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擎天點點頭,神情柔和了一分,目光灼灼地緊緊凝視著她。
我的天,居然是真的喲!丁雪尋連死的心都有了!被一個瘋子喜歡上,果然是件可怕的事,更可怕的是,這個瘋子還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丁雪尋對植擎天灼熱的目光視而不見,口鼻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舒出來,總算將心中的憤怒及恐懼驅(qū)走,鼓足勇氣面對植擎天。
丁雪尋瞟植擎天一眼,義正詞嚴地道:“那你說一個喜歡我的理由,說對了,我就接受你。說不出來,那就對不起了!”
植擎天冥思苦想半日,還是一無所獲,沮喪道:“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我找不到理由?!?/p>
愛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丁雪尋咬唇盯著植擎天,半晌笑道:“既然沒有理由,那請恕我不能接受你?!?/p>
植擎天沮喪不已,冷聲道:“理由我會慢慢想,你現(xiàn)在就跟我走?!?/p>
丁雪尋堅決道,“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你喜歡上朱慈炤那小子了?”植擎天冷冰冰地問道,語氣里寒氣逼人。他雖然知道不是,可一想到她是他的王妃,與她日日相處,心里就直冒酸水,忍不住問出吃味的話來。
可話又說回來,不喜歡一個身份尊貴皇子,難道喜歡他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頭嗎?
丁雪尋一臉戒備瞪著他,“他是我的夫君,我不喜歡他誰喜歡他?”
植擎天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陡然笑了起來,“尋兒,不要當我是傻子。你若喜歡他,又怎么會離開他?”她這般忿忿瞪著他,他更加確定,她的心中沒有朱慈炤。這個想法,讓他的心情變得出奇的好。
丁雪尋被噎住。
植擎天看著她道:“你留在宮中,想取崇禎的命?”
丁雪尋不語,抬頭看著植擎天。
植擎天道:“果然是!我現(xiàn)在就去取他的首級來給你。”
丁雪尋慌忙拉住他。植擎天停下腳步,目光停在她的手上。丁雪尋這才反應過來,慌亂中她拉著的不是他的衣袖,而是他的——手。
兩人的手緊緊拉在一起。
丁雪尋的目光落在植擎天的手上,驚訝得忘記放手了——那只手上全是舊傷疤,橫七豎八的傷疤密密麻麻布滿整個手痛。
植擎天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縮回手。丁雪尋心中又是驚詫又是好奇,也在那一刻松開他。
室內(nèi)一陣沉默,氣氛因兩人的沉默變得更加微妙。植擎天袖子中的手不自然地握緊,心中既有被她窺探到秘密的不安,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蜜。
丁雪尋清咳一聲,干笑道:“那個,天色不早了,你快走吧!”
植擎天盯著她冷聲道:“為何留在宮中?”
丁雪尋一言不發(fā),低著頭站在植擎天對面,任由他逼問。
植擎天面無表情地道:“你不僅想要他的命,還想要這江山?”
丁雪尋嚯地抬起頭來,睜圓雙眼瞪著植擎天。
植擎天太可怕了。她原來還是低估了他!崇禎的命,她要!這江山,她也要!
植擎天憐惜地看著她,“你一個弱質(zhì)女子,如何做得了這么多事?交給我來,好不好?”
丁雪尋冷冷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p>
怎會與他無關呢!植擎天心中嘆息一聲,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也還會嘆息。
“尋兒,什么事都不要管,跟我走!”植擎天的聲音雖然清冷,可細聽之下會發(fā)現(xiàn),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哀求。
丁雪尋兀自搖搖頭,腳步微不可見地退后一步,目光警惕地看著植擎天。
植擎天心中苦笑,她怕自己會再次擄她走。這里是皇宮,里面有多少高手可想而知,他雖然武功高強,來去自如,可是多帶上一個人,他也未能真正做到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走出皇宮。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映月抬得老高的聲音:“奴婢見過長平公主?!?/p>
植擎天面色一冷,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顆石子。
丁雪尋忙朝他擺擺手,把他拉入屏風后,示意他冷靜。
植擎天有些失望,她不敢再抓他的袖子了。
長平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推開門徑直走進來,室內(nèi)空無一人,屏風后人影綽綽。
“雪嫂嫂,你怎么了?我聽映月說你不舒服……”
丁雪尋道:“沒有的事,我好得很,你先到外面小坐一會兒,我一會兒出來?;蛘吣阆然貙m,我再去找你?!?/p>
長平道:“你沒事就好!我就坐這里等你好了。”說著竟然在幾邊坐了下來。
植擎天臉色一沉,石子已翻在掌心。
丁雪尋一驚,忙用手壓住植擎天掌心的那顆石子,連同他的手掌一起握緊,不讓他在任一刻飛出去,奪了長平的性命。
柔軟溫潤的小手握在掌中,植擎天終于如愿以償。雖然他不愿意她看到傷疤累累的丑陋手掌,可那種讓她柔軟的小手緊緊握著的感覺,他真的喜歡得要命。
丁雪尋強自擠出一絲笑容,朝長平道:“你在這里,我怎么好意思洗澡?!睘榱吮普嫘?,她還拘了一瓢沐桶里面的水,水聲嘩嘩啦啦一聲響。
植擎天忍不住瞄了那個大木桶一眼,不知為何俊臉一下子紅了。他心中暗暗慶幸,幸好她不曾注意到他的異樣。
長平笑道:“少來了!以前不是這樣嘛!再說我又不偷看你。”
丁雪尋道:“萬一你偷看呢?你的人品,哼哼,我越來越不敢相信了。”長平不是映月,不能直接命令她出去。
長平?jīng)]有聽出來,丁雪尋的聲音幾乎要哭出來了。
她這個姿勢,與植擎天實在是太過于噯味了??捎植桓曳砰_,生怕她一放手,植擎天手中的石子就做了讓她后悔一生的事。
長平嗤之以鼻,嘲笑道:“以前我害羞時,是誰說過女人不就是兩個白嫩嫩的饅頭,一個黑漆漆的洞洞?區(qū)別的不同,就是大小的問題。這兩樣東西,誰沒有?我才不稀罕,有什么好看的?”
粗俗露骨的話一出口,植擎天的耳根騰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