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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莊南突然身體微微顫了一下,握著我的手也稍稍加重了一絲力氣,只有那溫柔如水的聲音依舊如常,詢問間,令人迷醉的目光便涌進了我的眼簾。
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都像那天一樣,那個我至今仍不知真正原因的邀請,第一次踏進王子與公主的城堡,第一次參加那樣的宴會,第一次被莊晨牽著手,第一次最近距離的站在他身邊,第一次感受到所謂的安心與踏實感,也是第一次……在這里邂逅了身邊的莊南。
我望著他的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一道漂亮的弧線染上他的唇角。
跟著他邁開的步子,徑自走向門庭的花園里,休息亭、秋千……
莊南站在秋千面前停下了腳步,目光靜靜地落在秋千上,而我,在愣愣的看了一眼他后,便與他的目光融在了一起。
“那天……我就在這里遇見了你。”他緩緩開口似自言自語般喃喃著,聲音很清,我卻聽得一字不漏。
那聲音穿透我的耳膜時,我的心沒來由的抽動了一下,那感覺像是被人輕輕擰起一絲邊緣,一絲顫抖,一絲生疼。
我想要問他帶我來這里的原因,終究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沒有出口。
或許,在我還未來得及問出口的同時,他的話已經告訴了我答案,而我,又何必再去明知故問。
“你穿著白色的禮裙,安靜地坐在秋千上,夜風吹起你微卷的發絲,有些凌亂,卻絲毫不影響那種因為自然而散發出來的純美。”莊南自顧自的再次開口,這贊美的話直說得我的臉頰瞬間浮起一層溫熱。
正如他所說,那天的我因為受不了城堡內的悶熱,一個人偷偷溜出來胡亂發了一通感慨,最后竟不知不覺在秋千上睡著了,想來那真是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我甚至能想象到穿著禮裙的自己歪著腦袋靠在秋千上的糗樣,而偏偏那時的自己竟然被初見的莊南盡收了眼底。
我摟摟胳膊,那天他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醒來時的初見我把他誤認作莊晨,甚至一度以為自己遭遇了史無前例的靈異事件,驚叫著從秋千上彈跳起來,然后一個不穩撲倒在草地上的不雅之姿……
他的話讓我的記憶瞬的回到那個晚上,我是如此清晰地記得在這里發生的那一幕幕,只是,那時的初見,我從未想過他和莊晨是有著同一張臉卻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又或者,也是從那時開始,莊晨的影子便被我自以為是地套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我才會在他身上不停地搜尋著莊晨的身影?
如果真的如此,那我豈不是從頭到尾都……只是把他當成莊晨的替代品?那我豈不是從那時開始,便對莊晨有了最初始的情感?
莊南一直是個不會將感情明白而直接地表現在外的人,他的性格只會讓他把所有的感情都變成實際行動和言語傳遞給那個人。
那個人……是我。
只是今天,他突然帶我來這里,說著不復記憶的話,將我帶回到最初的時光里。
“南……”不知該如何接他的話,或許他只是想傾吐出來,而我卻涌出滿腹話語,最后又不知從何說起,又不知究竟是些什么在心里翻騰。
像是很多很多話,最后卻只喊出他的名字。
他的頭微微低垂下來,嘴角一絲不經意的淺笑流出無盡的憂傷,我的心一緊……
我以為那種憂傷已經褪去,是我太天真還是我太自以為是?有些東西可以埋藏起來,卻永難消逝。
這,本身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啊。
“琳,我喜歡你,我愛你!”莊南突然放開我的手,轉身站到我對面,一雙美倫絕奐的瞳眸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明亮而迷離的光芒,美得令人神暈目眩。
喜歡我……
那個篝火歡舞火星紛飛的夜里,他已經對我說過,而如今,不僅僅只是喜歡的嗎?
愛我,他愛我!
那張和莊晨一模一樣的臉,同樣的在我面前映入我的雙眼,他們說著同樣的話,他們都在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終于有了同樣的表情。
那樣的柔情似水,此情綿綿,淚水一下就蒙上了雙眼。
朦朧中,那張美得可吸引住一切,柔得可融化冰雪的臉,漸漸幻化成漫天的憂傷。
是啊,憂傷……我的憂傷……
從始至終,他對莊晨的提及只有那一句淡淡的“你終于還是選擇了他”。
我以為他并不在意,他會像曾經的我一樣,將一切埋進心里,可是現在,似乎并不是這樣。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為什么還要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眼淚劃過臉頰,一雙溫暖的手突然捧上我的臉,唇上的溫度輕輕點點地落在我的眼上、臉上,吻著我的淚痕。
最后落在我的唇間,那唇齒間的溫柔像是生怕我有不適,輕輕柔柔的,卻深入至極。
緩緩閉上雙眼,腦中一片空白。
我……竟然沒有反抗,沒有拒絕,漫天的陽光下,只有那朝著春天越來越近的溫暖籠罩在我周圍。
不知何時,那捧著我臉的雙手已滑至我身后,緊緊地摟著我,唇齒間的糾纏靜得連微風吹過時也能清晰聽見那風聲,似笑……似哭……
“不要哭,別哭……”眼淚洶涌滑落,耳邊的莊南喃喃低語。
“琳……琳……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