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么大的雨,到底什么時候能停呢?”
“不知道……”
“你說,這雨下得這么大,山頂的土質又過于疏松,會不會被雨水沖積下來,會不會形成山洪或者泥石流之類的,把咱們都淹死啊……”
“你能不能閉嘴……”
本來被困在這個地方,又屋漏偏逢連夜雨,蘇慕言還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嗡嗡個沒完,最關鍵的是她總是能說出一些讓人非常不高興的喪氣話。
唉,就算等一會兒雨停了又怎么辦,該吃點什么呢?
雖然蘇慕言一直碎碎念,姜少羽一直不說話,但二人卻基本上都在心里為同樣一個問題所困擾。
“少羽,你會打獵嗎?你說這山間會不會有山雞野兔什么的,晚上咱們湊合湊合?”蘇慕言呆呆地問道。
“捕殺野生動物是違法行為……”姜少羽呆呆地回答道。
時鐘上的三只手不知往返地呼呼啦啦不知道轉了多少圈,雨稀稀拉拉地總算是停了下來。拜這場雨所賜,天氣稍稍涼爽了一些,只不過這是盛夏時節,恐怕這種涼爽也維持不了多久。
天色不知不覺也跟蘇慕言和姜少羽的臉色一樣,陰沉了下來。
蘇慕言拍著早已饑腸轆轆的三大塊腹肌輕聲哀嘆:“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就不把昨天的零食給吃完了。”
“一會兒就該看不見了,你帶手電筒了嗎?”姜少羽站起身來抬頭夜觀天象,又低頭問蘇慕言。
“我才不會帶那種東西。你呢?”
“廢話,我要是帶了還問你啊?”
“你連傘這種奇葩的東西都能想到,怎么會想不到帶手電筒?”
“……”
姜少羽撇著嘴,不愿意再搭理蘇慕言的振振有詞。
“沒辦法了,想辦法生點火吧。”姜少羽掃射一番,看看周圍有沒有什么靠譜的樹枝和生火材料。
“生火?又不是原始人,生火干嘛?”
“一會兒天黑了,萬一有個狼啊,蛇啊,希望摳腳三妹也能應付自如哈。”姜少羽邊說著邊開動去尋找材料。
雖然說妖魔鬼怪純屬怪談,但是野生獸類還是不得不防的。經過姜少羽這么一提醒,蘇慕言也決定動身幫他一把。
“都是淋濕的,這能用嗎?”蘇慕言嫌棄地拎著濕漉漉的樹枝,皺著眉頭說道。
“沒辦法啊,時運不濟,幸好現在天氣熱,看看等會兒能不能干吧。”
“嗯,說得對。”
蘇慕言點著頭,又挑了兩個相對短小的樹枝,把一根垂直放在一根水平的上面,雙手握住樹枝,大力旋轉,煞有其事地生起火來。
“你……在干嘛?”姜少羽仿佛看到了穿越過來的原始野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認真的蘇慕言。
“鉆木取火啊。你會不知道?”蘇慕言看著姜少羽,不明白為什么寫古言仙俠類的作者會不知道這個技能。
“你怎么不用法術或者念力呢?我覺得似乎能夠更快一些。”
看到姜少羽認真的神情,又參考了他認真的語氣,蘇慕言以為姜少羽是在真心給自己提建議,可以轉念一想,不對啊,這貨明顯是在諷刺我!
于是蘇慕言憤然起身,準備對姜少羽興師問罪:“喂,我也是為了我們倆能夠平安渡過這一夜,累死累活的,你不說安慰或者打氣,還在一邊講風涼話!”
姜少羽默默地在地上刨出一個圓形土坑,把一些相對干的東西扔進坑里,又掏出一包面巾紙,扔在了里面。
這才轉過身來對著蘇慕言,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機。
“噌!”
火苗躥了出來,照亮了姜少羽鄙夷的眼神和蘇慕言尷尬的臉色。
“大小姐,其實你真的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吧,還是遠古。”姜少羽坐在已經點燃的火堆一定的距離處感概道。
火堆是為了照明的下下策,所以為了防止這大熱天的被燒成烤乳豬,蘇慕言和姜少羽都距離火堆遠遠的,并且為了表明兩人心中互相看對方都不爽,還特意坐在火堆兩側,此時此刻,火堆就像小學生生氣時候劃分出來的三八線。
唉,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兩人看著火堆了時不時因為潮濕蹦出來的小火花,呆滯地想著。
“好餓啊……”
終于姜少羽也按捺不住了,愁眉苦臉地哀嘆道。
被姜少羽這么一說,早就感覺前胸貼后背(當然僅僅是感覺)的蘇慕言,更是覺得要進入饑不擇食的狀態了。
“你,好吃嗎?”
蘇慕言癡癡地看著姜少羽,眼里盡是赤果果的欲望在燃燒。
“你想干嘛?”
姜少羽驚慌失措地雙手交叉捂住胸口,身體微微后仰。這個女人要是敢動他一根毫毛,他就跟她拼了!
蘇慕言撇著嘴巴,一副委屈至極的表情,從背包里掏出僅存的半根黃瓜。依依不舍地看著黃瓜,又想到旁邊還有跟自己一樣的姜少羽。最終善良的本心戰勝了饑餓的欲望,蘇慕言大方地舉起半根黃瓜,問姜少羽:“我就剩這半根黃瓜了,你要不要?”
姜少羽看著蘇慕言手里的黃瓜,因為不是新鮮的,又在背包里摩擦良久,水分已經有些流失,所以顯得異常發蔫。但姜少羽哪里想到這些,看到黃瓜,他聯想到的是那天在男廁所里偶遇蘇慕言。蘇慕言當時就是拿著一根黃瓜去了廁所,看這半根黃瓜的樣子,大抵是她用過的吧……
她!用!過!的!這樣一推理,雖然感激蘇慕言在危機之時還能想到自己,但自己也是萬萬不敢接受這樣的好意。甚至姜少羽都不知道自己的臉色變得跟蘇慕言手里的黃瓜一樣,蔫兒綠蔫兒綠的。
“不……不不不用了……”姜少羽快速地擺著手,尷尬地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自己本來是好意,怎么姜少羽像看到炸彈一樣地往后躲。蘇慕言見姜少羽不識好歹又皺緊眉頭一副受到了驚嚇的熊樣,憤憤地把黃瓜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