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腳下的貓爪的時候,雷鳴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架攝像機,他發瘋似的跳到窗臺邊,拿過攝像機,按照周成交給自己的辦法,試圖從攝像機里找出誰是扔貓爪的人。可是當雷鳴折騰了半天后,那個攝像機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任何圖像也不顯示,電源指示燈也不亮。不會這么巧沒電了吧?
雷鳴趕緊拿出電源線,接上電源,攝像機的電源燈亮了,并緩緩的顯示了開機畫面。雷鳴的心情也隨著開機的畫面而激動著,他就要找到扔貓爪的人了,雷鳴相信,只要先找到這個扔貓爪的人,下面的事就好辦了。雷鳴激動的從開始放置攝像機的時間查看著,再轉念一想,何必浪費時間呢,直接看昨天晚上的不就可以了嗎?
雷鳴在攝像機上的回放里,設置了只查看昨天晚上的畫面,雷鳴目不轉睛的盯著攝像機上的小屏幕,生怕遺漏點什么重要的信息。畫面先前都是安靜的畫面,顯示院子里沒什么人進來,除了王主任下班時經過大門口外,就是自己回來的畫面,在這中間再也沒有第三個人前來。畫面一直顯示著平靜的畫面,這讓雷鳴感到大惑不解,要說自己懷疑王主任吧,也沒有依據啊,王主任走的時候,天還沒完全黑,再說自己當時還沒回來,要是他扔的,那自己進門時就會發現,顯然不是王主任。
那又會是誰呢?攝像頭對著的角度,是自己精心挑選的,無論是誰,只要是想靠近自己的院子,攝像機都會原原本本的記錄下來。可是現在,畫面已經安靜好長時間了,還是沒看到什么人靠近,更別說什么找到扔貓爪的人了,難道是自己不會使用?不對啊,前面已經記錄下王主任和自己的畫面了啊!
百思不得其解,雷鳴決定暫時不管攝像機,叫它自己先放著,說不定一會就會有新的發現。雷鳴重新來到門前,看著地上的貓爪,心里犯開了嘀咕:要說小黃貓已經離開很多天了,而且距離上次兩只前爪出現的時間,也隔了好長時間了,但是從眼前的貓爪來看,好像和才剁掉的差不多。依據常理判斷,小黃貓應該是早就死亡了,那么它的后腳應該是皮毛干枯,毛色暗淡才對,但眼前的貓爪,毛色如鮮,仔細看看,好像斷裂處還有血跡滲出。雷鳴伸出手,摸了摸血跡,最終確定,是剛剁下不久的。
雷鳴站起身,向著路的兩邊張望,雖然現在看不到任何的有用的信息,但是雷鳴還是想看看,因為他知道,再高明的罪犯,總會有他的蛛絲馬跡的。想到這里,雷鳴出了村部的大門,站在院墻外向里面張望,村部的院墻是老式的石塊堆砌起來的墻,高度不算太高,一個正常的成年人,站在外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院子里面的動靜,更不要說扔什么東西了。雷鳴又低頭看了看墻角下的痕跡,也是大失所望,村部前的這條道路,是村民上山下地出遠門轉回家的必經之路,現在的墻角下,已經出現了許多數不清的足跡,難以判斷了。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屋里的攝像機了,想到這里,雷鳴快速的走回屋內,看著攝像機的畫面,好像還是停留在自己剛出去時的畫面。雷鳴納悶了,拿起攝像機仔細再看,猛然間直拍自己的腦門,埋怨自己真是太粗心了。原來在雷鳴手里的攝像機所播放的畫面上,時間定格在昨天晚上九點多鐘,再往下就沒有了。換言之,攝像機只工作到了昨天晚上的九點多鐘,余下的時間,攝像機就自己自動關機了,原因很簡單:沒電了!
