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莊晨和秦羽還真是特別啊,竟然沒人敢上前。”洋子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裝酷唄。”我不屑地應了一聲。
“不是你么?在這站了半天,卻一點行動都沒有。”洋子突然接著我的話冒了一句。
我應聲轉過腦袋,望著洋子,正好她也在看我。只見她眉毛一挑,嘴角一揚:“別告訴我你什么都沒準備,我不信!”說著,還特地將“我不信”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不信也得信,我對這種事沒興趣。”像是被人看穿心事般,我眼神閃躲著將視線收了回來,不再看著洋子。
好在她也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只是幽幽地接著說:“該主動的時候就得主動,等待只能不停地失去!”
我才不想去啄磨洋子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主動,什么等待失去的。
雖然我不確定“對這種事沒興趣”的話是出自真心,但是現在,我也并不確定自己的心意,至少,那個方向的模棱不清,那個人究竟是誰,在我的心里,到目前為止,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而已。
這并不足以讓我做出任何的選擇與決定。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誰會向你表白這種事情,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或許根本不用你主動,只要安心等待就好……”洋子肯定的語氣讓我頗是無奈,她思維的跳躍速度不是我能夠趕上的。
“今天那么反常,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目光漫無目的的游蕩中,我有些懶懶地說道。洋子一直粘在我身邊唧唧歪歪,對于她被人拒絕,受到重傷的想法又堅定了幾分。
該不會是因為這個,連腦子都被刺激得壞掉了吧?
我這么想著,心里便跟著暗自驚了一下。如果真是那樣,豈不太可怕了?而且難保這個女人不會成天粘住我繼續滔滔口水連綿不絕。
“除了莊晨他們幾個,其他男生簡直就是遜不可言。”看來雖然是深受打擊,不過腦子還算是清醒,至少聽懂了我話中的意思。
于是我又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口水之災是可免去了。
“是啊,被那么遜不可言的男生拒絕,不好受也是正常的。”我幽幽道。
“哎喲——”話剛說完,背心上便被東西狠狠地擂了一下,即使穿著厚厚的冬裝,那種痛感仍然清晰地從后背傳來。而我這一次的反應大概算是如了她的心意。
我的叫聲在周圍嘈雜的環境中雖然只是老鼠吱吱,不過對于站在我身邊的洋子,算是清晰能聞。
“再說一遍,是本小姐對他們沒興趣,我可受不了別人煩我,所以干脆來找你了,反正跟你在一起的話,說不定還有好戲可看。”
我想伸手撫摸被她一拳擂得發疼的地方,無奈手臂不夠長,衣服又顯得太厚,所以只能以面部表情的變幻來表達著我痛感。
洋子對我一向是出手狠重,此刻的疼痛對我來說,她用了大概不過8分的功力而已,當然對于她自己而言,她從來都是沒有自知的,她只會認為是我過于嬌嫩,承受力不夠強的關系。
“喂,看你的表情,有那么痛嗎?”聽到洋子的話,我咬住嘴唇轉過頭瞟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和眼神顯得異常無辜,我心說這世上怎么有這樣的女人,如果就算是她殺了人,但只要見過她的表情,大概都不會懷疑到她身上去。
“真的很痛啊……”我也委屈得實話實說。
“真的嗎?”洋子問。
“真的。”我說。
“下次我輕一點。”
……
和她在一起,無論文武,我都沒有還口還手的余地。
洋子一邊好心地輕輕拍著我被她拳頭襲擊的地方,我則在心里感慨著這世上怎么會有她這樣的女人,出手把人傷了,還裝得比誰都無辜,而且那種無辜足以騙過包括受害者在內的任何一個人。
演員啊,這就是!
當我在心中獨自地胡亂感慨著,正幫我輕撫受傷之處的洋子突然又是一個力道戳上剛才被擂的地方,雖無之前的疼痛,可是這個人神經質的舉動真是令人難以防范。
我正準備對她施以質問,問她想干嘛時,她賊賊地在我耳邊冒了一句:“好戲開始了。”
洋子的一句話,止住了我要質問她的想法,然后順著她已伸出的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我眼簾中緩緩移動著。
隨著人影的漸漸清晰,直到蘇米的身影完全地飄然而至時,不只是那群距離外守望的麻雀,甚至連圍在寧承西與莊南身邊的女生們,也都頓時陷入片刻的安靜。
而身邊一直時不時聒躁的洋子此刻也是銷聲匿跡般,如果不是她還搭在我身上的手,我一定不會感覺到她的存在。
沒有耀眼的閃光燈,也沒有華麗的舞臺,只有人群身后幾堆熊熊燃燒的篝火。
然而就在這沖天的火光中,蘇米的優雅、高貴、美麗……一切都盡展無疑。
即使此刻的她與往日沒什么不同,卻在這似萬眾矚目的場合下,如同一顆明星,身邊的一切,都成為了她的陪襯。
抬頭溫柔,低頭淺笑,輕輕移動的步伐,很快便來到了莊晨面前。
背對著篝火的盈盈淺笑,高挑的身段,明明高傲得可以無聲地將一切拒之千里的模樣,在莊晨面前卻顯得嬌俏惹人憐愛,若我是男生,這樣的女孩,我也會一眼便難以忘卻吧。
王子與公主的面對面,人群中漸漸出現的動靜。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個焦點的目光中,仿佛充滿了無盡的期待,期待一場倍受睹目、最為浪漫的童話故事的上演。
盡管這樣的場合多少顯得寒磣,但那又如何?華麗舞臺的愛情只是童話,而現在,一切都那么真實。
“你來了!”蘇米溫婉的聲線,如同一縷輕絲輕輕飛揚成一道弧線,穿進我的耳膜。
“你希望的,不是嗎?”即使面對著如公主般高貴的蘇米,莊晨依舊一副不改往日的口吻。
“一直。”蘇米婉爾一笑,隨即將手展于莊晨面前。
手上,是一個呈四方形的盒子,在這樣的場合里,很顯然那是一份禮物。
與之前的女孩的禮物不同的是,她手里的禮物盒沒有華麗的外包裝,即使在火花的映照下,依舊只有暗沉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