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唐三一行三人便雇來一輛馬車,買了些零嘴,慢悠悠的向杏花村去。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一想起杏花村三個字,唐三便不由自主的哼起這首詩來。
趕車的車夫是跟著這馬車一起雇來的,名叫阿山,是個十分老實憨厚的黑臉漢子。聽到唐三念詩,呵呵一笑,露出一口微微發黃的牙齒,偏頭對車廂里的唐三說到,“這位夫人,你這話可就說對了,那杏花村可是咱們這里釀酒的村子,城里許多人家都來這里買酒呢。”他根本不知道唐三只是借由杏花村這三字,在緬懷過去的日子。
不過這話倒是引起了唐三的興趣。
她到古代來,除了賣菜譜,培育了金針菇,管理了一個絲綢店,還沒有干過其他的事情呢。現在逃離在外,之前的一切肯定是不會歸她了,現在有了新鮮的事吸引她,哪里不驚喜。
“阿山小哥,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是我之前怎么沒有聽說過?”
阿三一邊駕著馬車,一邊給唐三說道,“夫人,我看你是才來我們這里吧,其實杏花村是釀酒的村子,可是也只有附近的人家才會買,那些豪門大戶根本不會來買的,一是覺著它沒名氣,二是這酒啊,也就一般,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勝在量多又便宜。這不,那杏花村的地主爺肖老爺眼看投進去的錢沒有賺回來,這不趕緊找人脫手,聽說他在京城的店鋪需要錢周轉呢。”
凌天看了一眼唐三,小聲說道,“難道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唐三倫了他一眼,沒有再問阿山話,卻是心不在焉的逗著福臨。
凌天當她心情不好,也敢打擾。
杏花村離城里只不過六七里地,坐馬車半晌就到了。給阿山數了工錢,又吩咐他去尋個地方休息會,等會在村口等著他們。
阿山得了工錢,高興的嘴都和不攏了。像這樣豪爽的人雇主還是很少碰到的,細細數了數,竟然還比說的價錢多了一倍,對唐三他們更是感激了,趕緊將馬車趕到一個陰涼地方,將馬兒放下吃草喝水。
再說唐三再凌天的指引下,找到了準備賣地的地主家。
跟他們說明了來意,那姓肖的地主直接就獅子大開口,要一萬銀子才肯賣,而且死活不松口,咬定了唐三一個女人,要狠狠賺一筆。
凌天見他胡亂開價,就想給點教訓給他,被唐三止住了。
她將孩子交給凌天,自己坐在桌子邊翻看地契和往日地里的收成,還有酒坊的賬本。看了一會,唐三將賬本一合扔在桌子上,滿是不愉,“肖老爺,你是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理不來賬么?這里有一半的地十分貧瘠,而你卻偽造收成,還有這酒坊的賬,明明一直虧損,怎么就算出贏利這么多,如果真的收入這么好,你還賣它作甚!”
肖老爺嘴角一抖,根本沒預料到唐三會看賬本,神色慌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來狡辯道,“不可能,你一定是算錯了,我們的賬可是清清白白的,這可是從城里請來的主簿算的賬。你要買就買,不買就拉倒。”
唐三站了起來,抖抖衣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與先前生氣的模樣大相徑庭,“嘿,你不賣我還不買了呢,反正你收入這么好,就是不知道你的稅收交上去沒有,要是我去說說,嘿嘿……”這真是赤裸裸的威脅。
要知道做生意的都是喜歡偷稅漏稅,這姓肖的一看就是人老成精的那種,人家來收稅,一定是將賬本做成虧賬,現在為了多賣錢,做成贏利的賬面,如果讓上面的人知道追究下來非得要他補這中間差著的稅收,那還不虧死他。
本來他就急著用錢去周轉京城里的生意,要是這里陷進去了,那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呢。
看來自己的情況已經被人摸透了。想到這里,肖老爺立即笑臉變苦瓜,一把鼻涕一把淚,“這位夫人啊,實話也不瞞你,我急著用錢,所以才降價處理手中的田產和酒坊,如果你真要,一口價,七千兩銀子,一分也不能少了。”
唐三哼了一聲,抬腳就走,根本就不理他。
凌天自然也跟著向門外走去。
“哎,你別走啊。”肖老爺急了,自從他找了中介,掛上了土地轉讓的通告后,先是來了幾個人,卻是被自己的高價嚇走了,眼看自己越來越需要賣掉土地的錢來周轉,只好便宜處理了。本來他想著這個婦人定是不懂這些事情的,哪知一眼就瞧穿了自己私自調價的動作。好不容易等來的人,他怎么會再放他們走。當即說到,“跟原先跟中間人說好的價,五千兩,怎么樣?”
