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這里吧。”太后上次看著喬襲然起舞的樣子,腦海里頓時就浮現起了自己的好姐妹洇兒,雖說喬襲然上次跳舞的樣子讓她想起了洇兒,可是喬襲然的舞和她當年所跳的卻也有一曲同工之妙。她看著喬襲然就覺得親切。
可是當她知道自己早年遺棄的女兒就是蒙芊的時候,當她知道蒙芊是被秋悅和喬襲然共同害死的時候,她又會如何對待這兩個人呢?她恐怕就不會賜秋悅一次免死的機會了,她也就不會象此刻這樣拉著喬襲然讓她陪著自己說話了。
“謝太后。”喬襲然笑了下然后在太后旁邊拘謹地坐下。
“哀家就問你個問題吧,你如實回答哀家。”太后的笑看起來高深莫測,確實,太后是個精明的人。
“太后請問。”喬襲然的一顆心惴惴不安地跳動著。
“你想為皇家開枝散葉嗎?”太后仍舊是笑著看著喬襲然說道。
開枝散葉?喬襲然猛得抬起了頭看著太后,嘴里輕聲地重復著:“開枝散葉?”
“明天是宮里的大典,也是正式將你們納入皇室宗卷里的日子。哀家會讓皇上喝很多酒,在明天那樣的場合上,皇上是不會拒絕哀家的酒的。所以……哀家就問你一句,你愿意嗎?”太后又豈能不知道每位貴人的心思,誰會不想生下龍子或公主。人家都說了,母憑子貴,所以每位貴人都在期冀皇上的垂幸呢。
喬襲然聽到太后的話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激動和喜悅,可是很快她的喜悅之色又被煩愁給代替了:“可是皇上會不會覺得臣妾是那種耍弄心機的人?倘若皇上心里厭煩臣妾,即使是臣妾為他生下了第一個龍子,他也不會對臣妾另眼相看的。”
太后說道:“所有的事情,哀家都會替你辦好,現在你只要回答哀家,你是愿意還是不愿意?”
喬襲然深思熟慮了之后點了點頭。太后看到她點頭了,臉上也露出了喜悅之色。
太后是在心里想,皇上對秋悅的厭惡已經可謂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了,她不會在他不知情的情況讓他和秋悅有了夫妻之實。喬襲然在她看來是個沉穩而乖巧的人,興許他是不會厭煩喬襲然的,也或許哪天喬襲然就真的取代了他心里沈霽寧的位置也說不定。
雖然沈霽寧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可是她對沈霽寧仍然是心存介蒂,甚至說,她就是連想起沈霽寧這個名字都覺得厭煩。可能是因為沈吟玉。
傍晚時分。
劉溆風在御書房里處理完了政務然后就沿著小徑回宮去了。
路走到一半,他就看見了正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太后。一看就知道太后是故意在這里等他的,現在應該不能假裝沒看到而掉頭走掉吧?
仔細算算,貌似很久都沒有過去給太后請過安了,不知道今天她在這里等著自己又有什么“要事”要說。
“兒臣給母后請安。”劉溆風還是走了過去然后施了個禮。
太后趕緊說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自個兒母后也弄得這么見外?”
“母后站在這里應該不會是為了賞花吧?該不會是有話要和朕說吧?”劉溆風從來都不想浪費時間和太后閑聊。
太后微側過臉,一個眼神示意,她的身后的那些宮女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都默默地退了下去。而跟在劉溆風身后的奴才也都退了下去。
“現在沒有外人了,母后有話就請直說吧。”
“前些日子哀家讓你自個兒去挑秀女,可是你說你政務擾身,讓哀家全權作主了。被冊封的幾位秀女也都省過親回來了,皇上,你可以告訴哀家,你什么時候才會召幸她們?”太后問得倒也直接。
劉溆風一聽到這個問題就覺得心煩,他微皺了下眉頭,盡量把心里的煩躁給平抑下去:“朕還年輕,這種事情應該還不需要過早討論吧?母后,您權掌**,還是多放些心思在**的大小事務上。至于這件事情,朕現在并沒有打算。”
太后冷笑了聲:“看來在皇上的心里還真的僅是把哀家當做太后呢?哀家是太后,可是哀家同時也是你的母后。哀家就是有干涉這件事情的權利!”
“母后,在這件事情上,你我一直爭吵不休。人的感情會因為一次次的爭吵而逐步變質的。母后,朕不想和你吵,朕也實在無力和你吵。”劉溆風在努力地壓著自己心里的怒火。
“溆兒!你記住,你的生命是哀家給你的,你如今的地位也是哀家爭了二十幾年爭來的!哀家做什么,說什么都是為了你著想!難道,在你的記憶里,你就只記得我們之間的爭吵了嗎!”本來想來和他好好說說召幸貴人妃嬪的事情的,可是他卻對此事冷淡不聞,而且還委婉地說她多管閑事!她如何能不氣!
“如果高居皇位卻只能做個任人擺布的傀儡的話,那朕寧愿不要當這個皇帝!”劉溆風說罷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太后攥著手帕的手又緊了緊: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母后了。明晚,由不得你了。
西郊別院。
經過這幾天的調養,沈霽寧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至少讓她在院子里跳上幾圈,她還是可以承受的住的。
莫蘭翩翩的身影輕舞在院落里。最后在沈霽寧發自內心感嘆的鼓掌聲中停下了輕舞的身姿。
“莫蘭姐姐果然是舞藝精湛,連我這個女子看了都如癡如醉地呢。”沈霽寧站了起來說道。
莫蘭淺笑了下然后走到了沈霽寧的面前說道:“霽兒妹妹這般說,倒讓莫蘭覺得有些慚愧呢。這些舞步莫蘭不過是跳對了動作,可是真正舞步里所含有的情感卻是莫蘭領悟不透的。”
“那莫蘭姐姐現在就教我可好?霽兒很想把所有的這些事情都辦好然后回宮。”她一向對于舞蹈樂曲有著天生的領悟力和秉賦。所以對于她來說,短時間內練會這些舞步然后學會一些樂曲是沒有問題的。
“好。可是霽兒妹妹如果一次學習太多的話需要反復地練習,你的腿傷也才剛好,能吃的消嗎?”看著沈霽寧瘦弱的小身板,她不禁有些擔心。
“不打緊的,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沈霽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