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天空還是陰沉沉的,可雅馨的心情格外的明朗。她如約來到錄音棚,戴上耳麥,端坐在中央的一個高凳上。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她看到那邊對她做手勢,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雅馨清了清嗓子,想把自己最優美的歌聲唱出來,可是剛唱了沒幾句,那邊就聽到敲玻璃的聲音,雅馨側臉看過去,只見調音師正怒目看著她,示意她出來。
雅馨摘下耳機,走了出去。就聽到調音師正對著呂平發脾氣:“你是怎么搞的,不知道我們對音質的要求有多高嗎?這樣的破嗓音怎么還想來出唱片,真是笑死人了!”呂平皺起眉頭,兩條漆黑的濃眉就快要挨在一起了。
他拍了拍調音師的肩膀:“哥們,你再讓她試一試,她第一次來,肯定有些不習慣,這很正常!我聽過她唱的歌,聲音美極了,如果錯過了,也是樂壇的一大損失不是嗎?”調音師還是很不相信的撅起嘴來,鄙視地看了一眼雅馨。
然后擺擺手:“算了算了,都做好準備了,那就再來一次!呂平,我可跟你說好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斷然不會讓這么一個新手隨便來試音的,就這一次了,不可能再有另一次了!”調音師又坐回了剛剛的那個椅子上,擺弄著面前的調音設備,高聲喊道:“我們再來一次!”
雅馨慢慢走回錄音棚里,坐在剛才的那個高凳上。她對自己說,這次可一定要發揮好,不能出錯啊!伴奏響起,雅馨踩著節拍,開始演唱,這是一首她非常熟悉的歌,歌名叫做“默默奉獻的愛”。可是,當唱到高潮部分的時候,喉嚨一收緊,唱出了一個破音。
場面立刻變得尷尬起來,雅馨放下耳機,走了出來。她的臉頰變得緋紅,一直紅到了耳根處。呂平走了過去,安慰她:“沒事的,誰都有第一次,以后慢慢會好的!”調音師可不這么認為,他傲慢的走了過來,對呂平說道:“有沒有搞錯,都唱成這樣了,你還讓她下次再來……”
話還未說完,呂平就將他拉向一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做出“噓”的姿勢。調音師還算給面子,板著一張臉,不再說話。呂平于是回頭,對雅馨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對她平靜地笑了笑。
雅馨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會自取其辱,她悄悄的走了,一路上心里滿是挫敗感。看來唱歌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得好的,自己一直都太過于自信了。接連的打擊讓她對人生有些失去了信心,現在的她感覺自己很孤單,一個人將要面臨著這么多的事情。而且只有她一個柔弱的肩膀可以扛,多么希望能夠有個人和她一起分擔一下,但是非親非故,她不可能指望別人。
再難也要堅持下去,她走出錄音棚,在大街上閑逛。突然,她看到一個酒吧,酒吧的門口停了很多的車,夜色已經開始籠罩著這片繁華的片區了,酒吧上用多彩變幻的霓虹燈演繹著幾個醒目的大字:魅影都市酒吧。
出于大學時在酒吧工作時的種種,雅馨對這個酒吧似乎也挺感興趣。她走了進去,發現酒吧的門旁樹立著一個牌子,上面說要招聘服務員和歌女各一名。雅馨突然來了精神,雖然自己不能通過正規渠道變成一個歌星,但是至少在這種娛樂場所唱唱歌對她來說應該不是特別難。
為了掙錢,她不介意成為一個社會上的酒吧歌女,只要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就可以了。
她對著玻璃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還有衣領,然后徑直走了進去,來到吧臺。
“您好!請問您需要喝點什么?”一個服務生拿著兩個酒杯正在不停地上下搖晃著調酒,見雅馨坐了過來,隨口問道。
雅馨不好意思的用手捋了下自己前額的劉海,然后又看向服務生說道:“請問你們這里是招酒吧女嗎?我想來應聘。”服務生停下手上的活兒,上下打量了一下雅馨,他覺得這個女孩看上去這么清純,怎么會想到來這里找工作呢!
猶豫了一會兒,他用右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角落,只見一個身穿棕色皮衣身材健碩的中年男人正架著二郎腿坐在那里,燈光或明或暗,他拿著一個酒杯,邊品酒,邊用眼睛掃視著整個酒吧的一切,眼睛閃爍著睿智而又憂郁的光芒。
“好的,謝謝你!”雅馨順著服務生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那個男人也恰好看到了雅馨,他們的目光相遇,男人眼中滿是疑惑。
“您好,我叫王雅馨,請問您是這里的負責人嗎?我看到您酒吧的應聘招牌,特意過來應聘酒吧歌女。請問現在還缺不缺?”雅馨盡可能禮貌的問道。她只是想立刻找份工作,好緩解生活上的壓力。
“您好,我叫李大鵬,是這個酒吧的負責人,他們都叫我李總。你想應聘歌女?可是酒吧歌女得有一副好嗓子才行,常常得一晚上唱七八首歌,你行嗎?”李大鵬顯然對雅馨不是很相信,要在酒吧混,就得潑辣點才行,像雅馨這樣的,一看就是那種很單純的女孩。不過,李大鵬對她感覺還不錯,他邊說邊露出他的笑容。
“我會盡力而為的,您可以讓我先試一試!不行我隨時可以走人!”雅馨請求道,眼里充滿了期待。李總猶疑的看了看雅馨:“你轉個圈看看!”雅馨轉了個身。李大鵬點點頭:“嗯,外表還行,可以包裝。”他頓了頓,又說:“我且讓你試一試,唱的不好你自動下臺,沒得商量!”
雅馨點點頭,手心也出了些汗。她還未從剛剛錄音棚的陰影中走出來,自己這次可一定不能失敗呀!
“行了,你去后臺化妝吧!拿著這個,”李總遞給雅馨一個他的名片,上面有他的手寫簽名,“去后臺找許瑰麗小姐,她會幫你化妝的。”
雅馨接過名片,點點頭,順著李大鵬指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