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麻煩嗎?我也會做飯,如果我常來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幫表哥你打打下手什么的。”洋子臉上笑意盈盈,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反應。
我對她的反常表示驚訝,平時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如果對象是我的話,說不定她早就對我“拳腳相加”。
而且她還大言不慚的說什么她也會做飯?有沒有搞錯,要和表哥套近乎也不至于找這么爛的理由吧。
“你會做飯?”想著,我便很不客氣的脫口而出。
洋子轉移視線瞄向我,臉上笑得異常燦爛,可是眼神卻整一個威脅加恐嚇,似乎只要我敢揭她老底,她就立刻兩股怒火把我燒了。
看到她的表情,我不禁無奈的搖搖頭,往事不堪回首……
還記得那次參加學校社團的一個烹飪活動,她無比踴躍積極興奮激動的去報了名,末了還拉著我去當她的食客,以便于鑒賞她的廚藝。
可是哪里知道,這家伙別說烹飪了,連調料都認不全,最后好好的一個烹飪活動,在她的摻合下,她的區域被她搞得烏煙瘴氣不說,連空氣里都久久彌漫著一股燒焦糊掉的氣味。烹飪社團的管事差點沒被她氣得吐血,而她那次的“壯舉”也是讓我心有余悸,尤其是看到她面前的油鍋里“呼”的一聲沖天而起的火光時,我就再也不敢陪她去參加社團的烹飪活動。
而且此后又舉行的兩次烹飪活動中,社團老大更是遠遠的見了她就跟躲瘟疫似的,一溜煙便沒了影。
所以現在聽到她說自己會做飯,我就不由的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簡單的飯菜還是會做的,比如說我會炒肉絲啊,還會熬粥,還會燒湯,怎么樣,看表哥今天做的三菜一湯,我也是做得出來的。”人不要臉真是天下無敵啊。
聽了她的話,我著實大汗,額上更是黑線直冒,難道她不記得當時是誰把好好的肉塊給生生搞成黑炭了嗎?
表哥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也沒有表示任何拒絕反對的意思。
洋子見狀,緊抿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看過表哥過后,又向我投來得意的眼神,那分明是勝利后的炫耀。
晚飯后,我很識趣的給洋子制造了與表哥獨處的機會,二人世界的浪漫在我的左推右踹中終于從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開始了。
水龍頭里的水嘩嘩而出,從廚房里看著二人從樓下經過的身影,心中莫名的一片落寞。
只沉寂了一天,莊晨和蘇米完成訂婚儀式的消息便如油鍋中的水滴,噼嚦啪啦從四面八向彪炸而來,不僅帶著滾燙,還帶著疼痛。
我看著報紙上把兩人用桃心圈在一起的照片,蘇米笑魘如花,莊晨冷漠傲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蘇氏文氏兩大繼承人喜訂良緣,神秘“未婚妻”身份成謎……
塵埃落定,花落文氏。
……
諸如此類的標題競相出現在各大報刊的相關版塊,我本無意理會那些標題謂何,只是看到的時候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而我的注意力最終停留的,只是莊晨和蘇米順利訂婚的字字句句。
碩大的黑色字體,兩人的特寫照以及訂婚現場的絢麗照片直擊得我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昏花。
“這是怎么回事?莊晨和蘇米順利訂婚?蘇米是誰?”表哥盯著手上的報紙,帶著怒意的語氣里還有疑惑和不解。
“她是莊晨年幼時就訂下的未婚妻人選。”我合上張開的報紙,將印有兩人照片的頁面在眼前關閉,爾后閉了閉雙眼,輕聲應道。
“什么?”表哥扭頭向我。
他有這樣的反應我一點都不奇怪,他所知道和了解的或許不過只是莊晨那在媒體面前一句無根無據無來由的話而已。
“文氏集團的千金,未來的半個掌門人,和他很配啊,天設地造的一對。”我奇怪自己明明心里堵得難受,可是竟然沒有哭,竟然在回答表哥的話時,語氣還可以平靜到像是在講著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真的和自己無關吧,一點關系都沒有。
此前的擔心突然間煙消云散,那種不安的感覺也在此刻頓時恍然,這樣的結果就像是一塊石頭突然的落下,我的擔心終于成了真,又像是預料中的事情,所以石頭落下時,沒有激起應有的心浪。
“那他在媒體宣稱你是他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表哥所能找到的重點只有這一件事,事實在很多人看來,這也是他們眼中的重點,如若不然,媒體又怎么會和表哥一樣,也揪著此事不放?
什么假“未婚妻”的身份成謎,既然是假的,又何必追究我的身份。
“一時口誤。”現在正如媒體所說,他和蘇米已是塵埃落定,那么他當日的言語是出于怎樣的心理和目的,我的確沒有再去思考和解釋的必要。
“堂堂莊氏的未來繼承人,會犯這樣的口誤嗎?”表哥顯然對我的回答不滿,但也只能是自顧發泄悶氣。
“哼,口誤嗎,難道是要像當年一樣,所謂過錯,都只是一個誤字?”表哥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不知道為什么,如果只是因為我像是木偶一樣被莊晨牽耍,他真的至于生這么大氣嗎?到現在已經不止是言語表情中帶著怒意而已。
那是一種憤怒,一種帶著恨的憤怒。
望著表哥皺著眉頭鐵青的臉,我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什么像當年一樣,什么所謂過錯,也不知道他的那種平雜著恨的憤怒從何而來。
我小心又小聲的叫了一聲“表哥”,可他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沒有給出一點反應,望向前方的眼神里各種情緒摻雜反復,復雜得我無以解釋。
“表哥,你怎么了?”我稍稍用力推了推他的胳膊,他才帶著一絲恍惚回過神來。
“小琳,為什么不告訴我?”表哥側頭問我。
我茫然:“告訴你什么?”
“告訴我他和那個蘇米的事情,你明明知道昨天是他們訂婚的日子,為什么還要和他出席那個新聞發布會?”表哥一臉嚴肅,語氣里也帶了一絲責問之意。
“我——”我咬咬唇,不知該如何作答。
“也好,也好,你和他本來就不可能在一起,現在他和別人訂婚,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只是,要辛苦你了。不過別擔心,你還有表哥,表哥會一直在你身邊,你……慢慢忘記他吧。”表哥也不管我回不回答,便直接將我的話打斷,眼里和臉上的憤怒瞬間消退下去,轉而一臉疼惜的看著我。
我動動嘴唇,回望著表哥,他說我不可能和莊晨在一起的時候,那語氣和表情像極了說我和莊南時的樣子。
在他眼里,似乎長得一模一樣的莊晨和莊南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洋子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可我卻根本沒有力氣按下那個接聽鍵。
她一定是看到了今天的新聞,想來也是自然,這個消息現在肯定是滿城皆知,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
我想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今天是周六呢,要不然,這會兒我在那是非云集的學校里、教室里,究竟會聽到怎樣的話,會收到怎樣的目光?
當未接來電次數升到數字10的時候,洋子已經風急火燎的出現在我家客廳,看著她滿頭的細汗和凌亂的頭發,我想,我能想象得到她焦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