭沒腦跟在白馬之后。

穿過一片松林，前面便是東王府。

王府外冷冷清清，連一個看門的人都沒有，往上看大門上方掛一爛匾，上面寫著‘東王府’三個大字。荒涼！荒涼！荒涼！東王府一片荒涼，不過這種荒涼透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美。

王府大院中央有一面鼓，鼓上有一位七十歲左右的老者在表演。表演什么？有什么好表演的？不過不是表演，是練一種看是雜亂無章的武功。老者是誰？除了糊涂天尊又還會是誰？大院正門前有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一位七十來歲的老婦人觀看表演。老婦人身后有一群女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美、有丑````````。也在觀看表演？除此之外院子里還有幾仆人在無休無止的工作。

世子爺大步走了進來，大院里的人相繼一愣。

“你是誰？”糊涂天尊問。

“世子爺。”世子爺答。

“老爺子是你什么人？”糊涂天尊問。

“家父。”世子爺答。

“老爺子現在怎么樣了？”糊涂天尊追問。

“三年前駕鶴西游了。”世子爺答。

“啊！”糊涂天尊一聲驚叫，情緒失控。

不過失控的還有一人，就是那位七十來歲的老婦人。

老婦人是誰？是糊涂天尊的王后九奶奶。

“老爺子是怎樣死得？”糊涂天尊大喝。

“病疾。”世子爺答。

“啊。”糊涂天尊又一聲驚叫，整個人從鼓上彈起。

糊涂天尊的武功是[生死十八手]，兩手化作十八手，十八手分成十八招、十八法，加上精確、與密度算得上是一種絕術。糊涂天尊已狠狠殺出一招[生死十八手]，雙掌化作雄鷹俯沖直向世子爺。

[東王府之役]開始了。

世子爺沒有[生死十八手]，但有[大悲手]。[大悲手]是少林獨家手法，是一種以慈悲為懷的手法。[大悲手]有四兩撥千金之力，有以柔克剛之力。當年覺能大師與老爺子是忘年之交，覺能大師將[大悲手]傳給了老爺子，老爺子將[大悲手]傳給了世子爺。當今武林會使[大悲手]的人只有兩人，就是少林主持方丈金正大師與世子爺。世子爺冷漠的臉上毫無表情，[大悲手]已向[生死十八手]迎了上去。

糊涂天尊改變招式，以掌化手直刺世子爺喉嚨。

世子爺一個側身，右手浮云般化解攻勢，直擊對手腹中。

糊涂天尊不是省油的燈，兩招受阻飛撤數丈，忽來一百八十度逆轉呈四十五度角傾斜飛速前行。雙腳之間步伐相當小、相當密、急趨緊迫，這便是那看似雜亂無章的步法？剎那間糊涂天尊雙腳騰空飚起，借助俯沖之勢，向世子爺瘋狂殺來。

世子爺揮手飛舞，形成一堵墻，迎了上去，“呯”一聲四掌相撞。世子爺紋絲未動，雙手一較力向前推去。

“好猛的內力。”糊涂天尊暗嘰一聲，自風彈起向空中躍去，接著自空降下，三個三百六十度旋轉直下世子爺人中穴。糊涂天尊這一次擊下的只是一根手指，當然擊中了對手一根手指足矣，擊不中一柄刀都毫無意義。