唐三知道,其實那些地用五千兩來買的話,相對其他地方來說,已經很便宜了,畢竟地很廣,有一百多畝地,如果自己買下它好好管理的話,沒過多久便可以大賺一筆。還有這個酒坊,如果她能夠將現代的蒸酒技術還原,還怕生意會差嗎?可是希望很美,現實很殘酷,她身上只有三千多兩銀子了,怎么可能買的下來,只好失望的搖頭拒絕道,“還是太貴了,而且買這么多的地,現在又沒有正在長的糧食,根本就是虧本生意,我還是去其他地方看一看好了。”
凌天是知道她的難處的,也不好插口說自己有錢可以先借給他。正在猶豫的當口,那姓肖的地主像是下了狠心般,“你不要老說不要吧,你總的還個價吧,四千五白兩,怎么樣?”原來他當唐三的拒絕是在以退為進。
唐三呵呵一笑,也不解釋,聽他的話回了一個價錢,卻差點將他氣死,因為她說,“我只出三千兩,而且,除了你這地,還有這酒坊,你這宅子也歸我。”
這話差點讓他吐出一口血來,臉色特別不好看,“我說夫人,你這是消遣我吧,哪里有你這樣還價的,根本沒有誠意。”
唐三聳聳肩,無所謂道,“是你自己要我還價的,我覺得它就值這個價,畢竟此一時彼一時,又不是我急著用錢。”說完便招呼凌天和福臨,一起去村口找阿山了。
路上凌天問她為什么要那么還價,他其實還有些存款,可以拿些出來的。
唐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埋怨他道,“你有錢也不早說。我自己身上只有這么多的銀子,你叫我怎么還價?難道他還會允許我們分期付款不成。”說完又嘆了一口氣悠悠道,“唉,地主也不是那么容易當的,看來要重新找地方了,看先買個宅子住下來才是。”
阿山正在村口喂馬,見他們這么快就回來了,趕緊將馬車套好,又扯了幾把青草喂馬嘴里,“夫人,你們這么快就回來啦,我給你拿腳墊。”
唐三點點頭,神情有些沮喪,,因此并沒有回答他。
倒是福臨見到他,順手扯住他的頭發不松,疼的他哎喲的叫了聲,卻是打罵不得,只好忍住。
他們在車里坐好準備要走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
唐三探出頭一看,卻是個不認識的小伙子。
那人說道,“我阿公請你回去,說有事商量。”
唐三奇道,“我可不認識你阿公,找我做甚?”
那小伙子摸了摸腦勺,有些憨憨的笑,“先前你還在阿公哪里商量買地,怎的就不認識阿公了?阿公說了,讓你再回去商量商量。”
唐三不好說自己的錢不夠,只是說,自己不想買了,自己另有打算。
這時,忽的從旁邊的大樹后面跳出一個人來大聲吼道,“好你個小女子,竟然一分一粒也不肯相讓,我肖順做生意做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好,我就吃點虧,就以三千兩賣與你,還不快跟我回去寫契約。”
原來這肖老爺一直躲在后面偷聽,哪里知道唐三這人油鹽不進,便急的跳了出來。
唐三和凌天愣了愣,都意外的看著眼前的結果,感覺跟做夢一樣不真實。
“你不是開玩笑吧。”唐三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