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在陸家安定了下來,陸大娘果然醫術精湛,硬是用凡人的醫術救得了姐姐的性命,在陸家小住的第六天姐姐就蘇醒了過來。想我姐妹兩人身上并無凡人使用的銀子,姐姐沒有辦法只得把季長峰給她的定情戒指暫時抵押在陸大娘那里,陸大娘倒也沒有說什么,收起戒指依然每天替姐姐療傷恢復,由于姐姐強行使用秘術連續兩次提升修為,所以反噬也是相當的厲害,最后一點修為都化為虛無和凡人無異!不過也是那一段的凡人的平靜的生活,漸漸地化解了我姐妹心頭的殺戮之氣,使我們悟出了人間有愛的大道。”
“在陸家住的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天氣漸漸轉熱,轉眼之間夏天到了。在陸家的庭院中生長著一株枇杷樹,樹上的枇杷在春末的時候被陸大娘收起曬干做成了草藥。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樹上結了一朵臉盆大小的馬蜂窩,整天嗡嗡吵得人不得安寧。此刻,姐姐需要靜養少不得多休息,我就趁中午陸大娘出去的時候準備給它捅下來。可當我拿起棍子正要敲打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姑娘,且慢!’的男子的聲音,我便轉過身正好看到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站在陸大娘家的門口”寧夙玉說道此處,突然嘴角一笑露出一排皓齒!
“姑娘,且慢!”寧夙玉轉過頭,只見一個年紀二十左右的男子站在門口,男子眉目清秀,身材高大偉岸,頭戴方巾,身穿一襲白袍,粗布麻衣不顯半點俗氣。寧夙玉看去只見他手中還握著一卷書卷。
“你是誰?”寧夙玉停下手,將棍子放在一旁。
“這里是我家,聽母親說家里住著兩個客人,想必說的就是姑娘和你的朋友吧”男子漫步走來,隨即將握書卷的手背到身后。
“這窩黃尾蜂是家母飼養,其毒囊制成藥材可解熱毒!還請姑娘手下留情!”
“原來是少東家啊,其實我不是要將它們毀去,我想將它們換個地方,你看這里是院子正中間,這大馬蜂萬一蜇到人多不好,你看陸大娘那么大年紀了,萬一被這畜生蜇住怎么辦呢?”寧夙玉狡辯道。
“姑娘誤會了,黃尾蜂是天地靈蟲,不比一般的生物。你不惹它,他自然不會隨便蜇你,不過你若是惹到它,后果可不好說了”陸浩然邊說邊走到寧夙玉身前將地上的棍子撿起,隨手放在院子角落里,然后便向房內走去!
“你站住!”寧夙玉是修仙之人,如何能被一個凡人教訓,當時就心頭微惱,說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這是好心幫你,你這人這么不識時務!”
“區區一窩蜂,哪里便有危墻,姑娘莫要大題小做了,我說了你不惹它,它自然安安分分的”陸浩然轉過身,一臉和煦的微笑。寧夙玉不敢直視,只得辯解道“廢話,誰說你不惹它它便不惹你了,本姑娘看看到底它惹事不惹你”
寧夙玉說完放出神識在蜂窩上一戳,一窩蜂頓時像炸開了鍋一樣在院子里四處亂飛,寧夙玉趕緊放出一個無形的護盾,黃蜂看奈何不了她,便一下子都向陸浩然的方向飛去,陸浩然見狀抱頭鼠竄到房中趕緊躲避,饒是如此,臉上還是被黃蜂蜇了一下,頓時左半邊臉都變得紅腫起來。
“怎么樣?你不惹它它就不惹你了嗎?這黃尾蜂的毒不錯吧?”寧夙玉咯咯一笑,得意之情溢之于表。
陸浩然不再理會寧夙玉,只是望著逐漸歸巢的黃尾蜂,慢吟道“黑莽口中舌,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說完就轉身向房中走去!
寧夙玉心中惱怒,當下就欲飛身擒拿陸浩然。突然聽到西廂房中寧夙妍一聲輕哼,遂不敢造次,忙向西房走去。
“姐姐,你阻止我干什么?讓我教訓一下他不好嗎?他太狂妄了吧。”寧夙玉對于姐姐的阻攔還是生氣的
“夙玉,是你小題大做了,他不過區區凡人,跟他計較做什么?眼下我渾身無力,不知道何時才能完成任務,你還不如將精力放在尋找六味絳仙草上面”夙妍站在夙玉一旁,不由得一聲嘆息。
“后來,我和姐姐一直住在陸家,姐姐的傷勢雖好,但身體孱弱。總是不見好,有一天陸浩然不知從哪里弄來一顆丹藥說是仙丹,要讓姐姐服下,姐姐是仙道中人,自然認得那是一品培元丹。姐姐當時吃了一驚,問陸浩然從何得來,陸浩然說是陸大娘給的丹藥,姐姐知道是推脫之詞也不便多問。后來陸浩然時不時的送來幾顆丹藥,有培元丹也有固精丹,慢慢地姐姐的功力也恢復了一小半。”
“事后,姐姐告訴我說,這陸家兩人絕非普通之人。陸大娘既然能送來這些丹藥,就說明他們已經窺破了我們修仙者的身份,說不定這陸家兩人都是修仙之人。我反駁說,我怎么從他們身上感覺不到半點靈力波動,姐姐說世界之大,能隱匿修為的功法多如牛毛,既然對方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的底細,憑我們兩個練氣期的修為如何能識破得了呢?”
