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高秀蘭的話,雷鳴一個骨碌就爬了起來,連衣服也沒來得及穿,就一個箭步跑到門前,猛的把門打開,急切的問到底是怎么回事。雷鳴的這一舉動,把門口的高秀蘭驚呆了,雖然是深秋天氣,雷鳴身上不能說沒穿衣服,但是那貼身的襯衣襯褲,也把高秀蘭羞得不清。高秀蘭趕緊背轉身,害羞的捂著雙眼,雷鳴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趕緊重新關上門,回到屋里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衣服。
重新打開門時,兩個人都有些尷尬,還是雷鳴率先打破了這種尷尬:“秀蘭,到底是怎么回事?”高秀蘭定了定神,緩緩的說:“我和楊玉琪是睡在兩張床上的,她的那張床我能看到。早上,我睜開眼,想看看她起沒起來,卻發現她的床鋪已經沒人了,被子也沒疊,她的洗漱等日常用品也不見了。我以為她在院子里洗漱,就下了床,來到院子里,卻發現院子里沒人,我喊了好多遍,也沒有回音。我害怕了,這才急忙跑到你這里來。”說完,連竟微微的紅了。
雷鳴聽了,也沒注意到高秀蘭的變化,也沒招呼高秀蘭,直接就向高秀蘭家跑去,高秀蘭只得緊跟著。來到高秀蘭家,果然如高秀蘭所說的那樣,看來楊玉琪真的是不知道去了哪里。站在高秀蘭家的院子里,雷鳴四處張望著,卻沒有發現楊玉琪的影子,由于事發時間是在大清早,再加上現在也不是農忙時節,大路上根本沒有人,也無法向任何人詢問。雷鳴重新返回屋里,仔細查看著楊玉琪留下的東西,發現除了洗漱用品外,其他東西都還在,依照常理,這說明楊玉琪要么是沒有走遠,要么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離開的,現在的雷鳴情愿相信第一種可能性。
屋里屋外的,雷鳴仔細勘察著,門是好好的,沒有外力的破壞,窗戶也完好無損,屋里也沒有凌亂的跡象,而且當時高秀蘭也在屋里,不可能在屋里發生什么事情。來到院子里,地上干干凈凈,沒留下什么信息,在手壓井旁邊,有一團水跡,經詢問,高秀蘭到現在都沒用過手壓井,那么這團水跡從何而來。在手壓井的井臺上,又有一圈水跡,說明不久前這里放著盛水的東西,雷鳴斷定,這應該是楊玉琪洗漱用的水杯留下的痕跡。在仔細查看手壓井,里面水跡未干,顯然是剛用過不久,這一切都表明,不久之前,楊玉琪在這里洗漱過。可是遍觀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和楊玉琪洗漱有關的任何物品,也找不到楊玉琪,她人去哪了?
雷鳴心存僥幸的再次來到高秀蘭門前的大路上,向兩邊張望著,他希望能看到楊玉琪的身影。此時天已經漸漸的亮了,路上也漸漸的有了行人,但是雷鳴依然看不到楊玉琪的蹤跡。難道說楊玉琪就這樣失蹤了?這也太可怕了吧!她人還沒來幾天,環境還沒熟悉,就這樣失蹤了?雷鳴沒辦法,嘆了口氣,準備回屋告訴高秀蘭這個嚴酷的事實。就在雷鳴轉身想進到院子里的時候,眼角掃過下山的道路,一個熟悉的身影跳入了雷鳴的眼角。雷鳴趕緊轉過身,朝著那個身影望去,沒錯,那身影正是楊玉琪。
只見楊玉琪一路哼著歡快的歌曲,手里端著自己的水杯,被子里盛放著牙膏和牙刷,另一只手拿著毛巾,正邊走邊擦著臉上的汗珠。雷鳴的心這時才徹底的放下來,不過等楊玉琪走近了,雷鳴卻厲聲的呵斥道:“表妹,你也太不像話了,你知道我和秀蘭有多擔心你嗎?你這一大早的干什么去了,也不告訴秀蘭一聲,看你把我和秀蘭都急成什么樣了?”
