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直接將睡夢中的柳清給逗笑了,想不到這小子平時搞笑
,就連做個夢都能繼續讓人發笑,真是才子啊。笑著笑著柳清就睜
開了雙眼,她睜眼的那一瞬間,發現曾小羽正好奇的望著她。
柳清起身問道:“你看什么啊,沒見過美女啊。”
“沒見過睡覺還笑的這么燦爛的美女。”
柳清哼了一聲也沒說話,因為她發現自己剛剛給曾小羽批的衣
服不知何時跑到了自己的身上。柳清偷偷的看著他,不禁努嘴揚起
一陣幸福。
“做了什么美夢啊,說來聽聽。”
一說到美夢,柳清就忍不住笑了,他倒不是笑曾小羽的那句話
,而是在笑曾小羽無緣無故挨的那兩巴掌。剛剛曾小羽和自己開玩
笑說連做夢自己都在揍他,想不到自己剛剛做了個夢竟然真的因為
同樣的借口打了他兩下。
“我們出去堆雪人吧,好不好。”柳清合上書說道。
曾小羽一臉的不情愿,回道:“大冷天的堆什么雪人啊,多冷
啊。”
哎呀,柳清拉著他的手臂,不停的撒嬌道:“求求你了,陪我
去吧,好不好。”
“不去,再凍壞了可怎么辦。”曾小羽少有的強硬態度。
“你到底去不去?”柳清也變得強硬起來。
“不去,就是不去。”
“三、二……”
“總拿這個嚇唬人,好像我真害怕似的。多穿點衣服,別凍感
冒了。”曾小羽說著起身離開。
如此聽話的好男人上哪兒找啊,柳清笑了笑,起身跟了上去。
鏡湖的水已經被徹底抽干,如今被白茫茫的大雪覆蓋住。雪雖
然很大,可是在鏡湖邊上卻留下了不少的腳印,還有一些即將被雪
掩蓋上的漢字。都是一些純真的摯愛言語,什么我愛你,我想你,
我等你一輩子之類的肉麻句子。想要在這里堆雪人的還真的就只有
他們兩個。
大雪漫天飛舞,使得這里并沒有多少人。曾小羽和柳清站在鏡
湖湖底,遠遠看去,他們竟成了天地間唯一的美麗。飛舞的雪花使
得二人的頭發變了顏色,在大多數人看來,雪白的發色除了讓人感
到不適以外,恐怕再無它意。可曾小羽望著柳清滿頭的雪花,卻笑
著說道:“從青梅竹馬到兩鬢斑白,我都不舍得放開你的手。”
這感慨讓柳清心下一陣感動,只見她微微抿嘴,下意識的握緊
他的手,說道:“從兩鬢斑白到不離不棄,我只愿依偎在你一人的
肩頭。”
曾小羽呵呵一笑,斥道:“我是個文人,所以我才說這么肉麻
的話,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兒不許那么肉麻。”
“這叫近墨者黑,還不是都跟你學的。”
曾小羽輕輕的掐了下她通紅的小臉蛋兒,說道:“臭丫頭,又
胖了。”
柳清哼道:“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還想換個人呢?告訴你,
晚了。”
“不后悔,也不會換。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把咱倆的故
事上傳到網上,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故事。”
“好啊。”
“來,堆雪人。”
雪,就像個圣潔的天使一般,煽動著翅膀,然后悠然的飄落人
間。在經過一番人世變遷之后,最終還是選擇回到了天堂。這不正
如人生一樣嗎,追逐一輩子的名和利,到頭來不還是空空的離開人
間。可有些人卻不枉此生,人雖然不在了,可他們見證了也被見證
了一些事情。眼前的這些毫無異彩的雪花,在經過堆砌修飾之后,
這不也成了世間的一次見證嗎。
它所見證不是什么偉大的事跡,只是平凡世界里的兩個平凡的
人。
曾小羽和柳清望著被自己堆起來的大雪人,忍不住做了一個勝
利的手勢。美麗的湖底,此刻又多了一分景色。
“我給你講一個真實的故事啊。”曾小羽大聲的對柳清說道,
他這一聲似乎不只是要說給身旁的人聽,仿佛是要講個全世界一樣
。
“什么啊?”
“在廣西有一個五十八歲的老人,他回憶自己年輕時曾經愛過
一個人,那個人也為他守候了八年。也許是天意弄人,就在老人回
到家鄉準備迎娶她的前一年,那個女孩兒被迫嫁給了另外一個人,
兩個人就這樣的錯過了彼此。幾十年過去了,他依然沒有忘記有過
那樣一段愛戀,依然為她苦守著一些東西。他為她寫了一首歌叫《
我的吊腳樓》,歌詞里清楚的記錄了他們年輕時的事情和幾十年都
無法釋懷的愛。他有一個夢想,就是有一個交響樂團為他演奏這首
歌曲,他要把這首歌唱給自己的初戀聽。”
柳清聽他講的傷感,不禁問道:“那他的初戀呢?”
