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喜盈盈依舊先要去給三位娘親請安,走進堂屋后,卻發現屋中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于是拽了一旁掃地的雪碧詢問,才知道今天姻緣線一開門,就有不少人來要求做媒,三位老娘都去店里了。
拎起裙子一陣小跑,喜盈盈急急忙忙朝店里奔去。卻不料,竟然忘記了自己把原來在門店里的大理石夯出來放在院子中了。凌晨下了一點毛毛雨,喜盈盈一腳踩在大理石上,只感到左腳一滑,重心突然不穩,她條件反射的將兩只胳膊伸出,上下晃動想要保持住平衡,可是左腳卻不由控制的向前滑出……電光火石間,只聽咔嚓一聲,她以一個標準的劈叉姿勢坐在了地上。
從背后看來,喜盈盈這個姿勢極為專業,雙手平舉,兩腿呈一字型前后劈開,頭顱高揚,完美的舞蹈演員謝場姿勢。但是,從正面看來,喜盈盈揚起的臉上掛著極其隱忍的表情,雙眼緊閉,眼角噙著一滴淚水,牙齒緊緊咬著下唇。
“啊~~~~~~~”喜盈盈發出這一輩子也難以再次發出的海豚音,眼角晶瑩的淚水也隨之滑落。
雪碧聞聲急忙丟開掃把奔過來,可是,歷史卻詭異的重復了,她隨之也是一腳踩滑,不過,或許是喜盈盈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她用盡全力將邁出的右腳回收,身體隨之傾斜下去,啪唧一聲,整個人也呈現一字型,不過是趴倒在地。
“嘶~~~~~”喜盈盈嘶了一聲,雪碧這一摔,連臉都著地了,看起來比自己更疼,喜盈盈身上的疼痛好像減少了幾分。
主仆兩人一坐一臥正唉喲唉喲的痛號著,突然,傳來啪嗒一聲,好像什么東西落在了地上。喜盈盈扭頭看去,司徒文闌正微微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二人,地上滾動著一個精致的燈籠,顯然是剛才從他手中墜落的。
喜盈盈無語了,怎么總在最丟人的時候被他看到!老天啊!喜盈盈急忙將手撐在地上,想要起身,卻發現又傳來一陣撕裂一般的疼痛。喜盈盈頓時小臉一綠:天啊!我該不一會一跤就把“第一次”獻給大地了吧!喜盈盈頓時大聲嚎啕起來。
雪碧一聽小姐哭得跟鬼號似的,也顧不上自己的疼痛,一個翻身坐起,慌慌張張的伸手過去想要扶起喜盈盈,沒想到,她的手剛沾著喜盈盈的胳膊,喜盈盈卻發出更加慘痛嚎啕:“不要!”喜盈盈生怕看到地上會有一攤殷紅的血跡,生怕自己擔心的事是真的……魔音震耳,雪碧的小腿一顫,撲通一下跪在喜盈盈邊上。
或許是為了給二人留點面子,也或許是想要化解這尷尬的氣氛,司徒文闌小心翼翼的問道:“二位這是,在演練什么舞蹈?”
喜盈盈正忙著哀悼自己的“第一次”,哪里還有心思去搭理司徒文闌,想要雪碧扶自己起來,卻害怕看到那一抹紅色,便一會朝自己身下看看,一會又朝雪碧看看,眼里是說不盡的委屈。
“呃?喜小姐?”司徒文闌的額角滲出一滴冷汗,“這……舞蹈……還,咳,還真是新奇。”
沒好氣的狠狠瞪了司徒文闌一眼,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般,喜盈盈大吼一聲:“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啊!”
討厭!討厭!討厭!喜盈盈的聲音好像重錘砸在司徒文闌的心上,原來,她不僅僅是對自己嫌惡,還很討厭自己!司徒文闌看看腳邊還在微微晃動的燈籠,那是他親手做的走馬燈,原本是想借這個燈籠送給喜盈盈,希望她能化解對自己的不滿……可是,她居然說討厭!
喜盈盈忿恨的瞪了一眼司徒文闌,氣鼓鼓的說道:“好好笑是吧!你!你這個人居然還用這么過分的話來諷刺人……你你……你……”喜盈盈忍不住抽泣起來,這什么人啊,看到人家摔跤不說過來扶扶,起碼要回避一下啊,干嘛還說話來取笑人家。在喜盈盈心中,司徒文闌這個名字已經等同于小人了。
看著喜盈盈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司徒文闌信心中好一陣酸澀歉疚,雖然喜盈盈的哭泣好像不關他什么事,但他就是全往身上攬了,甚至還想到如果自己不來喜盈盈會不會也不會摔跤?既然被她誤會了,再解釋只怕會讓她更加厭煩,司徒文闌雙手抱拳,舉過頭頂,深鞠一躬:“對不起,小生失禮了……”
心中還有著無限委屈的喜盈盈卻不搭理他,心中不斷的亂想著: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了家中的父母,想起了身邊的朋友,想起了自己為什么要穿越到這里來,想起自己干嘛要辛辛苦苦的去為他人做嫁衣,干嘛要把大理石從屋中夯出來,干嘛夯出來以后又擺放在院子里面?
咦?想到這里,喜盈盈一個激靈,這一跤算起來,好像罪魁禍首是自己吧?但是……剛才明明有個對象宣泄來著……
再看向門口,哪里還有司徒文闌的影子,喜盈盈心中頓時籠上了重重的愧疚感。怎么剛才見到這個人,就毫無意識的發泄起來,嗯,想必是他長相顯得脾氣太好了,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現在沒外人了,喜盈盈擔心的看向自己的身子下面,偷偷的拉起裙子,呼~~還好還好,沒有想象中的那癱血,太好了。喜盈盈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下了,再抬起頭來,眼角竟然瞟見門口又出現了一抹身影,那身影居然還一顫……
脖子好像僵硬了,身子也瞬間僵硬了……喜盈盈好像機器人一般,機械的扭頭望去,只見司徒文闌正更加目瞪口呆的半蹲在地上,一只手保持著伸向燈籠的姿勢……
“啊~~~~~~~~~~~~~”喜盈盈第二次發出海豚音。
這一聲尖叫幾乎把整個喜家老宅的人都叫出來了,二娘第一個出現,一件喜盈盈悲泣的模樣,和雪碧跪在地上張大嘴吃驚的模樣,再看向門邊站了個人模狗樣的小白臉,二娘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小白臉欺負盈盈了。
二娘沖上去,一把擰起司徒文闌的領子,大吼道:“你做什么了!”
“二娘!”喜盈盈急忙大喊一聲,雪碧也很有眼色的急忙將喜盈盈扶起,喜盈盈這才感覺到,剛才雙腿之間的疼痛應該是韌帶被輕微的拉傷了,扯著雪碧的胳膊晃晃悠悠站起,手輕輕向二娘示意:“二娘,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