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以為自己發現了什么,趕緊睜大眼睛仔細看,卻發現那一閃一閃的竟然是天上的星星,雷鳴不由得感嘆自己太過敏感,深深的嘆了口氣。帶著沉重復雜的心情,雷鳴回到了村部,回到了自己在村子里的小窩。躺在床上。雷鳴久久不能入睡,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里能調查出什么,連公安局里的勘察精英都無法找到有用的信息,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又能在這里做什么呢?
睡不著覺,雷鳴就扭轉頭,看著窗外的星星,想起來剛才自己的敏感,不由得嘲笑自己,同時,又想起了穆紅父母那饅頭的銀發。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在這里竟然是白白浪費光陰,雷鳴覺得自己有點說不過去,看來得有一個計劃表,把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安排下來,爭取在暑假之前,能把事情弄清楚。
嘹亮的雞鳴聲,帶來了東方破曉的太陽,雷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現在天已經亮了,他也不能再呆在床上了。雷鳴想起來,卻發現自己頭腦昏沉,四肢無力,勉強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卻感到眼冒金星,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燙,看來是感冒了。雷鳴掙扎著下了床,在抽屜里找到了一些感冒藥,到了點水吃了下去,早飯也不想做了,吃完藥,雷鳴就直接去了學校。
好久沒給孩子們上課了,他們都用熱情的目光看著雷鳴,這令雷鳴突然間感到很感動,不管在這個山村里隱藏著什么秘密,但孩子們是純真的,自己不能因為大人的事情,而冷落孩子們的心。他強打精神,用十二萬分的熱情,給孩子們上著課,在雷鳴看來,這節課的紀律和氣氛異常的好,這更加增加了雷鳴對孩子們的熱愛。課間,高秀蘭找到了雷鳴,發現了他的異常,用手一摸才知道雷鳴發燒了,趕緊連拉帶拽的把雷鳴送到了醫務室。
看著慢慢滴著的吊水,雷鳴感到萬分的愧疚,這種愧疚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無所作為,但更大的是對孩子們的愧疚,尤其是在面對孩子們那一雙雙清澈純潔的雙眼的時候,雷鳴更是感到自己是在給他們制造噩夢。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其實不是真的想給孩子們新鮮的知識,而是想調查隱藏在村子里的秘密,雷鳴知道,無論這個秘密是什么,都將打破村里現有的寧靜,孩子們的心靈也會受到莫大的震撼,他實在是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躺在病床上,聽著遠方學校里依稀的讀書聲,雷鳴感到心潮澎湃,一度使他想放棄調查,好好的在學校里教書,好好的和孩子們在一起,好好的和秀蘭一起過著平靜的日子。但是,雷鳴知道,這些僅僅是自己美好的夢想,在這個村子里,肯定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也隱藏著至少一個必須要繩之以法的罪惡之人。權衡再三,雷鳴覺得,還給孩子們一片純潔的天空,讓他們不在生活在險惡的環境里,也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
吊水的時候,閑著無事,雷鳴便和衛生室的醫生聊起了天,開始只是聊著簡單的日常生活,但是,也不知道是誰,先談到了王玉,那個在衛生室接受檢查的女人。醫生告訴雷鳴,雖然自己是在村衛生室,但自己的專業技術并不比大醫院的差,他說王玉的事情令他久久難忘,主要是因為在衛生室里,幾乎沒有這樣的病人。他說王玉完全是受到驚嚇所致,在這種情況下所說出的話,不能采信,雷鳴能聽出醫生的言外之意,他感激的超醫生笑笑,兩個人之間的話自然的就多了起來。
在醫生那里,雷鳴了解到,在村里最有威望的,是已故的校長、村里的王主任和小賣部的老王頭,校長和王主任自不必說,之所以說小賣部的老王頭也有威望,主要是因為他開的店。由于山里人很少出山,許多生活用品,都是在老王頭那買的,或者是請老王頭代為購買的,老王頭人很隨和,無論是誰,只要找到他,從不推辭。甚至有些時候,要是有人手頭暫時不寬裕,他也不計較,還與不還,他也從不過問,因此在村里,他的威望也是很高的。
聽到醫生說到小賣部,雷鳴的腦海里馬上回憶起小賣部里那女人的聲音,他問醫生,小賣部里到底有什么人。醫生嘆了口氣,緩緩說出了小賣部和老王頭的事情。
一開始,他們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就和現在的許多山里人一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淡但很快樂。隨著生活的日益變化,我們這個小小的山村在王主任的帶領下,也漸漸好轉起來,到處都是山清水秀的景象,漸漸的,慕名前來參觀游玩的人多了起來。王主任也就號召大家,在做好自己家農活的同時,可以響應時代的號召,好好做好和旅游有關的事情,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村里的旅游事業一直不溫不火,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熱火,為此,王主任也是大傷腦筋。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大家漸漸發現,老王頭的小賣部里,好像看不到他老婆的身影了,要知道,自從他開小賣部起,就是他老婆在打理,他只是負責進城進貨。雖然在他女兒出生的那段時間,是老王頭自己在店里忙著,等孩子稍大點后,就一直是他老婆在賣東西。老王頭雖說腿腳有點不方便,但是簡單的農活還是能侍弄的,一直都是他老婆管理店鋪,他在地里忙著農活,到真正忙季的時候,才喊他老婆一起幫忙,或者是請街坊鄰居搭把手。對于這個變化,村里人還是很在意的,倒不是因為村里人守舊,而是因為本來村子就不大,每天見面的也就那么幾個人,現在突然間少了個聊天的人,大家心里還是很在意的。
終于有人問起了老王頭,他媳婦去哪了,本來很正常的鄉里鄉親的詢問,沒想到老王頭卻顯得滿不在乎,只是回答人家老婆生病了,在床上躺著呢。這一來,大家議論的就更多了,既然是老婆生病了,卻不見老王頭有一點著急的跡象,連我這個常年在衛生室的人,也不來找我。可能是大家的議論所致,有一天,老王頭找到來了我,從我手里買了點消炎藥,我就勢問他,他老婆到底得的什么病,要不要我去看看,老王頭卻苦著臉搖搖頭,拿著藥回去來了。
從那以后,村里人就再也沒見過老王頭的老婆,只是每次去買東西的時候,能聽到里面傳出來的女人的咳嗽聲和病痛的呻吟聲,漸漸的,大家也就相信了既成的事實。但是,后來又有一件事,再次在山里議論開來,那就是老王頭的女兒到了該上學的年齡,卻被老王頭以各種理由推脫著,校長也去了他家一次,也是無終而果。大家都不知道老王頭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但是這并不影響大家去他的小賣部買東西,畢竟那只是人家家里的事,外人只能說道說道,也不便于插手過問。
聽了醫生的敘述,雷鳴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幅景象:老王頭拖著那不隨和的傷腿,在地里和小賣部里來回奔波著,有空了,還要在家里給老婆熬藥,并侍奉她吃藥。同時,還要照顧在家學習的孩子,雷鳴仿佛能看到老王頭那頭上的絲絲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