世子爺雙手交叉來一個反剪，扣出了這一指，出乎竟料飛騰一手奔向糊涂天尊液下。

糊涂天尊疑惑了，有些措手不及，他想不通世子爺還會有三只手。

“得罪了。”世子爺一聲叫喝，這一手長驅直入正擊中糊涂天尊液下。

“啊！”糊涂天尊由心一聲悶叫，敗后了三十步。

糊涂天尊是一個落難的王爺，空有一身好武藝，但只能在鼓上獨角戲。今天能遇上世子爺，怎不砌磋一下？

“哼！”九奶奶在也看不下去了，冷哼一聲一轉身向里屋走去。

“夫人。”糊涂天尊猛然回頭，怔怔看著離去的九奶奶，立即沒有斗志，難道是為了九奶奶一戰？

“這些都是你搶來的女人。”世子爺喝道。

糊涂天尊一付可憐巴巴的樣子，悵惘地看著世子爺，是乎有很多心事要一吐為快。

“你枉廢了老爺子一片苦心。”世子爺接著喝道。

糊涂天尊是一位被貶的王爺，過著蒼涼的日子，他一生都在悔恨中渡過，他不滿這個世間，認為不公平，便將痛苦強加在別人身上。但痛苦不能加給強者，只能加給弱小，只能加給比自己更蒼涼的人。當然將痛苦加給別人，并不能讓自己從痛苦中解脫；將快樂加給別人，不會讓自己離開快樂。糊涂天尊雙眼失去了光彩，向世子爺擊出了沒有殺氣、沒有斗志，沒有氣力的一招。

世子爺不殺找死之人，左手化掌用了一成力便將糊涂天尊擊墜在地。世子爺是高手，高手過招，會評估對手的氣力，該用幾成力去應付他；高手過招，會減少傷亡與避免自己氣力流失、浪廢。

“王爺？”世子爺怒呼。

糊涂天尊哀憐看了世子爺，沉默了，沉默之間竟然蜷地抽泣！抽泣！抽泣！抽泣一發不可收拾。

“咳！”老人的哭，蒼涼的哭，塵世間的蒼涼之情盡在老人之淚。

迷茫！院子里迷茫！人眼里迷茫！看不到未來的迷茫！

“王府里所有人從現在起自由了，可以回家去和親人團聚了。”世子爺沖王府大聲道。

驚異！驚異！驚異！沒有人不驚異！他們都驚異的看著世子爺不知所措。

“陳大鵬？”世子爺大叫。

話音剛落，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便來到世子爺面前。

“認識這手鐲嗎？”世子爺拿出了陳小瑗交給自己的手鐲。

“小璦，你死的好慘呀。”老人一看見手鐲，揮淚雨下。

“她還好好的等你回家，她要我轉告你，她已經長大了，會自己照顧自己了。”世子爺感到有些好笑，看見了手鐲，就以為自己的女兒已經死，怪不得會有聽風是雨這句話。

‘小璦沒有死。’老人是奪過手鐲，拜謝了世子爺，向山下跑去。

“小蝶？”世子爺又叫道。

話說間，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從人群中脫穎而出。

“你母親生命垂危，回去見她一面吧。”世子爺沖姑娘道。

姑娘一聽淚就流了下來，也向山下跑去。

其他人還是不明白、不相信眼前一切，他們習慣了目前這一種環境，要他們步入新環境，就是陌生。不過人總是要適應新環境，要學會怎樣去適應一切。

世子爺轉身進入大廳。

九奶奶孤獨坐在大廳的一張椅子上，當看見有人進來了，抬頭瞄了一眼，道：“世子爺，你來干什么？”

“找一個人。”世子爺答。

“一個什么人？”九奶奶？

“恕晚輩不能相告。”世子爺道。

九奶奶一雙悵惘的老眼在看了世子爺一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前輩。石峰怎么走？”世子爺接著問。

“后院有一條路。”九奶奶答。

“多謝。”世子爺謝過九奶奶，牽上白馬向后院走去。

世子爺隨即來到后院，那里有一條石街小路，是一條荒涼的小路，上面長滿了青苔。

世子爺催馬向前走過小路，那是一片茂密的叢林。

“虓。”忽的一聲狂吼，從亂叢中躥出一只猛虎，惡狠狠地瞪著世子爺、純白馬。

“嘶！”純白馬立即發出一聲驚心的哀叫，預示著它的心驚膽戰。

“哄。”世子爺沒有心驚膽戰，朝猛虎大叫一聲。

“虓！”猛虎發出一聲驚叫，向來路逃去。

世子爺又走了半個時辰，前有一條狹谷，中間有一條鐵索橋，橋上鋪了新木條，走過鐵索橋應該就是石峰。

世子爺飛身下馬，驅馬向鐵索橋另一端走去。

橋下飄上來煙霧，令人氣曠神怡，而行走鐵索橋如蕩秋千，稍有太意，就將墜下狹谷粉身碎骨。

世子爺穩步緩行，很快就來到橋中央。

忽間從橋那頭飄來哭聲，哭聲由遠而近、由小而大；哭聲由抽泣而哀嚎、由凄涼而悲哀，由傷心而撕心裂肺。這不是簡單的哭聲，這是一種殺人的哭聲，這不是一種簡單的殺人哭聲，這是一種摧殘人意志、靈魂的哭聲。哭聲是一種武功，天下獨一的武功[哭經]。