“書生正直大氣,陸大娘醫者仁心。為鎮上人所稱道。轉眼天氣逐漸變涼,夏天漸遠冬日漸至。陸浩然設立私塾,寒門子弟從來不收學費,這些弟子家長無以為謝,所以每到冬月便會不約而同的來到陸家送來許多干肉,陸大娘也不推辭。那時姐姐在陸家修養已經將近半年多,身體也漸漸恢復如常,我們閑來無事便幫助陸大娘整理收來的那些凡人的干肉。就是那個時候,陸大娘突然問我們是何門何派之人?姐姐知道隱瞞不了自己的修仙者身份,便假稱是散修,陸大娘并未過多追問!”
“那年冬天下了一場好大的雪,吃過晚飯后,雪還在下,一直簌簌落落的不曾停息。天氣清冷,夜幕也顯得柔和多情。姐姐睡不著獨自坐在窗前右手托腮望著窗外雪景一時出神,不禁吟道‘花落夜幕落,瓣瓣濕欄桿。冰潔不是玉,直入兩心間’我和姐姐在一起形影不離將近二十年,從未見她有吟詩的興致,心中起疑便悄悄到窗臺一看!發現對面便是書生的書房,而此時書房中的燈火忽明忽暗,將書生的身影印在窗前左右晃動,那一刻我知道姐姐已經心有所屬了。”
寧夙玉說完見易風臉色古怪,不由得輕輕一笑。
“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做妹妹的本不便多問,但是姐姐和季長峰有婚約,我也不能坐視不理。于是第二天我便找了個由頭去書生的書房質問。第二天風雪依然未停,地面上積滿了尺余厚的積雪,腳踩在上面咯咯發響。從偏門繞過前面的大廳便進入后院,往西一拐便是書生的獨院。早晨清冷無比,雖然我是修仙之人也是感到了徹骨的嚴寒,院子里只有個下人在打掃院內道路上的積雪。此時書房前窗之前的幾株紅梅開的正艷,不時有雪花落在其上,白衣紅蕊,梅花顯得更加嬌艷!”
“書生見我過來便讓我進屋,書房中燒了個炭盆自是溫暖無比,盆中火光正旺。書房中有個書架和一張書桌,四周的墻壁上掛滿了書生的書法和水墨畫。而正對書房的書桌上面的墻上就掛著一幅雪梅圖,雪梅旁邊是一首小詩,我清楚的記得上面寫著‘獨生西風里,凌霄半開妍。花落夜幕落,瓣瓣濕欄桿。梅開堪比色,寒骨為浩然。冰潔不是玉,直入兩心間’。工筆畫墨色如新,墨香未退,一看就是新成之作。其中更是種嵌著姐姐和書生的名字,我忽然明白,這分明就是姐姐和書生二人兩情相悅。”
“后來姐姐病愈,我質問姐姐,姐姐沒有否認。只是說和書生已經情根深種,再無挽回的可能,說寧可永遠不回逍遙宮也不愿離開書生!后來姐姐就和書生相愛了,不過靈藥的任務始終未完成,我心中不安!姐姐覺察到了我的心思,于是決定和我一起再去探探寒潭之地。看看是不是會有機可乘!”
“姐姐當時情竇初開,有什么事情都給書生說。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書生,不過還是隱瞞下自己的身份,只是說自己叫寧妍,是一個散修!書生回頭不知道在哪里弄來了一袋靈石說‘既然那兩個人垂涎你們的美色,那這樣,我去,幫你們把這六味絳仙草買下來。’姐姐和我自是欣喜,不過當問到書生從哪里弄來這么多靈石時,書生還是說是陸大娘給的,姐姐以為書生說謊頗為不高興!其實后來我知道,哪里是書生說謊。這些丹藥和靈石真的是陸大娘給陸浩然讓他轉贈我姐妹二人的”
“姐姐沉思許久終究還是不答應讓書生過去購買丹藥,那時正是臘月天,天氣寒冷無比,加之寒潭冰冷哪里是一介凡人能忍受的了的?不過書生微微一笑道‘妍兒,既然你如此真心待我一個凡人,我何必再相欺,其實我也是個修士,只是三年前自封了體內靈力,這才變成一介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