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在小九成天想著如何尋摸吃的時候，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在這些日子里，時不時的加點餐，喝點魚湯，吃點小蝦，雖然比不上以前餐餐有肉的日子，但也將小九原來瘦小沒肉的身子養了起來。至少現在臉上不再那么黃。

轉眼九月到了，小九不得不背上書包去上學了。站在校門口，小九背著書包，晃著腦袋，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班級怎么走了。正在糾結的時候，白妹也背著書包來了。于是兩人手拉著手去教室了。

“小九，你看我的新書包，姆媽幫我做的呢！”白妹將身后的新書包鮮給小九看。“這里，這里我家阿婆還幫我繡了朵花。好看吧？”白妹特意指了指那朵小花，一臉的得意。

小九摸了摸自己老舊的書包，這里大哥用了，傳給小哥的，現在輪到小九用了。再看一眼白妹的新書包，其實就是簡單的挎包，只是因是新做的，看起來是挺刮，再加上白妹阿婆繡的花。在這一片舊書包里，回頭率還是很高的。好吧，小九心里承認，還是有點點眼紅的。

小學并村子不遠，順著大路走上幾步就能到。附近幾個隊里的孩子都來這里上學。今天是開學第一天，除了交作業、交學費、領書本，還有另一項很重要的活動，就是要將操場上的草拔掉！

小九早就忘了還有這碼事，一點準備也沒有。只能看著其他孩子帶著工具很輕松的直接把草給清理掉了。再看看分給自己的那一塊操場，只好無奈的用手去抓著草一把一把的拔了。還好周圍的同學很有友愛之心，也幫著小九清理了一把。樂得小九笑瞇了眼。

“小九，你又忘了帶工具了。你每年都不帶！每次都要我們幫你們。”一個梳兩只羊角辮的小姑娘一邊清理，一邊報怨著小九。

小九想了半天，才想起這是同村的娟娟：“娟娟，你最好了。一會老師分你的活，我幫你做阿。”

娟娟白了小九一眼：“你每次都這樣講的，可是等我去找你時，你早跑回家了。這一次我一定要看好你。不能每次都叫你逃了！”說著，往小九身邊挪了兩步。

小九心想原來自己一直是素行不良阿，真是沒臉見人了。過了一會，娟娟拉了拉小九的衣裳，先四處看了看之后，才講道：“小九，紅英她今年不來上學了，說是準備去學做裁縫！”

小九剛聽時，還沒反應過來，裁縫是什么？后來才想起來就是那些幫人做衣裳的手藝人。不過后來成衣滿大街了，這些裁縫就沒有多少生意的，多是做些幫人縫縫補補、改個尺寸、修個拉鏈了。

娟娟又講道：“紅英不高興去學裁縫，結果被其爹爹打了一頓。到現在還沒全好呢。其真可憐。”

“學裁縫苦個，想想也怕的。”小九也跟著發了一聲感慨。

操場就那么大，學生人多，于是沒用多少時間，就放學了，下午不用再來，只等明天上課了。

小九回家幫著阿婆燒飯。小九在灶下燒火，阿婆在灶上炒菜。“阿婆，紅英要去學裁縫了。娟娟講的。”

阿婆一邊炒菜，一邊跟小九講：“其家里人多，收入就那么點，自然要想辦法的，紅英去當學徒，其家里就能少一個人的飯，其他人就能多吃一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阿婆不由又講起其當學徒時的事情了。

“以前跟師傅出去做生活，吃飯桌子上，師傅動過筷子的菜，我才能吃，她沒有動筷子的，我就是再想吃也不能夾。而且，我要趕在師傅放筷之前吃飽，不然等師傅放了筷子，我不管吃沒吃飽，都也跟著放筷子的，這阿，就是規矩，錯不得的！不過阿，我師傅人好，經常吃的慢，她吃的慢，我吃的快，自然就能多吃點了。”阿婆講講這些到是笑了起來。

吃過飯，阿婆去換鞋樣子去了，李家姆媽也繼續去放鴨子了。這時小哥回來了。平日里，李家爹爹跟大哥、小哥全在河岸那兒吃自帶的干糧。今天小哥突然回來了。還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小九，你猜我得了啥好東西！”小九是真心猜不出來，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小哥也不多賣關子，直接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遞了小九。小九接過來一看，是一張小小的粉紅色的票子，再一看上面的字，JS省布票，下面豎著標明了貳市尺。這看到這東西，小九瞬間就明白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布票阿！這真沒見過實物，于是小九將這小小的布票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

小哥看到小九的樣子，只當她是高興壞了。于是一邊呵呵笑著，一邊給自己灌水喝。喝完了之后，叮囑小九道：“一會，你把布票給阿婆放好，等過年時，集多點了，給你買布做衣裳穿！”小九自然是點頭。

“不過，小哥，這布票你從哪兒來的阿！”

“這，你就不要問了，這是我跟爹爹、大哥換來的。來路正的很。你放心好了！”小哥又繼續去做活了。

小九將布票小心的放好后，就蹲到河邊去發呆了。江南水鄉嘛，家家戶戶門口都有小河流過。每年到這個時候，河里的菱角就要成熟了。小九現在就在打這個菱角的主意了。那嫩嫩的菱角剛剛摘下來，嫩的只用指甲就能把皮給剝下來，再將那白生生的菱肉丟進嘴里，一股清甜瞬間就在口腔里打轉。真的是好吃的不得了！就是菱角老了，采下來之后，清水里煮上一煮，那也是滿嘴的沙甜。

前幾天，小九就已經將靠近水棧的菱角葉子拉起來看了又看了。菱角已經小指甲那么大，長到兩個手指那么寬了，正是到了好采摘的時機了！

小九家那一段的菱角，斷斷續續的足夠大家吃上一段時間了。只是，白天大家都忙，晚上又看不清了。再不采，就吃不那嫩生生的甜菱角了！小九饞的就像那熱鍋上的螞蟻了。