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大晚上能不能小點兒聲,背著點人不行嗎?”
哎呀,不行了……
“氣死我了,就不能忍兩天嗎?”
給我被子,我要被子,啊……
老太太終于忍耐不住了,起身來到二人門前,吼道:“給我小點兒聲,快點兒睡覺。”
屋內(nèi)的兩人正打得正酣,突聽此話都為之一楞。
“哦,知道了奶奶。”
屋內(nèi)已一片狼藉,八月份的天氣。兩人打斗完,已大汗淋漓。柳清說道:“我要洗澡。”
“我家沒有設備,忍著吧。”
“我就是要洗澡。”
“你怎么那么多事兒啊?”
“我難受,我洗澡。”
“樓下有浴池,想洗自己去。”
“我一個人不敢。”
“不敢就忍著。”
“我喊了,說你欺負我。”
“誰欺負你了?”
“三、二……”
“好好好,真是欠你的。”
洗完后,柳清躺在床上,曾小羽睡在地板。柳清還不忘調戲道:“曾小羽同志,你說我現(xiàn)在怎么感覺那么舒服呢?”
“祖宗啊,咱睡覺行嗎?”
“我走到哪兒都那么多人喜歡我,你看奶奶和阿姨對我多好啊。”
“那是她們被你的表面所迷惑了,裝得多淑女啊,動不動臉還紅了,真像那么回事。”
“我那是真的,換誰會不害羞啊。”
“行,你說什么都行,咱睡覺吧。”曾小羽困的都快昏厥過去了。
可柳清就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再次說道:“你每次給我做飯的時候都有一碟子土豆絲,你媽媽也是這樣,你家人都喜歡吃這個啊?”
“是我喜歡,你看除了我之外,誰還吃了。”
“阿姨做飯真好吃。”
曾小羽無奈至極,起身祈求道:“睡覺吧,我困的不行不行的了。”
“陪我聊會兒天,求求你了。”
“聊什么啊,我困。”
“你那小說寫的怎么樣了?”
“沒靈感,寫不出來。”
“其實一部好的小說,一定是來源于生活的,但又要高于生活……”
柳清還在滔滔不絕的自語著,曾小羽那邊已響起了鼾聲。柳清聽到鼾聲,怒氣登時燃了起來,舉起枕頭便打向曾小羽。
“給我起來!”
曾小羽被突然叫醒,起身問道:“怎么了?”
柳清含笑向他擺擺手,說道:“早啊。”
‘啊?’曾小羽揉揉眼睛,說道:“這么快就早晨了,這也太快了。”說著起身就穿衣服,柳清笑的前仰后合,曾小羽疑問道:“你笑什么啊?”
“我困了,睡覺了,做個好夢。”
曾小羽看了一眼手表,氣的直咬牙,握緊的雙拳一怒之下,哐哐的擊打著墻壁。隔壁的奶奶聽到敲墻聲,再次嘆道:“這現(xiàn)在年輕人經(jīng)歷怎么這么旺盛啊,連墻都不放過了。”
第二天一早,曾小羽洗簌過后,奶奶也出門,抱怨道:“昨晚沒睡好。”
曾小羽問道:“怎么了?”
“太吵,隔壁太吵,一點都不注意影響,只顧自己快活了。”
曾小羽不明所以,也沒再詢問。奶奶反而追問:“昨晚那么忙,怎么今天還起這么早?”
“昨晚是挺忙,但我年輕,那都不是事兒。”
“清清呢?起了嗎?”
“我這就去叫她。”
曾小羽走進房間,推了兩下柳清,說道:“起床了。”
“哎呀,我沒睡醒呢。”
“快點兒的,都等你吃早飯呢。”
“滾,別打擾我睡覺。”
“昨晚商量你睡覺,你非要聊天,現(xiàn)在賴床不起,你說你是不是欠扁。”
“扁我也不起,我要睡覺。”
每天曾小羽都是先把早餐做好,然后等她許久,這毛病就是慣出來的。曾小羽眼珠一轉,低頭趴在她耳邊,輕聲道:“你還記得鏡湖邊的草坪上嗎?”
柳清突地睜開眼睛,頓時就清醒了。招術不在新舊,管用就行。
一家人在一起玩了一整天,用過晚飯后,柳清獨自回到了合租房內(nèi)。要開學了,所以曾小羽決定在家里多陪陪家里人,也并沒有一起回去。
柳清一人回到家,突然感覺很不適應,沒有人和自己拌嘴吵架的日子,反而很不習慣。唉,不想了,洗洗睡吧。
一夜過后,柳清起床來到客廳,見桌子上竟然沒有早餐,便來到曾小羽門前,哐哐的敲了兩下門,喊道:“該起床做飯了,死變態(tài)竟然還睡。”說完就直接洗簌去了,片刻后走出來,見屋內(nèi)還是沒有什么變化,一陣怒氣騰然而起。她再次來到曾小羽門前,大吼道:“我餓了,我要吃飯。”說話間推開了房門,放眼望去屋內(nèi)空洞洞一片。柳清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不禁自顧笑著搖起頭來。
當你真正習慣了一種生活的時候,你會把一切當作理所應當,你不會在乎對方的付出,不會在乎對方的感受。可一旦失去,你才意識到:那些曾經(jīng)屬于我的,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突然變了模樣。那時你才發(fā)現(xiàn),其實我們都錯了,根本就沒有一樣東西是真正屬于自己的。
柳清就是這樣,兩個月的時間,她已經(jīng)適應了每天起床就有飯吃,她習慣了家務有人做。甚至在晚上下課后,仍舊會情不自禁的站在校門前等著那個身影來接自己回家。以前每晚爭搶的電視機,現(xiàn)在怎么也看不出味道來;曾經(jīng)討厭的、一直在自己眼前晃動的身子忽然沒有了,應該開心,應該興奮才對啊,可為什么會情不自禁的去尋找呢?
柳清自己都想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干脆回房間睡覺。可躺在床上依舊無法平靜,總是不自主的回憶起曾經(jīng)的種種。第一次見面時候的變態(tài)情景,第一次有個男人在自己床上赤身裸體的睡覺,第一次被誤會有男友……
其實他也沒有那么討厭啊,堅持照顧自己,堅持接自己下課,打雷下雨時會義無反顧的陪伴自己……
可他不是變態(tài),不是色狼嗎?既然他那么不正常,為什么還要幫他拒絕別的女孩兒,為什么要甘愿被別人誤會是他的女友?為什么要和他回家,甚至連一句解釋兩人之間關系的話都沒有講過?
柳清著實想不明白了,自己這是怎么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啊,怎么還開始胡思亂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