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光北到公司的時候,才剛剛九點。員工們在忙碌。一般,這個時間,陳光北是不會來公司的,平時,他在下午才會到公司處理事務。
安靜的辦公室里,陳光北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甚至思維都停止了,默默地等待著,等待著楊帆會給他帶來的任何消息。那枚玉觀音他已經戴上了,就在他胸前垂著,分分秒秒地燒灼著他的皮膚,煎熬著他的心。中間,秘書進來為他換了兩次熱茶,卻發現他象雕塑一樣站在那兒紋絲不動,再后來便沒能人再進來打擾過他。
下午三點,楊帆終于走進了陳光北的辦公室。看著楊帆凝重的表情,陳光北反而釋然了,他讓楊帆坐下來,喝了口茶,等著楊帆開口。十分鐘過去了,楊帆幾次欲言又止。他跟了陳光北十幾年,不只把他當老板,更把他當大哥,他了解陳光北對韓憂的感情,他能想像這十幾個小時對他的煎熬,而真相,他怕陳光北會受不了。
“說吧!楊帆。只要韓憂還活著,對我就不是最壞的消息。”陳光北故作輕松地說著。他從楊帆的臉上已經看出了情況可能要比他想得更糟!
楊帆點燃了一枝煙,吸了兩口后,在煙缸里掐滅,深呼了一口氣,終于決定將事情和盤托出。
“光哥,韓憂半年前就和方立民離婚了,換了一家公司上班,在那兒附近租了一間閣樓。”陳光北沒有搭話,拿起楊帆的煙,抽出了一枝,點燃了拿在手里。他已經有十年沒有抽過煙了。楊帆繼續往下說著:“閣樓不大,但設施還齊全,有一個挺大的天臺。韓憂一直喜歡那樣的環境。”陳光北吸了一口煙,又直直地吐了出來。煙霧中他幾乎看不清楊帆的臉,可楊帆的話卻一字一句地象刀子一樣把在他的心上。
“方立民已在五個月前再婚了,上個月他的女兒出生了。”楊帆的話音剛落,忽聽“啪”的一聲,陳光北手中一直握著的派克金筆攔腰拗斷,手也被弄傷了,血一下從手掌中涌了出來。楊帆剛要起身幫他處理傷口,卻被陳光北叫住了,“繼續說下去!”他自己掏出了手絹,按在了傷口上,紅紅的血跡立刻將手絹浸濕,整個彌漫開來。
楊帆沒有理會他,叫進秘書,馬上請公司的醫生為他消毒了傷口,上了藥,終于包扎好,確認不需要去醫院,才讓醫生離開。
陳光北的臉色蒼白極了,楊帆明白他心里的傷要比手上的傷深得多。“光哥,就這些。”楊帆敷衍著,想馬上離開辦公室,他實在不忍心再告訴他任何情況。陳光北重新點燃了一枝煙,放緩了語氣:“楊帆,接著說完。”他的口氣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