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莊晨為什么會突然給我的身邊安排了兩個人,而且這個星期以來似乎只有早上才能和他一起同行,下午放學時很難接到他霸道或帶著命令的信息,這多少令我有些失落,而也因為如此,晚上的時候莊晨安排的兩個家伙總是準時出現在學校,接走我和莊南。
莊南對此只會認為是很自然的事情,畢竟他從小的生活就是這樣吧,而我則不同,這只會讓我有一種被束縛的感覺,所以挨到周末,我便迫不及待的要遣散掉那兩個家伙。
雖然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不過也太不尊重我的個人權力了。
還有莊晨,他最近在忙什么,晚上總難以在休息前見到他,但早上又會和我們一起上學,這說明他每天都有回家,只是在我不知道的時間里。而且每天早上看到他,臉上似乎多了一絲疲憊。
一路走一路想著,一直到了餐廳后我才勉強暫停了自己的思緒。
傍晚時分,天氣突變,竟然下起了大雨。
本以為這雨到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會有所減勢,可是直到我收拾好出了店門,雨勢竟然沒有絲毫減弱的樣子,噼噼啪啪地砸在生堅硬的地上,濺起無數的水花。
也許是因為下雨的關系,路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很多,或遠或近的路燈與霓虹燈混雜進這瓢潑般的大雨里,水茫茫的一片。
看看眼下情景,本打算晚上自己步行回去的,可這雨勢看來一時半會兒也未必會減小下來,于是取下背包在里面摸出手機。
沒電?
沒這么倒霉吧我,雖然是我主動不要他們隨行,也沒打算真的給他們打電話要他們來接我,但也不至于這個時候沒電,扼殺掉我的希望吧。
我看著手機黑色的屏幕,不由地皺著眉,真是會湊熱鬧。
望著外面的雨簾,同事們已經陸陸續續地離去,我站在門口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如果再不走,回到家估計都得十點了,想到上次莊晨那莫名的行為我就心里直打鼓,誰知道如果今天再被他堵住的話會怎樣。
上次的結果是給我安排了兩個人,這次不會給我再加兩個人吧,想到這里,我不由地苦臉,那還是饒了我吧,四個人可怎么應付,我可不想當什么黑社會MM。
不過以莊晨最近回家的時間來看,今天應該不會那么湊巧正好提前到我回家的時間吧?
這么一想,心里又輕松了不少,只是看看這雨勢,被淋成落湯雞看來是避不了了。
到家時,為了擋雨的外套已經可以擰出水來,而鞋里的水更是浸得我雙腳冰涼,褲腿上的水順著褲管流下來,滴到地上,搞得門口瞬間便積了好一攤水。
“小姐,你怎么淋成這樣?”歐管家看到我,急忙拿了干毛巾過來,又順勢接過我手里的濕衣,一臉急切的問道。
“沒事,就是雨太大了。”我一邊脫鞋一邊笑著回他的話。
歐管家聽罷還想接著說什么,我突然想起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于是又搶在他之前接著道:“歐大叔,莊,莊晨呢?”
“少爺還沒回來。”歐管家說。
聽到他的話,我頓時松了一口氣,心說還好,要不然我可受不了他那莫名其妙的脾氣。于是換好鞋后我幾乎是飛奔上了樓,而上樓后發現,似乎莊南也不在家,真是奇怪,對莊晨晚歸我已習以為常,今天竟然連莊南也沒回來。
不過想想這事情跟我也沒太大關系,所以我只是望了望他們二人緊閉的房門,然后聳聳肩便進了屋。
房間里的熱量大于室外,這讓剛被雨淋得渾身發冷的我不由顫抖了一下。房間里的空氣讓我很不舒服,雖然驅走了寒冷,可是卻讓人感覺悶悶地,難以透過氣來。
換掉濕濾濾的衣物后,又進浴室沖了個澡,然后才鉆進被窩準備用睡眠來消除一天的疲憊與勞累。
迷迷糊糊中,身上莫名地一陣燥熱,順勢掀掉被子后,又感到有一股涼意襲來,這相互交替的感覺讓我很是難受,喉嚨又干渴得厲害,下意地將手伸向床頭柜處,卻又朦朧聽得一聲悶響,許多光怪陸離的畫面接二連三地從我腦中閃過……
耳邊有個溫柔的聲音反復回響,卻聽不清說的什么,只是顯得似乎很焦急,又像在輕聲安慰著我。
不一會兒,又忽的感覺到身體懸空了起來……
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帶著陣陣的脹感。
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進入鼻腔,我不由地皺了皺眉。再仔細一看,透明的液體正順著細長的膠管順流而下,一滴一滴,帶著平穩的節奏。我動了動手,感覺有涼涼的液體正緩緩經過我的手背。
我怎么了?腦中泛起疑問。
扭頭看看,莊晨正趴在床沿處,一臉倦意。
“莊晨。”我想伸手,可是突覺四肢無力,于是只好試著輕輕叫了一聲。
我自覺聲音很輕,卻驚得他立馬就抬起了頭,他看到我,急忙起身,將手伸到我的額處,手背貼到我的額面時,他的眉頭輕皺,然后一臉溫柔而心疼地問道:“小琳,你醒了,好點了嗎?”
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再聽到他的聲音,我不由地怔了一下,原來是莊南啊……
他并未覺察到我細微的反應,我也立即藏起了那一絲失落,盡量朝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突然發高燒,都睡了一天了。”莊南收回放至我額上的手,又在自己額心處探了探,接著道:“總算退了。”
我發高燒?還睡了一天?怎么會這樣,之前可是一點都沒有要發燒的預兆啊。
我望了望窗外,被拉開的窗簾安靜地垂在窗戶兩邊,雨水洗刷過的玻璃顯得更加清澈明凈,窗外的天空卻呈現出一片灰色的暗沉,遠處高低不平地亮著點點燈火,以及那高樓頂上已經亮起的斑瀾霓虹。
原來已是第二天夜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