“不在了,已經走了十幾年了。”曾小羽說的激動,轉身一把
抱住柳清,帶著幾分祈求的語氣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們也分手了
,我也會記著你一輩子。求你也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柳清輕輕的抱住他,回道:“我們不會分手的,一定不會的。
”
“那個老人為她寫了一首歌,我要為你寫一本小說,等到我老
的時候,等到我已經快要把生平所有的事情都要忘記時,我把它拿
出來,然后每句每個字的細細看一遍。我相信那個時候我還是會記
起你的,然后回憶著和你的所有事情。那時我應該不會難過,也不
會心痛,我會為此而感激上帝給了我一次遇見你的機會。”
“你怎么了?干嘛這么傷感啊?”
對啊,曾小羽一個放蕩不羈的小伙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還
會說出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呢?其實,在他堆雪人的過程中,他
忽然想起了火車上的那個女記者。曾經愛的天荒地老,如今卻還是
分道揚鑣。這讓曾小羽不得不聯想起自己,就要畢業了,我們真的
能不輸給現實嗎?
“我就是沒想過,沒有你的日子我會怎么度過。”曾小羽痛楚
的說道。
柳清拍拍他的背,安慰道:“聽話,我們只是三年不見面而已
,忍一忍就過去了。再說了,熬過這三年,是為了以后能夠永遠在
一起。”
曾小羽微微的閉上雙眼,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在寫別人的人生,
寫別人的故事,這也是為什么喜歡寫作的主要原因。因為在那個虛
幻的世界里,你可以掌握每一個人的命運,你就是故事的主宰。可
如今,我該寫寫自己的故事了,就是不知道我的人生會不會也同樣
被別人給書寫了啊。
一旁的雪人在雪中仰望著笑臉,舉起的手臂似乎是在對相擁的
兩個人說:你們放心吧,命運是不會捉弄你們的。
回到寢室的曾小羽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然后將這本小說發
表到了網上。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大紅大紫,只要有人看,自
己就會寫。因為他寫作也不過就是自己的一個愛好罷了,他不會把
愛好當成自己的職業。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
發完第一章小說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曾小羽剛想休息一下,
就接到了柳清的電話。大意是:班級一位姓王的女同學在醫院做手
術,身為班長的柳清自然得去醫院看望一下。這么一個大美女出門
,自然得有一個王子保駕護航了,曾小羽雖然有些抱怨,可還是得
陪著去啊。
在路上曾小羽問道:“什么手術啊?”
柳清將頭貼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人流。”
什么?曾小羽幾乎失聲的喊道:“這不完了嗎。”
“你激動什么啊,難道孩子是你的啊?”
“我倒想讓孩子是我的了,關鍵是沒有女人給我那樣的機會啊
。”
“她也夠點背的了,和男朋友分手快倆月了,這才發現懷了人
家的孩子。”
“找他負責任呢,爽完了提褲子就想跑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
柳清見曾小羽一副憤青的樣子,不禁再次問道:“怎么一提到
這事,你就這么激動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啊?”
“大姐了,我能有什么事情瞞著你,我純潔的就跟一張白紙一
樣。”
柳清半信半疑的說道:“沒有就最好,別讓我發現你有什么前
科。”
“你這同學也是活該,圖一時爽了,現在后悔了吧,活該。”
“你可不可以別這么幸災樂禍的,人家現在已經夠倒霉了。他
那男朋友已經調到別的地方工作了,現在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你有點同情心行嗎?”
“我同情她,誰同情我啊。”
突聽這話讓柳清一陣不解,片刻后卻冷嘲道:“你是羨慕人家
才對吧,吃不著桃就說桃不好吃,你這種人才可惡呢。”
“她做人流我有什么好羨慕的,凈胡說。”
柳清一撇嘴,笑道:“你不是羨慕人家做人流,你是羨慕人家
還沒畢業就已經吃了禁果,對不對。”
一下子被說中了,曾小羽一時不知所措,可他抬頭迎上她的目
光,說道:“對啊,你看哪兒對情侶周末不出去開房。”
“你說話要講良心,我難道沒陪你開過房嗎?”
“開到是開過,可你不讓我碰,還不如不開呢。我一個人睡的
倒安穩,可是有個女人睡在我身邊,你說我這一晚上還能睡著嗎。
”
柳清見曾小羽說的激動了,輕輕的拍了拍他,安慰道:“咱們
是學生就做學生應該做的事,那種事情以后再說。要是真出事了,
你不后悔啊。”
曾小羽白了她一眼,問道:“你不會是個石女吧?”
這話讓柳清氣憤不已,啪啪的就打了兩下,斥道:“就算我是
石女,曾小羽你也得娶我,否則我讓你一輩子都不好過。”
“你是好過了,你讓我怎么過,總不能整天左手換右手吧。”
柳清眉頭一皺,反問道:“什么左手換右手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根據十八大的會議精神,在解決人民物質需求、提
高人民收入的前提下,盡可能的滿足人民群眾的精神需要。無論是
解決物質需求還是精神需求,只要左手干累了,我們就要換右手接
著干,你明白嗎?”
柳清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似乎很難理解這話的意思。曾
小羽見她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忍不住偷偷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