白馬愕然間看見橋下是青草，鮮嫩的綠悠悠的青草；它向往這種地方，邁開步伐向橋下躍去，但沒有躍下去，因為主人單跪在橋上，一手一柄折扇直穿橋板，一手疆繩緊抓手中，阻止自己去極樂世界。白馬憤怒了、咆哮了，誓要擺脫主人控制，到理想中去，可是它做不到，因為主人是世子爺。白馬喪失了自己選擇的權力，安靜的閉上了雙眼，閉上了對主人怨恨的雙眼。白馬閉上眼剎那，它看見的全是恐怖！恐怖！恐怖！恐怖看見自己墜下狹谷，一聲聲慘叫，一具具殘骸，自己死了一千回，死得血腥、悲慘。

世子爺沒有見過[哭經]，只是聽說過，而現在正受到[哭經]的攻擊，無法動彈，無法前行，除了世子爺的魂魄。[三魂七魄]是世子爺[十大絕術]中一絕，[三魂七魄]絕在魂魄可以脫離軀體到想去的地方，或進攻敵人。[三魂七魄]天下間只有兩人擁有，世子爺、東方俊，不過東方俊[三魂七魄]只是世子爺的皮毛。世子爺出招了，[三魂七魄]向橋對岸一陣風、一朵云掠去，很快就來到橋頭。

橋頭有一位白發蒼蒼的長者在拼命哭泣，長者就是塞外四煞之一以[哭經]獨步武林的哭神。江湖上至今沒有人可以躲避[三魂七魄]，沒有人可以抵制[三魂七魄]。因為[三魂七魄]只是意識思維，他可以進攻任何人，當然包括哭神。瞬間[三魂七魄]便飄入哭神體內，在哭神心臟間穿梭、徘徊。

“[三魂七魄]。”哭神驚心一呼，他知道了來者是老爺子，因為天下間只有老爺子擁有[三魂七魄]這一招。哭神躲避不了、抵制不了[三魂七魄]，也沒有相克的武功，所以必敗。哭神也很失望，因為絕不敢打敗老爺子，因為從來沒有勝過老爺子；無論武功，還是女人。

橋上靜悄悄、沉寂寂，除了哭聲，肉眼看不見這是一場決戰。當然生死之戰往往就是讓人看不見、摸不著。

漸漸地，哭神的哭聲停止了，[石峰之戰]也進入尾聲。世子爺不殺不該殺的人，哭神不是該殺之人，哭聲停止同時也是[三魂七魄]收招的同時。

橋上恢復了平靜，風依然，煙依然，人依然，白馬依然。

白馬本來是要跳下鐵索橋，是它的主人救了它，這個時候它正萬分感激新主人，給予自己重生的機會。

世子爺緩步前行，暢渡鐵索橋來到橋頭，看見了奄奄一息躺在那里哭神，哭神已經體力耗盡，等體力恢復后就繼續擁有駭人驚聞的哭聲。

世子爺走過鐵索橋進入石峰，石峰是原始森林，沒有人煙？原始森林怎么會有人煙？不過石峰沒有人煙？哭神守著鐵索橋干什么？

走在原始森林，令人心曠神怡。

時間過的真快，馬上來到黃昏，世子爺催馬穿梭在黃昏的原始森林，真的另有一番感覺。

忽的世子爺眼前出現了一條小路，一條由人清掃的小路。姥姥？姥姥一定就在石峰？世子爺仿佛找到了姥姥，遞上了那封信，完成了老爺子的心愿？有這樣簡單嗎？

前面接著傳來嘩嘩水聲，傳來戲水嬉聲。

世子爺定睛一顧，那是一條山澗小溪，自上而下奔入一小潭，潭中有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正在嬉戲。潭水清澈無暇，姑娘瓜子臉可愛；不過潭水不見得有多美麗，但一種天然景觀，姑娘不見得有多美麗，但一種超凡脫俗。

