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一段旅途的開始如今天般熱鬧。
蒲巴甲為她們準備的一輛吉普車,大概已經經過了改裝,后面的座位已經拆了,而在靠邊的位置加固出了一個類似于行軍床大小的座位,平時是合上去的,需要的時候可以放下來,一個人平平展展的睡上去,絕對沒有問題。大大的后廂空間里,除了她們路上必備的干糧和水,全部都是蒲巴甲的母親——江淑云女士收到的各地寄來的各種過冬的衣物,被子,還有孩子的圖書。
看著這滿滿的東西,秦朗有些吃驚。她,曾經策劃過慈善活動。這一車的東西,價值大概不會夠他們慈善活動的酒水費用,卻那么真實地擺在她的面前。而那么成功結束的慈善活動的善款,她的印象卻遠遠沒有這些東西真切。
那個制氧機立在離她們最近的地方,嶄新的外殼,看著突然那么地刺眼。秦朗突然發現,自己有多奢侈,曾經那么鄙視地奢侈消費,其實,她一直是個執行者。
看著站著不動的秦朗,蒲巴甲知道有些東西的對比刺痛了她。這個女人,雖然堅強,雖然神秘,甚至有些讓他不可理解,不可相信,卻明白,她的善良。他指著車下面的一個袋子告訴她,這是給“黑小子”準備的干牛肉。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藏刀遞給秦朗,說著:“這個你隨身帶著,給‘黑小子’切肉的時候用得著!”秦朗看著刀鞘上鑲著的紅瑪瑙,連忙推辭著:“不用,不用,我有瑞士軍刀,野外生存都沒有問題的。”說著,還從旅行袋里掏出來讓蒲巴甲驗看。
蒲巴甲有些無奈地把刀強塞到秦朗的手里,叮囑著她:“這把刀一定要收下。而且,不要放在這個旅行袋里,你要隨身放在最容易取到的地方。”而后,讓秦朗試著把刀抽出來,為“黑小子”割一片肉嘗嘗。
秦朗有些疑惑地抽出了刀。刀把已經磨得光亮了,抽出來的刀有隱隱的寒意,可卻沒什么光澤,霧騰騰的,這樣的刀能割下來又硬又韌的干牛肉嗎?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使勁一拉兒,天哪,把她嚇了一跳。這個完全沒有什么形象的刀卻鋒利無比,那么大的力氣,不但割下了一大片牛肉,而且把袋子都割破了。
秦朗“咣”地一聲把刀掉到了地上,立刻就向蒲巴甲說著:“這刀太快了,我不能帶著,說不定傷著什么了。”覺得這樣太不禮貌,她又趕緊把刀撿起來,插回刀鞘,捧到蒲巴甲的面前。
蒲巴甲接過刀,重新拿出來,用一塊皮子樣的東西把刀來回擦了一下,然后把刀用那塊皮子裹好放在秦朗懷里,有些嚴厲地說著:“必須帶著,而且必須隨身帶著。你還要保護我媽媽呢!一會兒,我教你怎么用力,就不會那么快了。”
江阿姨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憨厚、正直、善良,和他爸爸一樣。她過來拉著秦朗的手,輕言慢語地說著:“孩子,收好了,路長著呢。用到的地方多著呢!”秦朗聽話地收好,再看向這個認識時間不長的蒲巴甲,他還在幫她們把東西再次放穩,一邊還和“黑小子”念叨著:“你可得提高警惕,你是高原的兒子,是只血性的藏獒!”“黑小子”好像有些左右為難似的,自顧自地啃著那塊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