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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說話的稻草人

二十三、夢境巧合

看著跳動的爐火,雷鳴雙眉緊鎖,他自己是一個無神論者,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鬼神,但是,自從來到這里,到昨天晚上為止,自己已經多次夢到穆紅了。而且不光是夢到,而且竟然有著一種很清晰的意向,那就是穆紅似乎要在夢里告訴自己什么,只是由于自己可能是天生愚鈍,一時之間難以明了穆紅到底要告訴自己什么。

但是夢到高秀蘭以及小貓,卻是第一次,而且夢到小貓的畫面如此的恐怖,自己雖然干過警察,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感到毛骨悚然,似乎感覺到那恐怖的小貓的身影,不知何時便會從暗處跳出來一樣。雷鳴覺得,自己之所以夢到小黃貓的慘狀,可能是由于最近自己太想念小黃貓了,可是對于夢到高秀蘭,雷鳴的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尤其是在夢里,先后或者說是同時見到了穆紅和高秀蘭。

面對這兩個人,雷鳴的心里一直在糾結,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是想調查清楚穆紅的真正死因,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和高秀蘭之間擦出了晶瑩的火花。雷鳴不知道現在該如何面對穆紅的靈魂,雖然自己不能永遠生活在穆紅的陰影之下,但是這么快就和高秀蘭之間有了新的感情,自己心里確實也覺得愧疚,一瞬間,雷鳴想到了要中斷這段感情。可是,雷鳴又想起了自己在監獄的時候,穆紅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那就是無論面對什么樣的事情,生活都要往前看,不要老是停留在眼前的不利局面,要相信美好的生活就在不遠的未來。原來雷鳴是打算和穆紅一起共創未來的,現在的變故終止了美好的夢想,現在自己好不容易從穆紅事件里走出來,也遇到了能讓自己重新尋找人生目標的人,穆紅應該不會反對。

這一點,雷鳴能從幾次在夢中見到穆紅的模樣,就能判斷出來。在出事之前,一旦穆紅覺得自己的意見或者做法不合理,或者是不符合她的心意的時候,穆紅總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不高興的舉動,知道自己“俯首稱臣”為止才罷休,這倒不是穆紅蠻橫無理,在雷鳴眼里,這就是穆紅的愛的舉動,是在時時刻刻的關注著自己。現在,穆紅不在了,自己的身邊又出現了善解人意的高秀蘭,而且高秀蘭在目前的相處中,也能感覺到她作為山里妹子的熱情大方,能吃苦耐勞,最重要的一點,則是她能心甘情愿的跟隨雷鳴,隨時隨地的盡力幫助雷鳴,其實只有最后一點,就已經完全足夠了。

爐火上跳躍的鍋蓋打斷了雷鳴的思緒,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了看鍋,還好,飯沒燒焦。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雷鳴趕緊吃了幾口飯,夾著課本就忘學校趕去。

來到學校,雷鳴發現高秀蘭已經到了,她正帶著孩子們在學校的大院里做著游戲。看到雷鳴來了,孩子們都很高興,把他團團圍住,紛紛向他問好。高秀蘭也從喧鬧的孩子們中間鉆出來,跑到雷鳴跟前,熱情的和雷鳴打招呼,兩只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熾熱的看著雷鳴。

由于山里的秋天來的有點早,這不,剛收割完莊稼,氣溫就馬上降了下來,雖然不能說是冷,但和前幾天的農忙時節想比,確實涼了許多。于是高秀蘭就想趁著上課前的幾分鐘,讓孩子們活動活動,舒展開身體,為接下來的上好課做好準備。高秀蘭此時沖著雷鳴伸出雙手,示意雷鳴和自己一起為孩子們做師范。孩子們非常喜歡看自己的老師是如何活的,于是在高秀蘭伸出手的時候,孩子們就呼啦啦的,迅速把雷鳴和高秀蘭圍了起來,無論是前面的,還是后排的,個個都睜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爭著看自己的老師與老師是如何游戲的。

早晨的陽光,終于穿過云層,照亮了喧鬧的操場,高秀蘭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讓孩子們進了教室,準備上課。有幾個調皮的或者說是意猶未盡的孩子,賴在操場上不走,總想著趁老師不注意,能在操場上多溜達幾圈。這些人不待雷鳴開口,早就被高秀蘭親昵的“趕”

回了教師,在高秀蘭轉身進教室的時候,就站在教室的門檻上,轉身沖著雷鳴笑了笑。

這是最近這兩天,高秀蘭的第一次笑,讓雷鳴自己也跟著笑了笑。突然,雷鳴的腦海里再次閃現出昨天晚上的夢境,此時高秀蘭留給自己的笑容,以及剛剛依靠在門框上的舉動,像極了昨天晚上的情景。看到雷鳴還愣在那里,高秀蘭便大聲催促他趕緊去上課,雷鳴機械的走向教室,腦子里卻依然思考著。

整整一天,雷鳴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完的課,一整天,雷鳴都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這不是病的,雷鳴自己知道。這主要是因為,雷鳴不知道今天看到的情況,是巧合,還是預示著什么?自己既然是個無神論者,現在為何還要相信所謂的巧合?