楊玉琪本來的心情挺好的,被雷鳴一頓搶白,心里就窩著火,接著又聽到雷鳴左一個秀蘭右一個秀蘭的喊著,心里就更窩火了,只是為了任務,忍著。屋里的高秀蘭聽到聲音,跑出來看到了楊玉琪,也看到了楊玉琪手里的東西,這才如釋重負般的捂著胸口:“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把我嚇死了,你到底跑哪去了。”
楊玉琪看到高秀蘭也這樣說,心里的火竟然無聲無息的消了,她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隨心所欲,導致兩個人真的著急上火了。她怯怯的看著盛怒的雷鳴,再小心翼翼的看著手捂胸口的高秀蘭,頓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說話了。雷鳴看到楊玉琪知道錯了,也不再忍心罵她,只是示意楊玉琪趕緊進屋,把事情說清楚。
原來楊玉琪早上醒來時,天還沒完全亮,但是她卻睡不著了,就直接下了床。她看到高秀蘭還沒醒,就沒疊被子,怕把高秀蘭吵醒,緊接著就躡手躡腳的拿好洗漱的東西,悄悄的來到院子里,準備洗漱。用桶里的水涮好器具,接著想用手壓井打水的時候,忽然想起手壓井打水的時候有聲音,怕弄出聲響,就沒接著用。她想起來昨天在山下玩的時候,看到山下有山泉水,就想著,反正自己也沒用過山泉水,干脆就到那里去。于是楊玉琪就自作主張的,帶著自己的用具,沿著山路去了。由于離得比較遠,她沒聽到高秀蘭的呼喊聲,直到自己洗漱完畢,才愜意的哼著小曲回來。
聽了楊玉琪的話,雷鳴的心里是既生氣又無可奈何,生氣的是楊玉琪竟然不打招呼的出去,萬一要是出點什么事,自己怎么向局長交代?無可奈何的是,楊玉琪畢竟不是自己的真表妹,自己言辭上也不能太過嚴厲。于是雷鳴只是象征性的批評了楊玉琪幾句,告誡她以后再也不許發生類似的事情,這才無可無奈何的轉身離去。
等雷鳴走遠了,楊玉琪才跑到高秀蘭身邊,撒嬌似的央求高秀蘭原諒自己。高秀蘭本來就沒生氣,剛才只是擔心,況且雷鳴剛才已經批評過她了,自己不能得理不饒人,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就直接告訴楊玉琪,自己沒生氣。只是下次一定要告訴自己,省的自己跟著著急,嘴上卻省略了早上碰到的尷尬事。
中午,楊玉琪沒敢到雷鳴那去吃飯,說實在的,楊玉琪現在有點怕雷鳴了,感覺雷鳴像個嚴厲的上司。她知道雷鳴是對自己負責,但是一時半會,她還接受不了雷鳴說話做事的方式。相反,在高秀蘭這里,她能感到關心和體貼,就像親姐妹一樣,所以楊玉琪選擇,今天中午最好還是在高秀蘭這里吃午飯比較好。
但是雷鳴卻不給楊玉琪這個機會,就在楊玉琪在高秀蘭家正想吃飯的時候,雷鳴來了,他要楊玉琪跟自己去村部吃飯。這一來,高秀蘭不答應了,雖然說楊玉琪是你雷鳴的表妹,但是現在她也是我的客人,怎么能由著你雷鳴胡來呢?高秀蘭正想發火,卻發現楊玉琪竟然真的站起來,跟著雷鳴走了,這回高秀蘭真的看不透了,這兄妹二人到底唱的是哪出?
原來楊玉琪本不打算跟著雷鳴回去的,只是在看到雷鳴眼神的一瞬間,作為警察的職業敏感,她知道雷鳴有事情要和自己說。雖然自己十萬個不愿意,但是自己來這里畢竟不是真的游山玩水,是來工作的,現在雷鳴是自己的上級,不能不服從命令。
來到村部,名義上是吃飯,實際上是一個工作研討會。雷鳴沒有提早上發生的事,而是直截了當的要楊玉琪說說有什么發現。楊玉琪想了一會,說:“今天才是自己來的第二天,昨天在村里轉個轉,也沒發現什么異常。”想了一會,她接著說到:“不過細細想來,好像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似乎村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你的表妹,是來這里旅游的。我在想,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么能弄到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了?”
雷鳴一聽,也是眉頭緊皺,他問楊玉琪,是從哪里發現的。楊玉琪說:“昨天上午,我裝作到山下看看,走在路上,人人都和我打招呼。我以為這是山里人的熱情,就熱情的回應著,等到了村里的小賣部的時候,里面的老板竟然能說出我的名字,并且問我喜歡山里的那些地方。不光小賣部的老板,當時在小賣部里買東西的村民,都知道我的名字,我當時也沒在意,現在卻想起來了,誰告訴他們的?”
雷鳴突然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來村里某些人的神通,真的是自己始料未及的,短短的一天,不,應該是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這些人竟能知道楊玉琪的名字。雖然個人的名字不是什么應該保密的事情,但是畢竟楊玉琪來這里只是一天,確切的說,這些人弄從這么短的時間里,知道楊玉琪的名字,顯然是有所準備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楊玉琪已經失去了繼續留在這里的作用,某些人已經注意到了楊玉琪的行蹤,現在的楊玉琪,已經和自己目前面臨的情況一模一樣了,她在這里已經調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想到這里,雷鳴頓時覺得脊背發涼,他知道他不該懷疑高秀蘭,但是信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雷鳴說不清楚,他呆呆的看著楊玉琪,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