姑娘還在盡情嬉戲，不知道有人在潭邊很久了。

世子爺沒有打擾她，可并不是因為姑娘美不去打擾她，而是不想打擾一位玩得開心的人。

姑娘忽然發覺時候不早了，要回家了，猛然回頭看見岸上一位牽著一匹白馬的人。

“姑娘，你是住在山上嗎？”世子爺問。

“是啊。”姑娘吃吃地答。

“那你知不知道山上有一位姥姥？”世子爺問。

“你是找我奶奶嗎？”姑娘一愣。

“是呀。”世子爺？

“那你認不認識奶奶呢？”姑娘怔怔地問。

“不認識，但老爺子認識。”世子爺道。

“老爺子？老爺子是誰呀？”姑娘疑惑。

“老爺子是我父親。”世子爺答。

“有管父親叫老爺子的嗎？”姑娘不解。

“除了我之外可能就沒有了，不過你能帶我去見你奶奶嗎？”世子爺道。

“你是壞人嗎？奶奶說很多壞人特會裝。”姑娘搖搖頭。

“你看我像壞人嗎？”世子爺即問。

“不好說。”姑娘還是搖搖頭。

“````````````。”識人根本不能憑外表，世子爺明白這個起碼的道理。

姑娘瞪了齷齪的世子爺一眼，從潭中來到了岸邊，一付姣小玲瓏的矮小身材。不美，因為選美標準，身高第一。不過每個人的審美標準不同，審定的美也不同。所以說美麗的不是事物，是人的審美標準。

“這是可以騎上去，叫作馬的東西嗎？”姑娘著好衣裝，來到世子爺前面，沖白馬驚奇地問。

“當然，你可以騎上去試一試。”世子爺道。

“可我怕摔下來。”姑娘憂心。

“不怕，我是馬夫。”世子爺笑道。

“行嗎？”姑娘？

“行。”世子爺道。

姑娘一聽可高興了，小心翼翼的上了白馬；接著斜斜地看著世子爺問：“你叫什么名字？奶奶說人都有名字。”

“世子爺。”世子爺答。

“嗯。”姑娘慎慎地應了一聲。

“你叫什么名字？”世子爺問。

“南方飛雁。”姑娘優美的聲音。

“南方飛來的大雁嗎？”世子爺？

“奶奶說我是南方人，又帶來了兩只大雁，所以就叫南方飛雁啰。”南方飛雁答。

“哦。”世子爺也應了一聲。

忽的自空飄來兩聲長鳴，兩只大雁便出現在黃昏的空中。

“看，我的大雁。”南方飛雁高興的大叫。

“嘶！”南方飛雁這一高興，純白馬不樂意了，身子一抖。

“呀！”接著便傳來一聲息叫，南方飛雁是從馬背滾了下來，但切落在世子爺懷中。

南方飛雁剎那間臉紅了，當然姑娘遇上男人臉會紅，就如同初出生的小羊羔會喝奶一樣，不足為奇。

世子爺輕輕地抱起了南方飛雁，在次把她推上馬背。

前面有一個石屋。

南方飛雁飛快從馬上滾翻下來，飛步跑進了石屋叫道：“奶奶```奶奶。”

石屋里沒有聲音，只有南方飛雁的回聲。

“姥姥不在石屋，在那呢？”世子爺失落。

“不知道。”南方飛雁搖搖頭，道：“奶奶回來住一二天，又會出去一段時間。”

“姥姥走了，就你一個人嗎？”世子爺關切。

“是啊！反正習慣了。”南方飛雁落寞。

是的人生就是習慣，為了生活、生存、生命，習慣任何環境。

天上飄的兩只大雁多和睦，他們是親密戰友，終生伴侶，一生永恒寄托，也可能是南方飛雁的伴侶，終生伴侶。當然路必須走下去，因為人還沒有死，只有死了之后，才會放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