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溆風看到這樣一幕,心下不禁一驚然后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坐了起來。
喬襲然被他突然把胳膊抽離出去的這個動作給弄醒了,她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了劉溆風那雙陰鶩的雙眸,那眼眸好像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一樣。
她坐了起來,用被褥擋在了自己的前面:“皇上把昨晚的事情全忘了嗎?”
“昨晚什么事情?”劉溆風記得喬襲然剛剛走進這個屋子的時候,他因為醉酒了而把她當成了沈霽寧,他吻了她,僅此而已!后來他便把她推開了。
“皇上昨夜突然暈倒,臣妾費了半天的勁才把皇上從地上拉了起來,當臣妾把皇上扶到床上的時候,臣妾剛想要離開,可是皇上卻把臣妾拉到了床上然后您說……你說你想要臣妾……臣妾不敢拒絕……”喬襲然低著頭說道。
劉溆風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既是你所說的這樣,朕為何會一點都不記得?你還想欺君不成!”
喬襲然苦笑了下:“臣妾究竟有幾條命,敢去欺騙皇上呢?”
說完她就拉下了擋在自己胸前的被子然后翻了起來,床上的那抹鮮紅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劉溆風的拳頭緊握,喬襲然看得出來他此刻非常憤怒,所以她沒有繼續多說什么,而是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后一件一件穿好了自己的衣裳離去了。
劉溆風等她走后便把被褥和枕頭都發了瘋似的扔了出去,然后怒吼了一聲。
喬襲然走出拾月宮后便停下了腳步,她把身體倚在宮墻上然后仰頭長笑了幾聲。她在笑自己的命苦。為什么以前的那些娘娘在得到皇上的臨幸的時候,她們的身份地位都會變得尊貴無比,可是她呢?皇上知道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的時候,她在皇上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的喜悅,更多的是將她處死的沖動。
她是不是生錯了年代了呢?或許她早出生幾十年或者晚出生幾十年,他都不會碰見這么一位癡情的君王。
昨晚其實他們什么也沒有發生,劉溆風被她扶到了床上了之后他便沉沉睡去了,根本連碰都沒有碰她一下。床單上的那抹鮮紅其實只是紅墨水罷了。
所以,他們之間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
粹洛閣。
莫嫣坐在房間里發了一晚上的呆了。想起昨天傍晚的事情她就覺得心痛。
昨天傍晚大典結束后黃銘德便急匆匆地跑來她的房間,憤怒地看著她,一副她欠他一個解釋的表情。
莫嫣隨便想想也知道黃銘德來找她的原因是什么了,應該是因為那場被她換掉的戲。
“阿德哥,進一個女子的房間之前你不覺得你應該先敲門嗎?”莫嫣直接忽略掉了他臉上的憤怒然后走過去倒了杯茶。
黃銘德走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腕說道:“莫嫣,今天的那出戲是被你換掉的對吧?”
“你憑什么認定了就是我?整個戲班上下數十人,為什么出了事情你就把罪名扣到我的頭上!這樣對我公平嗎!”莫嫣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些話的,她此刻心里的憤怒并不亞于黃銘德。
“因為知道我和她的事情的人除了班主之外就只有你了。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心里的那個人是喬妃的?”黃銘德握著她的手腕的手越來越緊了。
莫嫣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她忍住自己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說道:“把手放開!你弄疼我了!聽到沒有!”
“我現在真懷疑現在的這個莫嫣還是不是那個以前善解人意的莫嫣,你變了……”黃銘德松開了她的手說道。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也有些力不從心。
莫嫣冷笑了下:“呵!我會變不都是因為你嗎?我會變都是因為我在乎你,我會變就是不喜歡你的心里每時每刻想著的都是她!她現在是什么身份難道你不清楚嗎!你的多情只會害了她,你懂嗎!”
黃銘德深吸了口氣然后說道:“莫嫣,就算我此生都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我和你也不可能的。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不要去傷害她。今天你所做的已經讓我很生氣了。”說完了黃銘德便轉身想要離開。
莫嫣惡狠狠地說道:“阿德哥,你今天所說的這些話也讓我很難過了!你信不信,我可以做出比今天更過分的事情!”
黃銘德停下了腳步,他微側過臉說道:“如果你要恨我,你就盡管恨吧,可是傷害了你的人是我,算我求你了,不要去傷害她……你有什么怨氣怒氣只管沖著我來。”
莫嫣的淚水終于還是落下了:“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阿德哥,你那么愛她,你為了她默默做了那么多,可是到頭來你又能換來什么呢?”
“等你愛一個人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的時候,你便會明白,愛情里計較的不是能不能得到她,而是她過得好不好。”黃銘德眼里對喬襲然的愛意就那樣狠狠地刺痛了莫嫣的雙眼。
“如果你想讓她過得好的話,你就不應該再藏著她送你的那個荷包了。”莫嫣嗤笑了下。
黃銘德轉過身去看著她:“你怎么會知道?”
“對不起,我只是很意外地看見了那個荷包,然后很意外地知道了喬襲然這個人。莫嫣現在終于知道了,為什么當時太后說要召齊隆戲班進宮唱戲的時候你會那么激動和欣喜,原來是因為她……”莫嫣別過臉去說道。“我想進宮就是想要在身后保護她,不管在我連生命都為了她付出之后,她的心里是否會有一點的地方留給我,我都心甘情愿,無怨無悔。”
“阿德哥,當著一個很喜歡你的女人的面說出這些,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莫嫣笑著,可是淚水卻也在止不住地往下掉。
“莫嫣,我說過了,不要在我面前哭,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她了,心里也再裝不下任何人了。”說完這話黃銘德便決絕地轉身離開了。
莫嫣從昨天的對話中回過神來,一只手托住了自己的額頭然后就小聲地抽泣了起來:阿德哥,為什么在愛情里我做不到不計較能否得到呢?是我的心太狹隘了,多情多被無情傷……
感情若都可以兩全其美的話,這個世間也就不會留下那么多悲劇的愛情詩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