這一切,雷鳴想不明白,所以弄得頭腦疼,細心的高秀蘭也發現了雷鳴的異常,在課間休息的時候,不時的來問問情況,甚至要雷鳴要么回家休息,要么就去看醫生。山里的醫生是看不了雷鳴的病的,況且這還不是病。

硬撐著上完了一天的課,雷鳴正打算回去,高秀蘭走過來告訴雷鳴,自己準備好了晚飯的材料,邀請雷鳴到自己家去做飯、吃飯。雷鳴現在頭腦昏昏,本不想答應,可是聲音出來后卻讓雷鳴自己都大吃一驚:“好吧,我去,你多準備點好吃的!”天哪,這是自己說的話嗎?雷鳴驚異了,但是從高秀蘭滿足高興的神態,雷鳴確定自己確實是說了這些話。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已經答應,無論如何都要過去。

晚上,雷鳴和高秀蘭面對面坐著,一瞬間,雷鳴又想到了穆紅。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在自己家里,自己也是親自下廚,做好了飯菜,和穆紅面對面坐著,共同品嘗自己的辛勤果實。可是,今天,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在雷鳴面前,這讓雷鳴顯然適應不過來,他雙眼無神的看著高秀蘭,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么做。

高秀蘭發現了雷鳴的反常的神情,推了推雷鳴,讓他從愣神中回到現實中來。雷鳴不好意思的沖著高秀蘭笑了笑,趕緊埋頭吃飯,可是扒了兩口,什么都沒吃著,低頭一看,自己的碗里是空的。

這時,雷鳴的耳邊傳來高秀蘭銀鈴般的笑聲,他抬頭一看,高秀蘭已經笑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一邊用手捂著肚子,一邊用另一只手指著雷鳴哈哈大笑。雷鳴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好笑,沒辦法,誰讓自己只是專心想著夢里的以及以前的事情,而忽略了盛飯的動作?他不好意的撓了撓頭,沖著高秀蘭傻笑了一下。終于高秀蘭笑完了,卻依然抿著嘴,拿過雷鳴的碗給他盛了一碗飯,雷鳴接過飯碗,幸福的吃著。

山村的夜晚是寂靜的,雷鳴吃完飯,不便再高秀蘭家久留,簡單的幫高秀蘭洗刷好后,急匆匆的走出了高秀蘭的家。在回去的路上,雷鳴又想起了小貓,想起了小貓的那兩只爪子。雷鳴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當時光顧著安慰高秀蘭了,沒仔細看小貓的兩只爪子,到底是怎樣被弄下來的,其實這是個很關鍵的問題,竟讓自己給忽略了。現在已經過去很多天了,也不知道那兩只爪子上,現在還能不能再看出什么端倪來,想到這里,雷鳴便趕緊加快腳步。

很快,雷鳴回到了村部,便迫不及待的打開柜子,拿出了那兩只貓爪,在靠近燈光的地方仔細查看著。果然,讓雷鳴發現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通過仔細查看,雷鳴斷定:這確實是自己帶來的小黃貓的爪子,也可以肯定,小黃貓現在已經死了。再接著,就是兩只爪子的斷裂處,可以看到齊整的切口,在切口的上方,有一個明顯的下陷的痕跡,從方向和力度上看,貓爪子是被剁下來的,而不是砍下來的。至于剁爪子的時候,小貓是否還活著,由于發現貓爪已經有好多天了,已經無法從爪子上判斷小貓的死亡時間。

雷鳴是個愛想象的人,這一點,曾經幫助自己偵破了許許多多案件,現在,雷鳴一邊仔細的看著那兩只爪子,一邊在腦子里高速的思考著。他試圖還原小貓走失后的可能發生的場景:當天晚上,自己和高秀蘭一起上山,小貓就自己偷偷跑了出去,不經意間,落到了壞人的手里,最終導致自己被殺死肢解。只是雷鳴想不透的是,一只小小的貓咪,還是自己帶來不久的小寵物,誰能這么狠心,就算是小貓打擾了你的正常生活或者說是偷吃了你們的東西,也不至于讓小貓命喪黃泉哪。

望著手里的貓的爪子,雷鳴又想到了夢里那小貓的骨架,以及小貓那原本溫柔的臉,在夢里卻是血盆大口,這一切又都暗示著什么?雷鳴抬頭望著窗外,窗外漆黑一片,唯有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入秋了,天氣越來越冷了。雷鳴嘆了口氣,無奈的轉過身,打開柜子,把那兩只貓爪,小心翼翼的重新放回柜子里,并鄭重的上了鎖。

蟲子天下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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