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憂沏了一杯茶遞給陳光北,笑著問:“是不是很幸福?”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光北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幾乎把水晃了出來,趕忙咳了一下掩飾著。
韓憂笑得更深了,揶揄著:“是不是幸福到暈倒?”
陳光北也不禁笑了起來,假意賭氣地說:“是。”
韓憂把煮好的面端給陳光北,倒了兩杯酒,招呼著:“光,來坐下。”陳光北對今天的一切幾乎不敢相信,一切都象回到了從前,他靜靜地坐下來,看著韓憂。韓憂今天情緒很高,清了清嗓子,興起酒杯,說著:“衷心地祝賀你不惑之年的到來。”說完,主動碰了一下陳光北的酒杯,然后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陳光北喝了酒,情緒也放松了很多。兩人邊喝邊聊,一瓶紅酒幾乎喝光了,菜卻沒有怎么動。
“這是你結婚五年來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陳光北突然說著。
韓憂詫異地問著:“是嗎?沒這么夸張吧?肯定是你記錯了。”
陳光北突然有了一吐為快的沖動,“我不會記錯,從你結婚的那天起,你沒有主動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沒有單獨跟我見過一次面、吃過一頓飯,也沒有接受過我的任何一次禮物,包括生日禮物和圣誕禮物。我給你打電話,最長的一次通話時間是兩分鐘,其余都只有幾十秒。”陳光北頓了一下,滿懷憂傷地說著:“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
憂忘著有些感傷的陳光北,心中一酸,幾乎落下淚來,她一直明白陳光北對她好,但沒想到他這么在乎她。可今天——
韓憂半是撒嬌半是生氣的說著:“不許責備我。人家今天辛辛苦苦來為你祝賀生日,難道是為了來聽你的抱怨的嗎?”她明白,陳光北一定會讓步,自從她認識陳光北,他就從沒有讓她真的生氣過。
陳光北苦笑著:“你永遠是無理搶三分。好了,不早了,送你回家。”說著,陳光北轉身要去拿車鑰匙,韓憂急忙攔住了他:“不要,今天我自己回去,夏夜騎車可是一種享受呢!”陳光北搖搖頭,“不行,天晚了,路上不安全,還是我送你。況且你的騎車技術我可不敢恭維!”“不!每次都是你送我,今天例外,好嗎?”看著韓憂的執著表情,陳光北無奈地點了點頭。
大門口,韓憂又堅持讓他先回到屋里她才走,陳光北透過客廳的窗戶看著韓憂向他揮了揮手,然后騎車,漸漸遠離他的視線,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陳光北追了出來,她長長的影子也看不見了,只感到她的氣息還彌漫在漸涼的空氣中,淡淡地,似有似無。看著那些藍色的勿忘我,陳光北笑了,這些就韓憂最喜歡的花,開得含蓄,卻又執著;沒有濃郁的香氣,卻有著與眾不同的淡雅味道。讓你見過了就永遠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