雷鳴懊惱的真想一頭撞死,自己怎么就那么不細心啊,連攝像機有沒有電都沒注意。也許,這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但是雷鳴不想屈服,他認為這只是自己的一次失誤。現在只出現了三只腳,還有一只腳,肯定會再次出現的,所以自己要把握好下次的時機,已經要找到扔貓爪的人。
把攝像機連上電源充電的時候,為了不再出現類似的錯誤,雷鳴把一個插座專門放置在了窗臺邊上,專門給攝像機供電,這樣就能保證攝像機能真正24小時工作了。忙完了這些,雷鳴再次走到門口,小心翼翼的拾起貓爪,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和另兩只貓爪一起,放到了柜子里。在雷鳴打開柜子,看到先前的兩只貓爪的時候,心里猛然想起一個人來。驚得雷鳴是趕緊鎖好柜子,連門也沒來得及關,就直接跑了出去。
雷鳴是想去找高秀蘭的,因為上次自己這里出現了一只貓爪,緊跟著,或者說是兩人房前同時出現了貓爪。雷鳴覺得,如果這次還是這樣的話,貓爪事件就是針對兩個人的,如果高秀蘭家這次沒有,那么就可以斷定,自己被人警告了。
雷鳴急匆匆的來到高秀蘭的院落前,又猶豫了,他先是遠遠的站著,傾聽著高秀蘭家的反應,再接著沒忍住,偷偷來到了高秀蘭的家門口,把院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往院子里掃了一眼,也沒發現有什么異常。這下雷鳴心里是既擔心,又放心了,擔心的是,自己在這里還真的被監視了,被警告了,被不喜歡了,那么自己就要真的處處小心了;放心的是,到目前為止,好像高秀蘭還沒被牽扯進來,那么就讓自己獨自奮戰吧,不要傷及無辜。
從高秀蘭家回來后,雷鳴把自己鎖在了屋里,自己仔細梳理著,想要尋找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起因是穆紅,她來這里支教,沒幾天因公殉職,導致自己出獄后,直接就來到這里,想要弄清楚真相;自己原來把這件事想的很簡單,穆紅殉職后,自己前來繼續完成穆紅沒有完成的支教工作,順便了解下穆紅的情況,現在看來,這里自己也許是來錯了;來就來了,既來之則安之,但是自己來了以后,先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穆紅到底是怎么失事的,現在也找不到第一個發現情況的人,這有點不合常理;說到不合常理,那就要算上王主任和校長了,一個是百般躲避,一句實話都沒有,一個是病入膏肓,寧愿選擇死,也不把真相說出來。他們都在顧及什么?又都在隱藏著什么?再到后來,自己覺得和高秀蘭在一起,沒有壓力,生活、教書,處處都有她的幫助,層有段時間,自己在心里是有著高秀蘭的。但是昨天一晚上的思考,最終還是決定和高秀蘭分開,這也許是對雷鳴、對高秀蘭最好的回應了。
事情捋順了,接下來就該尋找各個破綻了。剛來到時,自己對所有人都充滿著親切感和信任,也許是山里人不太喜歡外面的人,但是對于自己的到來,還是很歡迎的。想起高秀蘭以及校長說起過,穆紅剛來時和王主任在村部合計來合計去,是不是這里有什么問題?學校里,高秀蘭自己也承認,雖然自己有點嫉妒心理,但畢竟只是一瞬間的事,在穆紅出事前,兩個人已經成為了好朋友,可惜的是,她沒在場。
再接著想到自己身上,雷鳴覺得更找不出什么問題了,自己曾經是警察,除了有時候思想僵硬,接受新事物慢些外,也沒什么大的問題。再說自己這個外鄉人,給學校解決了長久以來都沒解決的問題,自己不圖村民們回報什么,但最起碼的感謝最終還應該有的。但是,在這里兩個多月了,除了感覺到人們好像在躲著自己一樣外,還感受到了村子里包括王主任在內的所有人,對自己在調查事情上的冷漠。經常是,雷鳴和村里人聊的正歡,自己剛開口問穆紅的事情,所有人馬上就住了口,還尋找著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迅速離開,這多少令雷鳴顯得有些尷尬。所以,雷鳴決定,輕易不再詢問身邊不明真相的人關于穆紅的事情了,也許這正是山里人的心愿。
現在看來,要想繼續調查,高秀蘭還是必不可少的左膀右臂,在這里的溝溝坎坎,高秀蘭都門清,要她做自己的專職導航和幫助調查走訪,也是不可缺少的。但是問題來了,自己怎么去向高秀蘭解釋?
雷鳴正冥思苦想著,門上有動靜,雷鳴回過神來,打開屋門,發現站在外面的竟然是高秀蘭,只見她穿戴的整整齊齊,低著頭站在門口:“雷鳴,我知道有些時候是我的不對,你能原諒我嗎?”雷鳴沒想到高秀蘭會問這個,他愣了一下,趕緊說:“我們兩人都在這里,教室里是誰在看護著?”雷鳴當然知道,現在的學校里已經沒人了,但還是明知故問。高秀蘭微紅著雙臉,面帶微笑:“孩子們都在上自習,沒關系的,我今天主要是想讓你看看我新買的衣服的,好看嗎?”說完就在雷鳴跟前轉了一圈。
看著高秀蘭的舉動和穿戴,雷鳴暮然覺得,眼前的高秀蘭在某種程度上,和穆紅有幾分相似,有些細微的動作和表情,簡直就和穆紅一模一樣。雷鳴看著高秀蘭,心里不是滋味,他想告訴高秀蘭今天發生的事,想了想,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